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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结局一 ...
就像往常一样,任务结束后,巴尼都会骑着他的老伙计——一部手工定制版哈雷,回到他的老友图尔开的纹身店里。
也许是聊聊渐渐变冷的天气,也许是谈谈越来越高的物价,或者直接相对沉默,让图尔完成他的作品——巴尼背上的纹身。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没有丰乳肥臀的美人环绕,图尔静静坐在纹身台前,没有豪迈大笑欢迎他,抽着烟皱眉不展。
巴尼一向观察敏锐,今天的气氛很明显不对。他坐在图尔面前,将钥匙甩到了桌面上。
图尔似乎在等他,自他进来时就一直看着他,目光平淡又带着些许悲伤。
“你这是怎么了,兄弟?”巴尼喜欢开门见山。
图尔磕了磕烟斗里的灰,没有正面回答:“这次的任务怎么样?”
“还不错,挺顺利的。”
图尔沉吟片刻,捏着烟斗问他:“圣诞没跟你一起来吗?”
巴尼不知道图尔为何会问到他的最佳拍档,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他找女朋友去了,说实话我觉得那个姑娘不怎么样,水性杨花不说……”
说着说着巴尼停了下来,大概在好友面前会放下心防,他居然像个长舌妇似的对战友的女朋友品头论足。
但那个圣诞的“女朋友”实在不是什么好姑娘,在他们出任务时就和别的男人搞在了一起,在酒吧里也常招蜂引蝶。“荡/妇”这个词有些粗俗,但巴尼还是忍不住想用这个词形容她。
巴尼曾问过圣诞,他明明知道他的女友给他戴绿帽子,怎么还能忍着跟她在一起。
当时他们坐在罗马尼亚的一家小酒吧里,圣诞举着一杯啤酒,出神地望着杯中澄清的液体,像是在怀念什么东西,许久才对他说:“因为,她有一双绿色眼睛,非常,非常像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巴尼听得不明所以,但看着圣诞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再问。巴尼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晚上,敢死队里的“刀神”和酒吧里随处可见的颓废酒鬼没有差别,一杯又一杯地将酒往肚子里送,眼睛里的黯淡绝望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雇佣兵精英眼中。
打断巴尼的回忆,图尔将话题拉了回来:“我这有一个任务。”
“老兄,”巴尼笑笑,“我才刚从阿尔巴尼亚的山区回来,身上还挂着伤。”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图尔却没有放弃:“这次的委托你甚至不用动一颗子弹,只需要你一个人,酬金一百万。”
巴尼愣了愣,这自然是笔好生意,除了华尔街的吸血鬼们的金融活动,他想不到还有什么钱能这么好赚。
图尔看出了他的疑惑,直接解答:“那位委托人只想问你一些问题,问完了,一百万就划到你的账上。”
就这么简单?巴尼皱紧了眉,想到刚进门时图尔问起了圣诞,他警惕了起来:“那位想问的不会是关于圣诞的事情吧?”
图尔点了点头。
“不干。”巴尼果断拒绝。
钱谁也不嫌多,但如果要他出卖兄弟,多少钱也不能让巴尼开口。
图尔早就猜到他不会接受,如果是往常他绝对不会勉强,甚至不会拿这种任务去找他,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他不忍心。
“算我求你。”
巴尼惊讶地看着图尔,他知道老图尔一向轻易不求人,这次只是为了一个委托开口相求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抬起头看他,不意看到图尔眼中的悲凉和怜悯。悲凉、怜悯,这么柔软的人性巴尼以为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中了。
图尔眼中的悲凉、怜悯加上了几分恳求:“不如这样,你先去看看情况,看情况再决定接不接受这个委托。”
“就当是有偿地做一次慈善,去帮帮那个可怜的孩子,至少……让她走得安心点。”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大概是图尔眼中的消极情绪吓到了,巴尼还是答应了。
出于对朋友承诺的重视,巴尼第二天就飞到了华盛顿州,在西雅图兜兜转转了一会,他照着地址找到了那位委托人的住处。
对门口的保安报上名字,一路无阻地进入这幢高级公寓,坐着电梯直升顶楼,巴尼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拉美女人打开了门,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他:“巴尼先生?”
巴尼点了点头,她立刻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小姐在里面等了您很久了。”
跟着她走进公寓,巴尼环视四周。公寓的装潢无疑是造价不菲的,格局布置也是完美无缺,但却少了生活的气息,或者说少了有人住过的感觉,就像供人参观的样板房。
女仆将他引到了客厅的另一边,在那里,巴尼见到了他的雇主。
大大的落地窗户下,放着铺着垫子的躺椅,他的雇主就躺在上面,只是初秋微凉的天气,她身上却盖着一张毯子。听到他靠近,她转过了头来。
看清了她的样子,巴尼悄悄吸了口冷气。
他想象过这位豪掷百万只为问几个问题的雇主会是什么样,可能是叼着烟斗的□□头子,也可能西装革履的虚伪精英,还可能是一位妖娆冷艳的贵妇人。但觉没想过会是她这样子,这幅鬼样子。
说实话,躺在躺椅上的姑娘绝对称得上“鬼样子”这一说。她很瘦,瘦得几乎就是一副被皮肤包裹着的骷髅,皮肤灰白与尸体无异,瞳孔泛白失焦。
只看一眼巴尼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多命不久矣的瘾君子都是这幅样子,看起来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坐到女仆搬来的凳子上,巴尼来时的警惕心放了一半,就她这样子,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放倒。
“实在抱歉,巴尼先生,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样子实在是站不起来,”她向他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杰奎琳·黑尔。”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不用的留声机突然发声。
巴尼握住了那只戴着真丝手套的手,感觉就像握着裹了丝绸的树枝。他看着那只精致的刺绣手套,看来这个女瘾君子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了,到了得遮起来的地步。
虽然对方十分有礼,酬金也丰厚诱人,但年纪轻轻就任由毒品毁坏自己身体的人他实在是不喜欢,更何况她的委托疑点重重。一个看起来活过每一天都是上帝恩赐的人,为什么要打听一个雇佣兵?
巴尼皱着眉回应:“你好,黑尔小姐。”
短暂交握的手分开,巴尼前倾的身体靠回椅背,向雇主表明自己的立场:“黑尔小姐,我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图尔来求我接受你的委托的,但你要明白,如果没有能说服我的理由,我是不会透露一个关于圣诞的字给你知道的。”
“咳咳咳……”他刚说完,杰奎琳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听到她咳嗽,原本不知退到哪里去的女仆走了上来为她顺气,喂她喝水。
看她平复了,女仆又沉默地退了下去。
巴尼的话并没有让杰奎琳生气,她看着巴尼,笑了:“弗兰克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我以为他很难交到朋友的。”
弗兰克?巴尼楞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圣诞的真名,他看着形容枯槁的女孩,眼神几度变幻。
看来她和圣诞是旧识?巴尼抿唇不语。
杰奎琳没理他的疑惑,或者说她根本看不清楚,她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并不想打听他什么事,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还挺好的,生活自在潇洒,”巴尼顿了一下,补充道,“就是女朋友不太好。”
也许在别人看来算不上好,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在枪林弹雨里浴血搏斗才是最好的归宿。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杰奎琳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呆了好久,久到巴尼都快喝完杯中的哥伦比亚咖啡,她才回过神来来:“只要他好,那就好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闲聊?巴尼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是这样,那这一百万是他赚过最轻松的一笔钱了,阴阳会羡慕死他的。
经过这么一会,巴尼大概可以判定这个气若游丝的黑尔小姐对圣诞没有恶意,甚至可能有一段旧情。
既然这样,只要杰奎琳不问什么原则上的问题,巴尼都会知无不答。
可是杰奎琳却没有再问下去,她的声音飘忽,像是在跟巴尼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其实,我知道我的时间大概不多了,在那之前,我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就只有一秒钟。”
“但是我不敢,我怎么能以这幅样子看他呢?哪怕他可能根本就不会看到我,或者看到了我也认不出来了,我还是不敢。我现在这模样,看他一眼都是亵渎。”
“所以我想跟你聊聊,你跟他是朋友,跟你说说话就感觉又跟他有了联系一样。”
说完,杰奎琳温柔地笑了一下,散发出的光芒就像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暧昧耀眼。这样的光芒只维持了一会,死气又重新笼罩在她的身上。
巴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过了那个青葱躁动的年纪,对于女孩子破碎的心他无计可施。他只好闭口不语静坐一旁,既然对方只需要拿他当个倾诉的对象,他就坐着听她说好了。
然而杰奎琳却不想再说下去了,她的身子突然蜷缩,抖得像个筛子,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快不能呼吸了。
巴尼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她的毒瘾发作了。他扶住差点摔到地上的杰奎琳,赶到的女仆自他手里接过她的主人,从围裙的口袋里取出一瓶紫色药剂,拆开针管抽出药品。
她将杰奎琳的右手袖子捋起,巴尼看到她胳膊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
药物一点点推进她的血管里,她的痛苦得到了缓解,随之陷入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
巴尼看着原本温柔亲切的少女在躺椅上翻滚呻吟,表情扭曲,就像变了一个人。看着她这样,巴尼知道他该走了。
他站起身来,再看了一眼被毒品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转身向门口走去。
女仆在杰奎琳身边看护着,没有送他,只是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句:“明天十二点前,一百万就打到你的账户上。”
巴尼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再回到图尔的纹身店时,不用图尔提起他就主动说起了杰奎琳的事情:“那个孩子很惨。”
看来他查过杰奎琳的事情了,虽然CIA将她保护了起来,但却没有严密到查不到一点消息的地步。
图尔抬起头看他,眼中悲悯比之前更深了:“她解脱了。”
解脱了?巴尼愣了愣,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是那个意思?
“她……”为了确定心中的想法,他问道,“去世了?”
图尔点了点头:“就在你离开她公寓后的几个小时。”
巴尼的表情也变得跟图尔一样沉重,虽说他和杰奎琳只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但他依旧为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惋惜:“她是个好女孩。”
“是啊……”图尔看向远处,“我还记得她小时候骑在我的脖子上笑呵呵的样子。”
巴尼不去问他是怎么和杰奎琳相识的,他不想再揭图尔的伤疤。
图尔一直维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巴尼也不去打扰他。
良久,图尔才收回目光问道:“你要告诉他吗?”
“什么?”图尔在怀念故人时,巴尼也在发呆,一时反应不过来图尔的问题。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图尔的意思了,他说的是圣诞。巴尼依稀记得,在走前他看到了客厅的墙上挂着整间房子唯一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父亲英俊潇洒,母亲美丽动人,站在他们中间的少女,看五官应该就是杰奎琳。而照片里的杰奎琳,有着一双漂亮得可以媲美翡翠的眼睛。
思考片刻后,巴尼说道:“我想他有知道的权力。”
说是要告诉他,可巴尼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样一拖就拖了好久,直到他们要为一个任务去做侦查时他都没能对圣诞说出这个噩耗。
“我说巴尼,你是已经老到开始伤春悲秋了吗?”坐在巴尼的老爷飞机上,圣诞半开玩笑地对巴尼说,“我看你最近有些不太对,失恋了?”
巴尼先不答,拉下操纵杆将飞机降落后才对他说:“等结束了这次侦查,回去我有话跟你说。”
圣诞被他的严肃感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进入那个南美小岛时一切都算顺利,回去时却差点炸掉了那半个小岛。
他们归来着手调查占领那座小岛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巴尼试着对圣诞提起那个不好的消息,但他还是失败了。
他正想开口时,将要出口的话被圣诞脸上的盛怒堵在了喉咙里。圣诞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除了显示器里的图像文字,他已经看不到其他事物。
他盯着屏幕上的资料,咬牙切齿蹦出那个恨了几年的名字:“门,罗!”
接下来,圣诞几乎被仇恨支配了。他为了这个任务忙得团团转,巴尼更找不到机会跟他说。
尽管巴尼说过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要放弃了,圣诞还是一意孤行地要只身一人前往那个军队驻扎的小岛。
他为了去送死,忙的人影都见不到,巴尼也因门罗派来的杀手将杰奎琳那回事扔到了脑后。
那群被他们留在街上的尸体彻底惹怒了他们,大庭广众之下门罗都能派人来追杀他们,不知下次还会出现什么事情。
本来打算放弃的任务又被重新提上了日程,除了叛变的贡纳,敢死队自然都是全员出动的。
这次在飞机上,沉默严肃的人变成了圣诞,搞得巴尼以为他好像懂了什么。
如果这次任务后他们能活着回来,巴尼打算将那个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的坏消息告诉圣诞。他瞥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兄弟,觉得这一次任务的成功率也许会很高,毕竟圣诞脸上的恨意和怒火完全可以吞噬那个小岛。
圣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抓着一块磨石将本就锋利无比的飞刀打磨得更致命。打磨好后,圣诞满意地打量了下手里的锋利到吹毛立断的刀刃,阴测测地对他开口:“不管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把门罗的命留给我,我一定要亲手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并不过分的要求,巴尼没有理由不答应。
一个晚上的奋战后,巴尼提着枪追到庭院时,圣诞站在空地上,门罗在他脚边垂死挣扎。
几乎将整个小岛毁于一旦的魔鬼匍匐在地上,圣诞手里的刀泛着寒光,下一刻也许就会把门罗的脑袋削下。圣诞看着门罗,原本快要溢出眼眶的怒火沉淀了下来,眼中只剩一片平静。
门罗脸上的恐惧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咧起开裂的唇角,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然而他声音里的愉悦好像他只是刚结束一场按摩:“原来是你,难怪如此愤怒,看来你是知道那个消息了?”
圣诞把玩着手里的刀,抛起,接住,抛起,接住,他的眼神在门罗身上来回扫过。巴尼知道他这是在思考要先剁掉哪一块,他无意阻止,只是心里漫上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圣诞听到门罗的话,刀落到手上时手顿了一下,他盯着门罗的脸,眼中升起了疑惑:“什么消息?”
门罗还没停下嘲讽的笑,甚至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庭院里尤为突兀:“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还不知道?!”
他的眼神配合着向右撇的嘴角,活脱脱就是在嘲讽圣诞这个一无所知的傻瓜。
巴尼抬起枪想阻止他说出那句话,圣诞却抓住他要扣下扳机的手:“让他说完。”
大势已去,门罗知道今天死劫难逃,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话会如何激怒圣诞,他狂笑着,声音阴沉,像垂死的狼的最后挣扎:“真是可笑,你找了我那么多年只是为了给她报仇,现在找到了,她却已经死了。”
门罗看着圣诞脸上的怒火渐渐转为镇静和不可置信,他的心里升起一阵阵快意:“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个你想为她复仇的女孩,已经死了,”门罗怜悯地看着都没有圣诞,好像他才是躺在地上的可怜虫,“死在她父亲的毒品手上,那副惨象……啊……”
门罗大概从没想过他在生命完结前的最后一句话还会被打断,被圣诞的飞刀。
巴尼根本没看到圣诞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他敢打赌这是他的最快手速。
圣诞却不想为之欢呼庆祝,那双像梦境一样缠绕在他心中快三年的绿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不会再含着眼泪望着他,带着他承受不起的饱满情谊。
在巴尼眼中,圣诞身上的盛怒已经渐渐退去,整个人归于平静,可让巴尼担心的是,他身上的生气也随之消散,好像灵魂已经随着那个女孩归去。
他看着圣诞在门罗面前站立了许久,阴阳他们赶到时,圣诞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原地。
最后是巴尼看不下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很遗憾,兄弟。但是,你不能一直傻站在这里,这无济于事。”
过了几秒,圣诞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向离开,脚步僵硬,就像行走的尸体。
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美国,巴尼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教堂让我转交给你的。”
圣诞坐在酒桌前,从没醉过的他手抖得几乎抓不住那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地址,巴尼用脚趾头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就像他想的一样,圣诞看到这张纸条后跌跌撞撞地就冲出酒吧,要不是巴尼拦住他,就他这幅烂醉的样子还想骑车简直就是要去送命。
折腾了几天,他和圣诞终于踏上了哥伦比亚的土地。他们站在波哥大市郊教堂的墓地上,面前的墓碑上刻着那个像幽灵一样缠绕了圣诞三年的名字——杰奎琳·安东尼娅·黑尔。
墓碑上的照片,女孩笑容鲜活可爱,跟巴尼见到她时的那副骷髅架子判若两人,只是她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圣诞抬起手想揉揉脸,却发现平时能抬得起汽车的双手连伸到面前都困难。
巴尼知道现在圣诞需要独处,他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间,拍了拍圣诞的肩膀,巴尼走出了墓地。
好友离开后,陪着永远埋葬在地下的杰奎琳的就只剩下圣诞,或者说,她的弗兰克。
他跪了下来,脑门抵着石碑。哥伦比亚常年潮湿阴冷,湿冷的空气让他以为又回到了泡在太平洋里的那天。他像炮弹一样向慢慢堕入海底的女孩游去,将她抱在怀里游上岸时,他甚至能感到她的体温一点点流逝在海水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进手术室黑洞洞的大门里,从此他再也得不到她一丝音讯。他以为他会忘记她,就像电影里的一段小插曲,也许为剧情增加了几分气氛,却可有可无。
只是他想错了,这个跟他相处仅有几天的女孩成为了他生命的主旋律,甚至是灵魂。打听她的消息已经和饮食、睡眠、呼吸一样,成为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找了一年、两年、三年,他都以为自己要放弃了,可是每天在失望的梦境中爬起来后,他又开始探听她的消息。除了酒精、尼古丁,他开始寻找拥有绿眼睛的女人麻醉自己。他总是看着她们的眼睛,想象她们就是她。他与她们调情,甚至交合,心却再也没有像杰奎琳吻他时那样激烈的跳动。
再美的女人,终究不是她,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替代她。
“你又一次从我身边跑掉了,”弗兰克摸着粗糙的石碑,温柔得像抚摸着世间至宝,“你赢了,杰奎琳。”
波哥大又开始下起雨,弗兰克抹掉脸上的水珠:“你毁了我,毁了弗兰克·马丁,但是我却一点不恨你。”
他在嵌在石碑上的照片落下一吻,最后一次凝望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轻声说出她教他的那句西班牙语:“Te quiero.”
走出墓园,巴尼立在路边等他。
“还好吗,伙计?”巴尼看向弗兰克。
弗兰克望着天不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起个代号叫‘圣诞’吗?”
巴尼愣了下,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弗兰克本就没指望他会知道,那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小秘密,只是今天,他想分享这个秘密。
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只十字架。
巴尼皱着眉看着它,看样式这是个女式十字架项链,戴在弗兰克这个肌肉大汉身上实在太奇怪。
弗兰克对此毫无知觉,他眷恋地看着这枚十字架,在盲目痛苦的三年里,是它支撑他度过。只是给他力量的不是上帝,是那个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女孩。
他边摸着十字架便对巴尼说:“把她送到医院的路上,她抓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最喜欢圣诞节,如果她去了,希望我在圣诞节的时候能想起她。”
“但她不明白,”弗兰克小心翼翼地把十字架放回衣服,“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像在过圣诞节。”
巴尼第一次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弗兰克愣了下,出神地看着墓园的方向:“我已经见到她了,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我我我我我!真是太对不起你们惹!!QAQ最近事(ren)好(hen)多(lan),就没有更。
今天更的是BE你们看标题也看出来了,其实本来这一篇文就是只想写BE的,可是你们对HE的要求太过强烈-0-!我承受不来啊!
下一章的话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HE辣,不会等太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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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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