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天下》强者天下

43、该回家了

　　时间倒转5分钟。

　　在莫恩走开的5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言坐在轮椅里，看着远处的夕阳，陷入沉思。

　　这沉思被一声清冽的声音打断——

　　“玩够了吗？该回家了。”

　　小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笑意从他的全身散发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站在山坡边缘的一身探险装备的女人。

　　长发被编成辫子，高高地盘在头顶。似乎是因为埃及的日照，整个人的肤色深了一些。她的后背上背着一只硕大的越野色背包，左手握着一柄登山杖，正歪头看着自己。

　　小言干脆利落地从轮椅里站起身，面不改色地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穿破左臂的皮肤，挖出深埋其中的追踪器。

　　“任务只差最后一个细节就顺利完成了。张胧月，帮个忙。”

　　然后，就有了那一幕，坠落。

　　当莫恩绝望的目光看着吞噬了父亲的海平面时，小言正坐在张胧月的身后，后者专心致志地驾驶着一艘摩托艇。

　　机器的轰鸣声和海浪声中，永远是张一在孜孜不倦地活跃气氛。

　　“小言叔叔，我服了你了！你真是影帝！比妈妈还要影帝！”

　　小言笑了，回答道：“这只是一个任务。而我对待任务向来是精益求精的。”

　　两个月的时间，探明敌方情况，消灭敌方领导人，解散其组织，销毁其药品。

　　自始至终，没有暴露真实身份。

　　任务完成后，虚假身份死亡，从所有目击者的生活中消失。

　　百分之百的，属于言亡的，完美。

　　彼得.萨维奇是莫恩的亲生父亲彼得.洛夫的合作伙伴加远亲。同名的两人一直保持着友好的联系。当年杀死季白的正是彼得.萨维奇研制的“情殇”。而彼得.洛夫因为要帮助萨维奇暗杀张胧月失败反被害，让萨维奇一直对莫恩心存愧意。莫恩在军中执行海外任务时屡屡立功，升迁极快，也是因为萨维奇多次暗中相助。莫恩知道萨维奇对“娜莎”的情意，他也极力想要父亲离开张胧月这个危险人物，所以那次街头的相遇和那张烫金的请柬，并非偶然。

　　这些，小言都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而唯一不确定的“情殇”的作用原理，也在小言故意激怒萨维奇使其在自己身上试验后得到了确定。

　　““情殇”本质上是一种化学制剂。它能作用于大脑，激发人类脑海中最深的恐惧。而且它通过促进某些氨基酸的分泌使受害者对这些景象深信不疑。同时，它是一种缓慢作用、先抑后扬的制剂。受害者初始的想象会是平和甚至是愉快的，然后变故突生，受害者因为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而精神失常万念俱灰。”

　　小言慢慢地对张胧月解释道：“当时，我差点真的以为，我亲手杀死了你。”

　　他一想到张胧月浑身是血的情景，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将手扶在胸口，仿佛那里很难受。

　　“然后你直接把从萨维奇那里学到的这一招，试验在莫恩身上了？我觉得他在你‘跳崖’的那一刻也差不多精神失常了。”

　　小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继续说道：“当时萨维奇对我说他能改变过去、预见未来，也是为了加深药物的心理催眠作用。如果我真的相信了他的话，现在精神失常的肯定是我。但是我知道，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一又开始笑抽，“笑死我了！这个萨老头连最基本的科学素养都没有吗！！！妈妈的实验早就证实了……”

　　张胧月接上了她的话：“过去不可更改，未来不可预测。”

　　但是季白不知道。

　　当年的季白不知道。

　　在当年的季白的眼里，张胧月只是一个性格固执而特别的普通女孩，而不是小言心目中强如神佛的存在。

　　所以季白死了。

　　不知道，他当年看到的，是怎样恐怖的景象。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气氛一时间很阴郁。

　　还是张一开口对小言说：“小言叔叔，当卧底真的是很辛苦呢。不仅要隐藏实力、忍受骚扰，还要装得了失明、失聪和失忆！我以后绝对不会去当卧底！”

　　小言：……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无情。

　　言亡给莫恩留下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

　　张胧月挑起了话题：“假期也过了，该回去收拾R大的烂摊子了！不知道两个月不在，季希文和那群猴孩子有没有把R大烧掉……”

　　摩托艇向着海的另一侧驶去，海边机场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两人身后，一轮圆月在海面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