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灵学园Ａ·炎》叶知寒

56、幽闭密室（三）

　　挣扎着爬起来，穿过车流，又向前跑了一百多米，涂知枫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去布洛迪大学。司机嫌太远，不愿意去，涂知枫说他是警察，去那边有案件，如果不去就告他妨碍公务。出租车司机叹了口气，说了句你们是大爷，汽车向布洛迪大学开去。
　　ＩＤ卡贴在屏幕上的时候，门禁系统显示非进校时间不予开放，禁止入内。保安见他穿着警服，还拿着ＩＤ卡，就问他是什么事情？他谎称是大学的毕业生，为前天那起案件还要进行询问。
　　保安打量了他一眼，打开门禁系统让他进去，他将帽檐压低，走了进去。

　　摄像机的另一头，监控室里的保安昏昏入睡，一个黑影站在屏幕前，看着帽檐压得很低的涂知枫走进校门。他拿出步话机，“蛇已入洞！”
　　屏幕上的涂知枫快速向实验楼走去，走到半路上，校园道路的摄像机上没有了涂知枫的身影。黑影不断的按动键盘上的数字，调动监控室的画面，怎么也找不到他。
　　难道他进入摄像机照不到的死角里？他拿出步话机，“三号大道，去看看。”
　　监控室的画面切换到移动摄像机上，三号大道上只有路灯灯光，没有半个人影。那人拿着步话机走出了监控室。
　　“罗曼教授，随时注意你的周围，蛇会游到你那里，电子监控失败，现在进行人力监控。”他穿上黑色皮质手套，背上放在桌上的大背包，向综合教学楼的天台走去。
　　天台的另一边修建着一座塔楼，站在塔楼里能够看见校园的太阳照射到的每一个角落。他常常站在塔楼里凝望校园，看每一位学生在眼前经过。
　　打开背包，里面摆放着□□Ｍ８２Ａ１狙击步枪的零件，他将所有零件摆放在桌上，然后将ＭＰ３的耳机塞进耳朵里，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甲壳虫的名曲《Ａｌｌ　ＭＹ　ＬＯＶＩＮＧ》，有节奏的音调中诉说着失去爱情的忧伤，他喜欢听这种忧伤，忧伤是治疗专注力的良药。
　　他开始细心的拼装这把从战场上就一直跟随他的狙击步枪。
　　优秀的狙击手需要的就是专注力，单曲循环着甲壳虫的乐曲，他抚摸着狙击步枪的零件，有序的拼装。当年正是这把枪射出０．５英寸全金属披甲弹头的子弹洞穿了心爱的女人的脑袋，那张学生时代迷恋不已的脸面目全非。
　　女人站在布拉格广场的水池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架好枪藏在广场边大楼里的他，身边的魔灵即将要吞噬掉她的灵魂。她用眼泪告诉他，她或许不能出现在他的下半生安定的生活里了，他们注定漂泊。
　　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他的心激烈的颤动，右眼眼角抽搐。和女人的头部一起洞穿的还有她身后张着血盆大口的魔灵。
　　他解开外衣，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线条肌肉的后背上纹着龙般的尖刺，围绕着烟云，龙刺像龙张开羽翼露出来的爪，又像张开嘴露出来外面的牙，更像是刺穿一切的荆棘。
　　架好枪，透过远视镜细微的镜头观察着校园里的发生的一切，灯光下的校园安静的犹如鬼魅，涂知枫就是穿梭在校园里的鬼魅，消失在监控摄像镜头之下。
　　他调整呼吸，等待他的出现，就算出现衣角，他也能用子弹穿过涂知枫的额头中央。

　　涂知枫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角落里，嘴被一只手捂着。手上散发着幽兰般的清香，他记得这股香味，在某个他送赵诺儿回寝室即将要分别的时候，她冷不丁亲他的时候，这股香味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涂知枫伸手握住捂住嘴的那只手，转过身，赵诺儿的脸庞在大楼的阴影处显现出来，正对着他微笑，涂知枫惊喜连连。
　　“诺儿，你是怎么出来的？”
　　“变回原型飞出来的啊。”赵诺儿头往上扬，天真的表情看着涂知枫。
　　“变回原型？进化成人类以后还能便会灵类吗？”生物学上说过，灵类一旦进化成人类，就会完全失去灵类的特质，和普通的人没什么分别，涂知枫疑惑的看着她。
　　“哈哈，傻瓜，我骗你的。当然不能，我用的是这个。”赵诺儿从挎包里拿出口红大小的喷雾器，“我研制出来的昏睡液，把它喷打空气中，闻到人就会觉得困倦。看守我的警察睡着了，我用发夹打开门就回来啦。你都越狱了，我还留在那里多没意思。话说，你逃跑都把我忘了。”
　　赵诺儿怪嗔的看着涂知枫，他神情一愣，才想起刚才只顾着逃命，连赵诺儿都忘了，于是连连道歉。内心深处，他其实是不希望赵诺儿和他一起冒险的，他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诺儿，你就在这里呆着，季末然出事了，我现在必须到实验楼里去一趟。”
　　“傻瓜，如果你抛下我，你现在一走出去就会被综合教学塔楼里的狙击步枪的子弹爆头。现在你是学校的的公敌，只要你出现在学校的任何角落。任何人都有权利将你射杀，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只是魔灵而已。”
　　涂知枫后背凉飕飕的，远处综合教学楼的最高处的塔楼里，隐藏着将他毁灭的武器。
　　“你怎么知道？”
　　“哼，这有什么难的。我再怎么说也是地下论坛‘魔域朝廷’的校园八卦板块的版主，学校里的很多事情都会在校园八卦传，现在你可是里面的名人呢？不过呢，你的事情有人已经解析了。你看！”赵诺儿将手机递给涂知枫。
　　黑红色背景色彩的论坛里，一条帖子标注了“ＨＯＴ”，题目写着“关于校园杀人事件的终极解读”。帖子的开贴人注明是“沙狐”，涂知枫想起来上次戈利亚事件的时候也是他的信息。
　　“新生菜鸟会杀掉牛掰教授，别逗了。反正我是不会信的，这里面隐藏着你所不知道阴谋，因为我从来都是个阴谋论者。下面就是我的分析，只有两点，第一，新生背景一定不简单，否则不会一进学校就和教授产生矛盾，然后杀掉他。或许他和教授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利益冲突，情感冲突也说不定呢？但基于之前的假设成立。第二，不成立。新生绝壁是成为某种利益纠葛的牺牲品，学校里长期隐藏着一股不可告人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这里就不做细微的阐述，免得有更多的人为此背书。总之，一个刚进校园就能和别人产生利益冲突的学生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学生，再者，一个这样的学生刚一进入校园就被绑上杀人犯的名目，大家猜一猜会是谁在背后操控呢？”
　　紧接着跟楼回帖的人变成了涂知枫的个人简历站，什么保送清华，年年成绩第一，外面非常冷酷之类的，到最后变成了花痴堆积站，很多ＩＤ性别标注为女的人灌水说要为他生个猴子。
　　涂知枫继续向下翻，也许帖子背离了“沙狐”的初衷，他留下一串数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涂知枫看到这串数字，突然警觉起来。
　　“２５８,３５７。”数字正是乔教授死亡之前告诉他的密码，也是乔教授收集的关于神秘组织“龙棘”的资料存放地点。
　　为什么这人会知道这一串数字，涂知枫赶紧点入沙狐的个人主页，主页上将他的每一条帖子罗列的了出来。可以说非常具有针对性，每一条帖子或多或少的都在含沙射影的说着龙棘的事情，尽管他从不提出两个字。
　　他到底是什么人？
　　涂知枫浏览了一下论坛，没有更有价值的信息，将手机还给了赵诺儿。
　　“这个沙狐是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每一次他的话题都能引发讨论，但是每一次讨论都无疾而终。而且，我觉得他有些神经质和小气，上次和别人讨论魔灵的进化的时候说不过别人就用诅咒的语言骂别人。他每次上网都是将ＩＰ地址隐藏起来，似乎也是个黑客。”
　　涂知枫点点头，“有没有摄像头找不到或者非常隐秘的通道去往实验室。季末然有危险，我们要赶过去，再不去就晚了。”
　　赵诺儿想了一会儿，“如果你不嫌脏的话，我们可以从下水道通道过去。”
　　“这是个好主意。”涂知枫看了看脚下的下水道井盖，蹲下伸将盖子抬了起来，一股淤泥的臭味扑面而来。
　　“干净整洁的校园里还有这么肮脏的地方。”

　　圆形的望远镜镜头里，涂知枫和赵诺儿跳进了下水道。他放开扣动扳机的手，拿出步话机，“他们进入下水道。”
　　“混蛋，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射杀他们。”罗曼布罗茨急躁的点燃了一根烟，这几天他抽烟的频率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倍。
　　“我舍不得，男孩长得挺帅的，女生也长得漂亮，就这样让他们见了阎王，阎王爷也会怪我的。况且，老板让我过来是镇楼的，不是杀人的。”他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枪边抽了起来，步话机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真的很想一枪崩了你。”罗曼布罗茨教授有些气急败坏。
　　“我在塔楼等你，随时恭候你。”他关掉了步话机，坐在放置狙击步枪的桌上抽着烟，窗外乌云被微风吹开，露出一弯下弦月。
　　他拿出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根，扔进塔楼的黑暗中。万宝路香烟并没有掉落地面，黑暗中亮起小小的火苗，香烟被点燃，烟雾飘散在塔楼的房间里。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他们两人铁定见阎王，说不定现在一个被白无常抓着，一个被黑无常抓着，行走在去往黄泉的路上。”
　　“只能说明他们的运气好，老板对他们格外宽容。”男子走出阴影，将黑色短棍放到桌上，靠着桌子边沿抽烟。
　　“老板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因为老板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接下来他们会按照老板设定的方向发展，进行一场老鼠捉猫的游戏。”
　　“如果他们偏离了方向呢？”
　　“我们就让他们回归到该走的路上去。听老板的口气，涂知枫和季末然两个人是今年组织考察的对象。”
　　“看来两个臭小子还真是幸运，比我们强。我真希望他们能够被组织看上，这样我们就能狠狠的Ｋ他们一顿。”他用力的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要不现在来一场，赌下个月的饭。”他脱下黑色的夹克，露出同样黑色的背心，右手手臂上纹着相同式样的龙刺纹身，拔出黑色短棍里的短剑，“皓月”两个字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
　　“哈哈，上个月的我都还没吃完呢，你还要餐前甜点贡献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