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天下》强者天下

2、惊悚之夜，致命诱惑，誓死追随

　　言亡（wu）出生时是一个智商平平、外貌平平的孩子。他的父母是勤勤恳恳的小本生意人，听了算命先生的建议给他取名言亡，希望孩子能够少说话多做事。

　　言亡的话真的很少。在学校时他没有几个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但是没有人敢轻视这个貌不惊人的沉默男生。

　　原因很简单。

　　成绩。

　　言亡的班主任曾经骄傲地对别人说：“我们这儿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城，教育水平委实不高。但是言亡这孩子前途无量。为什么这么说呢？他现在是全年级第一。您也许认为一个穷乡僻壤的学校的年级第一能厉害到哪里去。但是我敢打包票，他就是去了省里最好的中学，全国最好的中学，全世界最好的中学，他也依旧稳拿第一！”

　　是什么给了班主任说出如此豪言壮语的勇气和信心呢？

　　只因每次考试，根本不可能有人超过言亡。

　　因为言亡的每一科目都是满分。

　　是呵，在满分就是极限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超越全满分的言亡？

　　言亡的求学之路没有遇到一点阻力，他从一所不起眼的中学直升世界最好的大学。大胡子导师对他偏爱异常，这引起了其他天之骄子的不满。但是可爱的纳什教授一句话就把他们堵回去了：“别和我说什么你们的差距微乎其微！你们拿99分，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只有99分；而亲爱的言拿100分，是因为试卷总分只有100分！”众默，自尊心哗啦哗啦碎了一地，从此没有人敢找言亡的麻烦。

　　在言亡毫无悬念地拿到省状元的那一年，他的母校欢天喜地地请他回校演讲激励学弟学妹，当时阎王大大只说了四个字：“说到做到。”

　　这四个字据说被做成镂金牌子高高悬挂在中学门口，一度取代了校徽的位置。

　　至今言亡的故事还是Y中的传说。

　　其实，隐藏在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言亡的天生体质并不好，他在小学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默默地为自己增加了每天两小时的体能训练，从小学一直坚持到今天，风雨无阻从未间断一天。

　　言亡曾经很喜欢吃零食，但是当有一天他意识到吃零食对健康不好，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零食。

　　言亡坚持依靠自己的努力理解课本上的每一句话，解出题目的每一问。求学生涯他从来没有问过老师或同学一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漏过一个不会的问题。一开始他花费了大量时间来独立思考，到后来就形成了自己的高效思维体系，即使课程逐渐变难也不在话下了。

　　言亡在初中时发现自己的书法将是语文得分的阻力。于是他从此每天花半个小时临摹语文课本上的楷体字，力求一模一样。终于在中考时，他交上的语文答卷让老师瞠目结舌，三个改卷组长分辨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一份学生考卷而非答案模板。因为这份考卷太让人震惊了！答题处的字迹和题目的字体几乎一模一样！负责改作文的老师看着那篇文辞华美、逻辑清晰、思想积极的作文，好吧，其实她几乎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被满纸仿佛是印刷体的优美字迹震撼了，毫不犹豫给了满分。

　　说到做到，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人人都懂得的道理，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

　　有多少人明知吸烟的危害，却依旧吞云吐雾；有多少人嚷嚷着减肥，却看到美食就忘得一干二净；有多少人在学期伊始发誓要当学霸，却玩乐一学期最后临时抱佛脚混及格；有多少人义愤填膺地怒吼着爱国强国，却在热情消退后该干嘛干嘛，不见他们为自己的宏伟志愿付出哪怕一点点的努力。

　　他们的誓言永远留到明天实践，他们总是说：“下一次！下一次！”

　　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当你决定把自己的目标定在下一次而不是这一次，你就已经永远失去了它。

　　成功很简单，达到目标很简单。

　　只需要——说到做到。

　　言亡从来不说漂亮话，他只做事。

　　高考之前，班主任问他：“有没有信心拿省状元？”

　　言亡当时很平静地回答班主任：“老师，如果全科满分，就可以成为省状元吧。如果有很多人都是满分，也至少是并列的省状元吧。所以我有信心。”

　　饶是已经和言亡相处了三年的班主任，也经不住刺激当场心脏病发作，被送进医院抢救了三天。出来时高考已经结束了。

　　哎玛，如此丧心病狂的学生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使有一份工作全世界只能挑选一个最优秀的人来做，小言也会信心十足。

　　因为他就是有世界第一的实力。

　　在一些升级流的小说中，主人公总是不停地碰上比自己实力更强悍的对手，在一次次失败中成长提高。

　　小言是一个百分百完美主义者，他不是主人公，他是“实力更强悍的对手”，是独孤求败的最终boss。

　　他从来不犯相同的错误，他拥有超出需要太多的实力。

　　人人都知道小言是怎样成功的，只要他们照做，他们就能成功。但是世界上有多少人能遵循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路子取得成功呢？

　　也许有人会说，他不就是一个杀手嘛，一个杀手除了搞搞暗）杀外能成啥气候。

　　然而他们不知道，

　　决定一个人能够做什么的，不是你的职业，而是你的实力。

　　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天地任尔行。

　　小言大名言亡（wu 二声）。当时父母的寓意是谨言慎行、言多必失。然而，在业界，同僚们都直接叫他“阎王”，他从不担心言多必失，大不了杀掉就是。上级让他过刀头舔血的日子，自然会给他足够的权限，这其中就有一张杀人执照。

　　小言不是一台杀人机器，他比杀人机器更可怕。为了圆满完成任务，小言每次都会做足功课。当他用瞄准镜锁定一个男人时，他知道这个男人有一个可爱的5岁女儿，知道半小时后他会下楼开车接下班的妻子回家吃烛光晚餐，今天是他们相爱八周年纪念日。他知道他们第一次的邂逅是在W大的樱花树下，知道男人特地提前半个月从T大蛋糕店预定了樱花蛋糕。他知道当这个男人办理完所有公务后，会起身抚摸柜中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妻子的新婚照片。他知道当他起身的一瞬间，是自己射击的最佳时机。

　　小言的子弹穿过男人的头部，一枪毙命。小言很注意没有让血溅到照片上，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笑得很幸福。然后小言起身，给自己的任务打了一百分，附加十分的细节处理分作为奖励。

　　能够让小言下跪的女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希文从来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阿白被张胧月吸引绝不是出于偶然。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浑身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和危险。忍受不了平淡生活的人，很容易被她所吸引，就像飞蛾扑向火光，就像飞蛾扑向火光。仿佛是，奔赴一场死亡的盛宴。

　　别的不说，能够让一个视杀人为艺术的杀手心甘情愿臣服的人，首先必将是一个更加高明的杀手。而让绝情绝爱之人生出敬佩之情的，也必定是一个更加无情之人。阿白，真是亏大发了。

　　然而希文虽惋惜自己的弟弟，却从未真正怨恨过张胧月。在希文看来，张胧月将帝王二字诠释得很好。哪个上位者，不是一手的血腥。没有累累白骨的堆积，王座也不可能升到被世人仰望的高度。秦始皇，汉武帝，唐太祖，哪个不是背负了数不清的人命冤魂，照样有无数死忠追随，照样名垂千古青史留芳。相比之下，张胧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仁慈，而季白可以算得上幸运。

　　希文见识过死忠的疯狂。那些甚至没有见过张胧月一面的男人女人，只为了一个模糊的命令就可以抛家弃子、慷慨赴死。这在五十年前个人崇拜盛行的特殊时期也是不可想象的。只有一个不是真相的真相，因为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真相的：这个女人，她值得这些人这样做。

　　这是一个无神论的世界，没有小说中所谓的修真、空间、异能的存在，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平民出身资质普通的女人如何一步步成为世界之王。这是一个残酷真实的世界，讲究的是绝对的实力崇拜，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逆天的力量才能达到这种疯狂的崇拜程度。

　　希文已经见识过很多，但是他仍时时觉得像梦境一样荒谬。而小言在与张胧月第一次相遇时，就已被她完全征服。

　　那天只是小言的一个例行任务，为“货物”保驾护航。

　　只是这次的货物实在太寒碜。小言只能根据多次的经验来判断这是一个人。如果不是见多识广小言都要称呼他为“来自炼狱的恶鬼”了。整个人惨不忍睹，不知是什么样的暴行才能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小言在心里估计着，自己在被整治到这个程度的三分之一前，就会吞药自尽了。

　　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根本没有必要出动整个编队护航。小言匍匐在暗处，用瞄准镜观察着方圆几百米的情况。整个交接的场地三面空旷，只有一侧是百米高的大厦。大厦的楼体已被全面封锁，除非敌人从天而降，否则皆难逃脱被狙杀的命运。而整个地区已处于雷达的监视中，不可能有飞行器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领空。

　　小言百无聊赖地扫视了一圈，又扫视了一圈，咦？有情况！

　　饶是身经百战的他也禁不住想要吹一声口哨。

　　百米高的大厦楼顶，一身黑衣的女人静静地站立，古井无波的目光注视着身下的一切，一头黑色长发在狂风中恣意飞扬。

　　小言从瞄准镜里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后脊发凉，打了个寒战。

　　有些东西不太对劲。

　　刹那间冷汗冒了出来。

　　今晚，无风。

　　顾不得去想其中的诡异，顶级杀手的职责让他立刻瞄准了女人的额间。整个编队的人都做出了同样的举动。霎时间女人的全身都泛着艳丽的红光，恐怖至极。

　　突然间又是谁的一声惊呼，整个空地上出现了冲天的火光，而后响起的尽是皮肉烧焦的声音和惨绝人寰的哀嚎。

　　小言有了一瞬息的怔松，回过神来后赶忙去看那女人，却发现她微微躬下身来，优雅地一跳。

　　这女人要自杀！

　　小言的心跳踏空了一拍，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却惊恐地发现——

　　枪，没响。

　　一声枪响都没有。

　　而那个女人维持着起跳时的优雅姿势，落地时甚至都没有发出声响。她直直地向停放“货物”的卡车走去。

　　咚，咚，咚。黑色长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为什么周围这么寂静？冲天火光中，哀嚎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皮肉烧焦的声音。

　　小言呆呆地看着那个火光中的身影。长发依旧在恣意飞扬，拂过火光时变成诡异的蓝色。一路上遇到着火之处，那女人也不躲闪，直直地从中走过，仿若，闲庭信步一般。

　　张胧月俯下身，抱起躺在担架上的男人。

　　“没有盛大的婚礼，便想用一场华丽的葬礼代替么？”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了。无论是记忆里那个笑得青涩的漂亮男孩，还是怀中这具狰狞的尸体。

　　张胧月盯着男人空洞的双眼，那里面倒映着他再也看不见的黯淡星光。

　　张胧月闭上眼睛，面前便浮现了那双纯粹干净的眸子。

　　她早就知道了季白的答案——

　　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人。

　　恭喜你，季白，猜对了。

　　张胧月，记住你了。

　　直到女人抱着男人的尸体，渐渐消失在初升的旭日中，小言才反应过来。

　　生命里第一次，他想放下杀手的一切，去追随一个人，到浩瀚星辰、天地洪荒。

　　强如神佛已不能形容那个女人。今日她所展现的实力，足够小言顶礼膜拜三生三世。

　　张胧月，是很多人命中的劫。

　　小言却觉得，遇到张胧月，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正确、最最正确的事情。

　　当然，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