《人生何其短(上)》小醉猫

31、惊变9

　　第三十一章惊变9

　　拍醒春生，春生立即紧张的跳起来，拦在李轩身前，不住的四处张望。“世子，您赶紧走。”

　　“没事了，那个人走了。”李轩拍拍他，“记住，这件事不得声张。走吧……”

　　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清风苑温暖的烛光，李轩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反而有些不敢踏入那熟悉的地方。

　　一切都没变，迎接他的是雪雁恭敬的身影，室内是温暖的橘红烛光，夕照娴静地半躺半卧在外间的软塌上，水红的长裙半拖半掩在地上，手中执着一本帐簿模样的东西，若有所思的凝眉，藕色的小褂更衬得一张芙蓉面娇艳如花，唇若施脂，眉若墨画，目若秋波。

　　“这么晚了，还没睡？”李轩轻轻道。

　　夕照起身迎着他，帮他除去外衣，递过雪雁端上来的茶水。“夕照正在等夫君过来呢。”

　　放下杯盏，李轩拥着夕照进入内室，“方才走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夫人把我拦在门外该怎么办？”

　　“世子说笑了。”夕照柔柔道，和往常一样亲自帮李轩梳洗。“这种时刻，世子不来我这要去哪？夕照这点事还是省得的。何况，臣妾还有事跟世子禀报呢。”李轩再喜欢赵如儿，此刻也不敢如何动作，还是要来安抚她，并且让李瑞不起疑心吧。

　　李轩握住她的手，“走在门外的时候，我担心门关着，进不来。可是当我进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真正进来过。夕照，你……”

　　“世子越说，夕照越糊涂了。”夕照低头看着两人在地上交叠的身影，“还是说世子自己已经糊涂了么？门一直开着啊，就看世子自己想不想进来而已。”不想追究谁对谁错，有些事情，一辈子也未见得弄明白，有些缘分，一旦错过就错过。

　　“为什么，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离开的那一天？”李轩有些急迫道，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夜晚特别想说些什么，“我希望你明白，你一直那么美丽聪慧又本事，可如儿不一样，她就像菟丝花一样，无法独立生存。我想保护她，你是我的夫人。这是不一样的。”

　　“没人想我离开，他们只是怕我受伤害……世子，我都明白。你不必解释。”不明白的是他啊，他小看了女人的适应性和侵略性，但是夕照并不想多说什么。人一旦有了固定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他们在一起不过一季，而他与赵如儿有三年的情谊，又如何能轻易改变呢。

　　李轩无力的放下手，看着夕照潋滟般顾盼多情的明眸，叹口气，他还是走不进去，或者他不敢走进去。这样一个女人，对她动心太容易，可是掌握她，太困难。看起来她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可是，你不知道她要什么，不经意间，她便自在的转身了。

　　“你刚才说等我，有事？”

　　夕照笑起来，“看我这记性。我说了之后，世子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李轩摇摇头，夕照继续道，“其实我瞒着世子救了雪奴，就在今晚，片刻之前，雪奴已经被我安排的人救走了。我想让她去梁国，然后留意任何跟她联系的人，或者可以得到更多消息。”

　　两人摒足躺下，李轩的声音明晰而低沉，“你还是怀疑如儿？”救出雪奴也好，虽然暴露的风险性也很大，但是，他并不乐意见到一个无辜的人送命。何况，他相信不管是夕照还是雪奴，都不会走漏如儿的风声。

　　“世子，现在是战事期间，不得不妨呢？何况赵小姐在王府中，您的眼皮底下，没人伤的了她。我只是不想雪奴平白送死，给她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如果没有人找她，不也让大家都放心吗？”

　　“就依夫人的意思吧。”翻身抱住夕照，手不由就摸向腰间系带的位置，上次抱着她是什么时候了，在她身边，总是会克制不住自己，放任自己的欲望沉沦。心里等着夕照推开他，哪怕是小小的挣扎也好，可是怀中的人儿柔顺的如水一般，让他莫名觉得失落。

　　唇齿缠绵，躯体绞缠，夕照气喘吁吁的娇声道，“世子还未大好，还是要顾惜身子啊。”这个时候，李轩哪里忍得住，不顾一切的攻城略地，咬住她的唇道，“就一次，今夜就一次便好……”

　　记忆中熟悉的快感，不停重新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掌下温润柔滑的肌肤有如上好的春药，耳边的娇吟让他每一次冲击都更加用力，忘乎所以，终于爆发的一刻，他浑身无力倒在身下的娇躯上，甚至无力拔出开始变软的昂扬。

　　身下的人儿今晚似乎也特别动情，长腿仍紧紧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搂紧了他，下面的桃花源绞着他，让他觉得温暖又蠢动。

　　两人都平静下来之后，倦极而眠，李轩脑中模糊的闪过一个念头，夕照今晚行房后没有清洗，然后便沉入梦乡。

　　秋光繁盛，窗外的蓝天明媚娇艳，浮云片片，枫树上鲜红欲滴，夹杂着片片金黄，看上去姿态妖娆，明艳摄人。又有碧蓝一色的天做衬托，高远通彻。

　　卫雪奴完全清醒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美景。重回人间的感觉如此美好，她情不自禁弯起嘴角眉梢，散发笑意。她模糊记得自己好像已经躺了两天，除了第一晚雯秀出现过，其他时间好像是个很熟悉的人在照顾自己，可那时她连睁眼分辨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想着，一个丫头端着汤水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一道红影高兴的连走带跑奔过来，汤水撒了都不知道。慌忙把碗放到桌上，小丫头跪在床前哭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雪奴惊讶的睁大眼，“小红？！”

　　“是啊，小姐，是小红。我还以为今生都见不到小姐了呢。”小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了，小姐又病成这样。”

　　“我没事，只是虚弱了些，现在不是好了么？”雪奴看着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丫头，她对她是真心相护的，难为夫人救了她，还把小红找来，眼中不由也湿润了。

　　两人久别重逢，少不了互相关切，小红自她走后，跟了其他姑娘每日受气不少，十日前才被人赎出来，说是照顾一个小姐。没想到连夜奔波赶路之后，看到的是雪奴，喜不自禁。

　　雪奴不敢透露自己的情况，也不知夕照当时说救她之后，让她做的事情是什么，只说自己被一个大户人家带走，暂时安排在这里住着。小红便信了，还是和以往一样尽心照顾着。

　　又过了三日，算算日子九月十二了，雪奴才看到雯秀。“雯秀姑娘，夫人是如何交代的？”

　　“不忙，小姐让我来看看你身子好些没有。”雯秀看着眼前的雪奴，觉得以前看不顺眼的她比另外一个顺眼多了。

　　“我已经没事了。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又派了小红来照顾我，我实在是粉身碎骨难以报答。”每日这么空荡荡的等着消息，日子也难熬的紧。“有雪奴能效劳的地方，请姐姐明示。”

　　“也好，实际上，小姐只是想让你去梁王境内，靠近边境的息城住上一段时间。”雯秀看看屋中的摆设，“路上最好不要带太多东西，只有小红和一个车夫能陪着你，银两会给你们准备好，足够你们添置一个民舍，维持一年生活。暗处我们自然会安排几个人手保护你的安全。不过到了梁王境内，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最好能自己找到生存之道。否则，容易招人怀疑。”

　　“只是去梁王境内住着？没有其他要求么？”雪奴不解，她原以为要她做的即便不是困难之事，也非常危险，想不到居然如此简单。实际上，这样的安排，求之不得。“生计不难，我可以刺绣换些用度。”

　　“你不要觉得简单，离开了王府和卫家的庇护，两个单身女子要在战乱中奔波生存是极为困难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们，暗处的人也不能随时出现，免得打草惊蛇。”雯秀顿了顿，“而且你的相貌，或许会有些有心人来找你。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姐说了，有人问起，你还可以用原来的润雪的身份。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你该知道。”

　　“我明白了。替我谢谢夫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本是浮萍之人，有此际遇，定然宁死也不会说出一点不利夫人的消息。”

　　雯秀拿出一张银票，“这个你可以随时兑换，是梁王境内别家票号的普通银票。如果你觉得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小姐说，三个月后，不论梁魏谁输谁赢，你都自由了。如果到时没地方去，小姐会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