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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还是喜欢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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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颂(从这开始,以后都用宋颂称呼吧)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人群中让开了一条空道,一中年美妇搀扶着一位身形微胖的老太太,正朝自己这边过来。
那老太太远远瞧见了宋颂,揉了揉眼睛,走近确定是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心头喜悦瞬间又被这两年的失落填满,忽的想起这小子跳崖那一段,顿时甩开儿媳妇的手,扯开嗓子扑在了宋颂身上,边哭边骂:“你没良心的!跳什么不好去跳崖!是要操碎我这颗皱巴巴的心吗?没死也不知道回来报个平安,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心的呢!”
宋颂被娘亲抱着,任由她对自己又捶又骂,心下苦涩,两年不见,娘亲老了许多,不仅白了头,面上皱纹也纵横交错。他抬起手,反抱着宋老夫人,乖巧地顺着她道:“是是,儿子不孝,下次一定回来报平安。”
老夫人一听这话,止住了哭声,揪着宋颂的耳朵,凶巴巴地问:“还有下次?你是想再跳一次怎么着?”
宋颂暗暗叫糟,说错话了,忙低着头认错。宋丞相见儿子被揪地可怜,上前劝道:“夫人快别揪,把这小子揪怕了,估计再也不愿意回来了!”宋颂摆脱耳朵上的桎梏,一脸笑意,谄媚地道:“怎么会!就算娘把我耳朵拧下来,我也要在家里待着!”
“好了,就你贫!外头风大,回屋里。”老太太紧紧握着儿子的手,随着丈夫往大厅里去。老管家打发了围观的下人们,亲自去为宋颂收拾房间。
大厅里,老夫人看着儿子那颗闪亮的光脑袋,百感交集,儿子活着她自然高兴;可做了和尚这件事,她却始终有些吃不消在老夫人的心里,自家小儿子是最完美的一个男人,就该娶个最贤良淑德的女子,生一窝酷像父亲的娃娃。
宋颂跪趴在娘亲腿上,察觉自己那颗光脑袋完全吸引了娘亲的注意力,摸了摸头,问:“娘。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头看?”
老夫人戳了戳儿子的光脑袋,感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那貌美如花的儿子怎么就做了和尚。”
宋颂噗得笑出声,哪有用“貌美如花”形容自己儿子的!果然娘亲除了老了些,性格到没变,和大姐一样!
一旁坐着得宋丞相见那母子谈得正欢,心里有话要说,却怕这时候说出来破坏了气氛。
宋夫人瞟到自家老夫君一副坐立不安欲言又止地样子,心下了然,拍拍儿子的手,问:“颂儿啊,你这次回来,是还俗了吗?”
宋颂摇摇头,回答不是。
宋夫人垮下了脸,又试探地问了句:“那,你是打算在京里的广源寺里做和尚吗?”
宋颂又摇头,心想他们迟早要知道,不如现在说清楚,免得到时难过。
“儿子这次回家,只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启程回清泉镇。”
听了宋颂的话,宋夫人难过了,失落的看了眼宋丞相:儿子还是要走。
宋丞相回了个苦笑:为夫尽力了。
宋颂看不惯爹娘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笑:“娘放心,既然能回来一次,儿子就能回第二次。佛缘寺事少,人少,住持空闲的时间还是挺多,我会常回京看你们的。”
宋夫人撇嘴:“就不能多待几个月吗?都说事少了。”
宋颂无奈,他也想多待啊,可是佛缘寺还有个无良和尚等着他呢!
“这次是儿子的错,思虑不周,答应了别人一个月就返程,早知该多求些日子的。”
宋夫人随口问了一句,答应了谁啊!就看儿子一脸纠结,欲言又止,心里一惊!莫非又是个男人?随即,宋夫人也很纠结的问:“和尚吗?”宋颂点了点头。
宋夫人思量半响,不知该用何种措辞来表达心中的郁结,好一会才艰难地一字一顿说:“你,你喜欢那个和尚?”
宋颂一惊,差点没蹲稳,红着脸:“娘!他是我师兄!”
“哦——原来那个和尚是师兄,果然是个男人。”宋夫人对宋颂吃惊的模样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忧愁,儿子这是打算断一辈子的袖了吗?
宋颂则被那句“你喜欢那个和尚”给惊到了,悟戒那个没品没节操的假和尚!自己怎么会喜欢!在心底狠狠唾弃了一下。片刻后,脑海中又浮现那天悟戒出浴的场景,水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胸前,又溜至小腹,最后———
打住打住!自己到底在怀念什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宋颂强迫自己抚平心中那因想起师兄而升起的淡淡涟漪,又揪着那家伙的各种缺点狠狠鄙夷了一番,才安下心来。
千里之外,一个正在思念某人的青衣和尚,一连串打了几个喷嚏。低头看着自己袒开的衣襟,心下凄凉,对某人更加思念了:没有小师弟的陪伴,贫僧都思念成疾了。
而宋府大堂里的宋夫人见自家儿子说起那什么师兄时,脸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又黑,不禁感叹这师兄到底何方神圣,把咱的小儿子逼成这个样子,于是装作不在意地问这师兄什么来头。
宋夫人也就这么一问,没想到儿子会这般激动,噼里啪啦的把这个师兄诸多毛病说了出来。
什么作为和尚每天除了喝酒吃肉就是调戏女子,还有喜欢用松子壳儿砸别人,还有常跟老住持勾搭在一起欺负他……
啧啧,看来这个师兄----,宋夫人学着儿子那义愤填膺得模样跟着骂:“这么坏的人!也能做和尚?简直佛法不容!”
宋颂噎了一下,自己讨伐着悟戒是一回事,可是听到自己以外的人说他不好,心里竟有些难受。
“还、还好吧,数来数去,他毛病还是挺少的,多半时候都是逗我玩来着,事事都帮衬着我。”宋颂干巴巴地为悟戒辩解了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在两个男人身上也是挺适用的。宋夫人瞧着儿子反驳自己的模样,心下感慨,若有机会,一定要会会这个师兄。
“那郁清呢?这二人哪个更得你心?”冷不丁地,旁边地宋丞相冒出了一句。
此话一出,母子二人都看向了他,见他正一脸闲适地望着茶杯,似是不经意间说了这句。
宋夫人转过脸看儿子,也想知道他的回答,只是眼里的警告之意显然在暗示:你小子敢说郁清试试!
宋颂被母亲看的一阵不自在,心头是无奈,又是郁清。
“娘,咱们能不能不提那个人了。”
“怎么?心里虚着不让提?”宋夫人满脸不高兴。
“没有的事,只是觉着那些事既然过去,就不必再提起了。”
宋夫人还想再念叨几句,但见儿子面露倦容,想到他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了,终是止住话头,打发了下人领少爷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