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其短(上)》小醉猫

12、祸水2

　　第十二章祸水2

　　“小姐……”雯月进来看见夕照倒在地上，奔过去抱着她一边帮她整理衣饰一边哭起来。

　　“好了，雯月，你们小姐没事。”李茂道，“给你一点时间，好好劝劝你家小姐。”说完撩开帐门自行出去了。

　　雯月扶起夕照坐下，看到夕照的眼神，就有些拘谨，手足无措的模样。但是夕照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坐着，雯月忍受不住跪下哭起来，“小姐，奴婢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夕照还是不语。

　　雯月接着道，“四郡王在我上山祈福后就把整个寺庙连同山团团围住，每日派人送上拜帖，如此过了半月，他上山来，看得是我，便知情况有变。把我虏了去，让我交代小姐去向。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啊，小姐，你相信我。”

　　夕照道，“他让你跟我说什么。”

　　“四郡王只是每日跟我说，他知道小姐不愿卷入纷争，所以这两年他没有逼您，想等到日后他掌控大局，再让您进门，绝对不亏待。但是，不想堡主和夫人居然把你嫁到魏地，他不愿您成为两国之间的筹码，所以，希望您能回心转意。”

　　“那你以为呢？”

　　“小姐，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的决定就是奴婢的决定，断不敢有其他心思的。还望小姐明鉴。”

　　“好了，你起来吧。”夕照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或者也有些赞同他的话，是吗？他是那样一个看来无害又痴情的人，何况，他一定跟你说过两年前我与他就有肌肤之亲了吧。”

　　“小姐，奴婢不敢。”

　　夕照浅浅一笑，“不错，卫家在梁地根深蒂固，真要对立，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般厉害关系，不用我说了。再则，四郡王两年来一直递贴拜望，都被我爹拒绝，外人只道卫家堡狂妄。可是，雯月，你觉得我爹娘会害我吗？今天他会以身犯险，决不会是为了我这么简单而已。”

　　“奴婢愚昧……”

　　“愚昧？谁不曾愚昧过呢？……”夕照喃喃道，然后转念问道，“四郡王只抓了你来？”

　　“当时事发突然，雯秀和迎亲的亲兵追去了，我留在原地，结果没多久又来了一帮人，从另一个方向把我带走了。”

　　两人正说着，李茂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托食盘的侍卫。

　　“怎么样？四儿，好些没？来吃点东西吧。”

　　“四郡王，这里是魏地，您千金之躯来此恐怕不妥，还是尽早离去吧。”夕照有些饿，却不敢碰这里的东西，两年前的教训太深刻。

　　“哦？”李茂看了看雯月，雯月一哆嗦，退后两步，“这个丫头居然如此无用，我留她何用。来人，把她拖到外头，犒赏死士。”

　　雯月脸色煞白，红唇被咬出血珠，却不肯求饶半句。

　　夕照一笑，掩饰心中的紧张和惶恐，“郡王，你拿个小丫头撒什么气？我让你尽早离去难道不正合你意？难道你准备在魏王的眼皮底下长呆？就不怕梁王那里出什么岔子？”

　　“如果四儿肯跟我走，我又何苦在此逗留。”李茂面上冷涩顿消，又换上和煦的笑容，“四儿，吃些东西。”

　　“好，我随你走。”夕照看着李茂错愕的表情，又是一笑，“怎么？四郡王不是来带我离开么？为何还要在此地犯险？”

　　李茂看着夕照，眼中转过几道光彩，终于道，“传令下去，天黑即刻启程。”

　　这下换做夕照一愣，盯着李茂，难道他不是为了金印而来？不可能！在她昏沉之时一定有人搜过她了，而她怎么可能明知环境危急还把这个东西放身上呢？如果只是为了她，李茂他们应该马不停蹄往梁王境内赶，没有在魏地停留的道理。

　　“怎么，四儿，累了吗？先好好休息片刻。”李茂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得夕照有些不安，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李轩他们还未寻来，即便他们找不到，司徒靖应该是会找到她的啊。

　　“莫非，四儿还在等人？”李茂的表情，让夕照想起了捉住老鼠玩耍的猫。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李茂坐下，夹起方才侍卫拿进的食盘内的菜肴，品了品，又倒了杯酒，“在外面，到底是委屈你了，不过不至于难以下咽，四儿将就吃些吧。”

　　夕照无奈坐下，静静的吃着东西，尽量拖延时间。突然觉得面前一暗，抬头，却是李茂靠了上来，心里一惊，再转头，雯月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发了出去。

　　“四儿，四儿……”李茂一边低喃，一边抱住她索吻，夕照怎样扭头也避不开他的需索，发早已凌乱，黑绸似的铺下来，他炽热的舌头伸进口中，吸吮，勾缠，半身压住她的身躯，不让她有躲避的机会。

　　夕照挣扎半天，却只让衣裳离开的更快，不到片刻，上身便半裸，心中一酸，难道今日始终摆脱不了受辱的命运吗？李茂把她搂起来，背过身，转而吻上她的背，细腻白皙的玉肤，他流连不已地细细品尝，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吐出口的气都是灼人的。

　　仿佛两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夕照觉得自己无力抓住任何东西，连思绪都飘荡开，清泪徐徐滑下，只觉生不如死。

　　正在纠缠不清之时，一把寒光泠泠的剑架到李茂脖子上，夕照看到剑尖时还有些恍惚，然后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忙爬了出来，回身看到一个蒙面人，只有眼睛亮晶晶的，看到她之后，马上调开，似乎有些尴尬。

　　夕照这才看到自己上身只余一个肚兜松松挂着，根本遮不住什么。玉峰温滑如凝脂，小小樱蕾粉红软嫩，清晰可见。忙背过身去整理衣襟。

　　耳边传来李茂懒懒的声音，“靖儿，表姐夫等候你多时了。”

　　夕照听闻顿感五雷轰顶，震得她神思恍惚。

　　“怎么了？靖儿今日如此沉默？还戴着这黑布做什么？”李茂懒洋洋的声音又响起，“哦……我差点忘了，两年前，便是你将四儿夜渡到我府中，算起来，你还是我俩的媒人呢。”

　　这下夕照已经不知该如是做想了，两年前，那个耻辱的夜晚，改变她一生的悲剧，是他，是这个她当作弟弟一样的人造成的……

　　“咝咝”两声，好像是衣帛被划开的声音，然后少年清亮的声音传来，“无耻！”

　　“靖儿，你要做什么？”李茂仿佛不在意道，“你最近的行为让你表姐很困扰，家里人也在四处找你，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呢？居然还把那对耳环给了四儿。呵呵，看到耳环，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来的。”

　　“就当表姐夫卖你一个人情吧，你把卫家金印找来，我把四儿交给你。”

　　夕照勉强稳定心神，果然不出她所料，李茂是为金印而来。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和司徒家有姻亲关系，不过也可以推测，像他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之人，既然可以为了王位笼络梁国将军，试图笼络卫家，又如何不能使些手段笼络司徒家呢？

　　两年前去他府中暗查，被那些琴瑟和谐的画面激得大病，早忘了去深究那些养在他府中的妻妾是什么来头。此刻，她不知该庆幸自己的爹娘及时点醒她，还是哀悼那些至今仍活在梦境中的女子，而她差一点便成为其中一员，做了他大业途中的垫脚石。

　　双手不再颤抖，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裳，虽然有些凌乱，但到底算是整齐了。回身看身后的两个男子，李茂摊坐于地，墨色长袍被划破，些许血丝浸出，却毫不在意，淡淡看着举剑相向的司徒靖。那孩子看到夕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怕她责备，更怕她仇视。

　　“我们走！”听到夕照依然圆润娇软的声音，司徒靖如闻天籁之声，伸手点了李茂的穴道，又从他身上拿了什么东西，收起剑，面对夕照，有些手足无措。走到夕照身前，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带她出了帐篷，外面的侍卫均已倒下。

　　“就你一人来吗？雯月在这里，其他人是否被捉来我不知道。”

　　司徒靖皱皱眉，夕照的意思是想把雯月和其他人一起救走，“只少了你和雯月，其他人在外面搜索你们行踪，这里是司徒家在魏地的一个暗庄后面，外面都是密林，而且含五行八卦，别人进不来。”

　　“有没有办法不惊动外人把我送回王府，那边婚礼进行得如何？”

　　“送回王府不难，只是……”

　　司徒靖躲闪不语，夕照心下已经明白几分，“这么大的事，路上还有诸多看热闹的百姓，哪里能压得住悠悠众口呢？左右不过是祸水落实罢了，眼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方好。”

　　司徒靖点点头，“我先带你出去，回头来救雯月。”说着搂住她，起身在林中穿梭。

　　夕照隐约听到风中吹散的他的声音，低低的，“对不起，夕照……”

　　闭上眼，夕照想让自己的思绪保持空白，回避过去两年的纠缠，却不能如愿。当年遍寻不着的人就在眼前，爹曾说过找到那夜虏走她的那个贼子，一定千刀万剐，她也曾恨不能啃其骨，嗜其血。但是，脑中浮现那双亮晶晶的眼，喊着她，缠着她，护着她，一切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