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白鱼》烟波何所为

21、发小

　　命运的车轮时刻都在转动，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我的猫邻居还在蹭我的裤脚，我还在享受方川小心递来的荔枝，时光静好。午后的阳光下，这一切都温馨而美好，像一场梦。像梦一样的美好而易碎。
　　生活中有那么多的无奈，教会我们妥协。妥协于现实，妥协于生命。
　　这一天清晨，阳光很明媚，没有受过工业污染的小城空气很清新，方川说是要出去买菜，我非要跟着出去，在家里实在太闷，出去晃悠晃悠也好，方川拗不过我就点头同意了。
　　驱车来到小城最热闹的菜市场，还没下车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两旁的砖瓦房整齐排列，其间的小巷里传出卖货郎悠扬的叫卖声，微微沙哑的语调里透出的是岁月的痕迹。让我忍不住想起童年，想起那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我微微怔忪。
　　中间的主干道上，中各年龄段的小商贩都有，热情的介绍着各自的东西，夸得正起劲。方川搂着我在其间穿梭，隔开我和路人，为我撑起一方小小的天空，许是路人太多，许是心里的感动，我朝他依偎过去。
　　方川看着依偎过来的人儿，黑亮的发顶露出微微发红的耳廓，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感觉心都要化了，一张脸笑的荡漾，亮晶晶的眼里全是溺爱和狡黠。
　　李阳在发现夕夕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感叹画面美好的同时，心里又感觉无比难受，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忍不住开口呼唤：“夕夕，夕夕。”
　　听到有人呼唤抬起头来，想着自己还在方川的怀里，姿势暧昧，就开始挣扎，想要摆脱这双大手，可是手臂越箍越紧，将我禁锢，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停止了挣扎。
　　方川在听到有人呼唤夕夕的时候就抬头看去，和李阳视线相撞的瞬间就火花四射了，来者不善，看到想要挣脱的夕夕怎么会放开，更加用力的禁锢。
　　我无奈，只能靠在方川的身上，尴尬的笑笑，来人看着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然想不起来了，像当初被我欺负的瑟缩在墙角的小同桌，现在长得高大白净，完全是大帅哥一枚嘛，跟当初哪里有一点点相似？要说有什么没变，那估计就是看向夕夕的眼神了。所以方川才感觉到威胁。
　　“小夕夕，你好伤我的心呀。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咱们在一起六年啊，六年呐。”李阳表情夸张，好像真的伤心欲绝了。
　　我大囧，这人我真的不认识呀，我迷惑：“你到底是谁呀？不说我走了。”
　　看着小夕夕真的就要走，李阳着急了：“小夕夕当真绝情啊，六年的小学同桌都不记得，真的要说的话，我可是你的第一个...呃...同桌。”
　　我真的受到了惊吓，怎么可能？！世界怎的如此玄幻？这大帅哥就是我当年可爱的小同桌？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是骗不了我的，他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正太。让我蹲在墙角咬着被子默默的流泪吧，你看人家的变化多大，再看看我，以前比小正太还高的海拔，现在让我不想提起，差的人家不要太多哦。
　　忍不住伸出魔爪，揪揪卖萌的大帅哥的脸蛋，嗯，没小时候嫩了。背后突然窜出一股凉气，回头一看，方川这脸黑的哟，讪讪的收回手，呵呵一笑。谁让大帅哥的这张脸长得那么想让人蹂躏呢？一看到就忍不住的想捏捏，都成了习惯。
　　李阳笑的无奈，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捏脸蛋可不是很无奈吗？趁着夕夕回头，仔细的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身白色的裙子，粉粉的草帽，娇小玲珑，一转眼，以前那个露着小虎牙的小丫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一样的可爱，可是多了一份成熟的恬静韵味，只有偶尔露出的古灵精怪和小时候一样。
　　打量到那微微突出的肚子的时候，李阳第一次感觉到心是那么的痛。最终还是晚了吗？李阳一直在寻找着，希望有一天老天能将夕夕带到自己面前，可是不曾想再见面会是这样，夕夕有了依靠的人，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的相配，他安慰自己还有机会的，只要给自己时间，夕夕还会是自己的，可是看到那微凸的肚子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可是就这样放弃真的甘心吗？
　　不，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甘心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小的时候，自己太弱小，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夕夕和欺负自己的高年级男生打架，自己却无能为力，当时自己就发过誓，等到自己有能力保护夕夕了，一定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那个时候自己和夕夕才一年级，自己和二年级的男生发生了争执，眼看就要挨打，是夕夕冲上去保护自己，她的背影那么的纤细柔弱，可是却像是有无穷的力量。男生被打跑了，夕夕回头冲自己笑，尖尖的小虎牙隐在凌乱的头发下，虚弱而美丽，坚强的让人心疼。自己第一次有了变强的冲动，想要变强，想要保护她。可是还没等自己变得足够强，夕夕就离开了。
　　作为同桌，自己见证了夕夕的惶恐，面对小超变态的示爱，夕夕每一天都是惊恐的，像一只惊弓之鸟。恨自己不够强大，除了无用的安慰，没有力量为她撑起一片天。
　　看着发呆的李阳，我扯扯他的衣袖，说：“来我家坐会儿吧，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恳求，自己在家里好闷，方川已经被我忽略。
　　李阳点头，跟在夕夕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