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至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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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捡到了鹤球，也吃到不少粮食，切实感受到了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于是来写第二篇刀剑同人回馈社会！
*含有：鹤丸国永x一期一振
*仍然是历史设定，捏造多，主要讲的是1582年山崎之战前夕鹤丸在明智阵营中的一段小插曲。
“这可难不倒我，鹤丸殿。”
鹤丸看到一期一振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的弟弟们，就算有一百二百个，我也都能叫得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你可真……不容易啊。”
本来想称赞，出口却不知怎的变成了感慨的语气。
一期一振似乎并未察觉其中的转变。“哪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于我来说，能够照顾到弟弟们反而是件高兴的事。”青年缓口气，松下肩膀放远了视线。“鲶尾、骨喰、秋田、退、药研……虽然药研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但愿其他人都还好好的。”
曾经被火色烧灼过的那双眼睛里再度浮现出忧郁。一期一振的目光落在皇居宫苑的围墙，呆然注视那后方的蓝天。鹤丸从旁觑着他，过了会忽然道：“我给你讲点从前的事吧。”
“诶？是我所不知道的鹤丸殿的往事么？”
“算是吧，但和你也有一点点关系。”鹤丸说，“曾经有位大人，拜托我转达给你。”
《至幸》
“那把刀十分漂亮啊。”
听闻此言，佩刀的臣子便将那刀取下，恭敬地双手举起，呈到说话人的面前。
“此刀乃五条国永所锻太刀，名为鹤丸，是信长大人……呃、是信长先前所赠之物。”
家臣的停顿改口让正在聆听的那名男子脸上一瞬浮现出微妙的神色。
“这等名贵的刀，为何把它带到战场上来？”
“这个……”刀的主人似乎在斟酌着答案。“毕竟是把好刀，在下想，不日将是奠定天下之战，它若能派上用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罢。就算坏掉了，也不过是第六天魔王的一件赠物而已——”
“胡说。”水色衣襟的男子知道家臣的表忠心之言无可厚非，并无呵斥的意味，只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的名物是千秋万代之宝，把它当做普通刀剑拿来砍杀，损坏丢失的话委实可惜。还是好好送回去收着吧。”
“是……”
刀的所有者是御牧三左卫门之弟景则，不久之后他与兄长在天王山一战中作为明智军的右翼而拼死抵抗羽柴军的进攻，兄景重战死，景则生死不明。此刻景则应了主公的嘱咐，正想要伸手去拿回那把刀时，对方又开口道：“能否暂将它借我观赏片刻？”
景则稍一迟疑，但立刻意识到失礼，低下头再度称是。一众家臣鱼贯而出，到了廊下，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只见左马助光春略带揶揄地笑着瞅他。
“勘兵卫，你真是不懂主公的心呀。”
“啊？”
***
鹤丸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头上，对附近的人声充耳不闻。家臣们远去了，庭中重新恢复了静谧。这是天正十年的夏天，鹤丸的前主人刚在一场震惊朝野的事变中死去了，不过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都是无所谓的事了。
人类太容易殒灭，即使曾经权倾一时，也难保一夜之间就地覆天翻，在许多人手中流转至今让鹤丸学会对此类事件保持平静。如果每逢变故都感之于心，谁吃得消。
傍晚的阵雨带来了一阵凉意，夜幕降临之后，繁星布满天空，虫鸣也显得格外清爽。鹤丸百无聊赖地托腮望着墙外竖立的桔梗旗。在夜里辨不清那些旗幡的颜色，但光听着那微微拂动的轻柔声响，不禁教人心头发痒。
他时常有这种心头发痒的感觉，没到难耐的程度，可却找不到方法成功平息这躁动。也许这就是心还没死去的证明？
鹤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就在这时他听到后面一声轻唤：“喂。”
一开始他并不以为那是在喊他，过了一会，鹤丸才意识到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边的你，是叫鹤丸……吧？”
鹤丸吃惊地跳了起来。有个男人站在屋檐下，鹤丸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刀柄。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你能看见我？”
男子侧过身，借着后面纸门里透出的烛光，能看到他微笑着。
“不错，但我的臣下们似乎都看不到你呢，这么说来你恐怕是非同一般的灵物了。”那人说，“进屋来聊聊天好吗？让家臣们看到大将在对着空气说话，恐怕对稳定军心不大有好处。”
***
“竟然能看得到我的身姿，你也不是一般人呐。”
“也许生为一般人反而轻松些吧？”
鹤丸盘膝而坐，在人类面前他并不拘束。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正是这个人发动兵变，一下子干掉了鹤丸的前主人；但出乎意料，天下一番的谋反人、惟任日向守明智光秀是一个举止文雅的男人，看起来倒不像有野心的样子。
“我见过你，”鹤丸说。“那时候聚在织田家的刀剑之灵不止我一个，那时你可不像是能看到我们。”
“因为信长大人似乎看不见你们啊。”
“原来如此，不想因为见解不同而惹主公发火，装没看见。”
“倒也不是……”光秀一时苦笑。“话说回来，这么说你应当认得其他的那几位吧。信长大人死后，他们还在安土城。”
鹤丸脑子里一时浮现了几个名字：光忠、左文字……“既然你已经取而代之，他们不都归属于你了么。”
“我对收集刀剑并没有特别的爱好。倒是你，我想问问，你们这些寄生于刀剑之上的有灵之物，对于自己想要留在哪里有什么期望吗？”
金色的眼睛睁大了些。
“你又让我吃惊了，殿下。竟然来问刀的意见吗？”
“哈哈，很奇怪吗？毕竟是有灵性的造化，倘若和一般器物一样对待岂不令你们委屈。”
“也许生为一般刀剑反而轻松些吧？”鹤丸学着对方先前的话。
一时无言，烛光轻微地跳动着，光秀的身影映在门上，但鹤丸却没有影子。他看着男子低头抚摸着刀鞘上的纹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夏夜的蛙声远远透进来。这是个群雄逐鹿的混乱年代，但大自然的悠闲并不丝毫为之改变，不禁叫人觉出残酷的无奈意味。
许久，明智家主君道：
“我记得一个孩子，应当和你一样是刀剑的神灵。粟田口吉光所造的短刀杰作，信长大人十分喜欢，常带在身边。虽然搞不清那孩子的名字，但有好几次我见过他，是个十分飒爽的少年……最后一次见到，是在本能寺。”
鹤丸望着他。
“那把短刀烧蚀了，我看到那个孩子在火里消失……没有办法留住他。可惜，可惜。”光秀将刀放在席子上，缓缓向前一推，推到鹤丸膝前。“信长大人的东西，像你们这样的珍贵之物，是不该那样子毁灭的。所以我想，绝不能让安土城里你的那些同伴们重蹈覆辙……你也是一样。”
鹤丸挠了挠头发。“老实说，殿下，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主人。你保护我们，却好像又不是为了聚敛你自己的财宝。”
“还是说，你不愿意被保护呢……鹤丸，莫非你希望去上阵杀敌？”
“我也不知道啊。”鹤丸有些茫然地用手支在席子上向后仰起脸，银色的发丝在脑后晃晃悠悠。“我毕竟只是一把刀。”
“那么，就保全自己吧，”光秀再度微笑了。“或许以后有一天你就会弄明白自己的愿望了。”
就在那时候，鹤丸想，也许自己已经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那场战争的结局了。他在明智光秀的脸上看到的神情，仿佛是端坐在一艘正要下沉的船上。当他第二天被勘兵卫景则派下人快马护送回到御牧家中的路上，他还时不时会记起光秀的那个表情，以及光秀最后对他说的话：
“倘若今后你遇到粟田口的其他刀灵，请向他们转达我的歉意吧。”
***
“这样啊……”
一期一振沉吟了片刻。
“那位大人是个温柔的人呢。”
“温柔之人是成不了天下人的。”鹤丸说，“不过拜他所赐，有更多的刀剑存活至今，当中也包括我呢。”
“那么，其实弄反了。并非那位大人应当向我致歉，而是我应当向那位大人道谢才对。”
“诶，为何？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你的一个弟弟失去了生命。”
“的确，但那是刀剑的宿命，正像我曾经被再刃、被重铸一样……而我想感恩的是，谢谢他保全了鹤丸殿，才让鹤丸殿能够来到我身边。”
看着身边青年的笑意，鹤丸不禁发怔。恍然间他发现，胸中的躁动不知何时已平息。
倘若那一年随那些水色桔梗旗去往天王山，自己的结局是否就不会落在这座平静过头的宫殿里了呢。
刀剑的一辈子充满了太多不确定、太多偶然，这样想来，此刻的一切都是奇迹中的奇迹。
“啊、找到了。”
——或许以后有一天你就会弄明白自己的愿望——
“什么？”一期一振好奇问。鹤丸吐了吐舌尖。
“你猜呢？”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至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