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白鱼》烟波何所为

12、将始

　　只是命运貌似不是那么眷顾我们，也许，从许愿灯的残破开始，我们的感情就踏上了毁灭的列车。只是，我们还都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不知道噩梦即将来临，罪恶的双手已经开始收割我们的感情。
　　裂痕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再不久，哥哥全身水肿，住进了医院。我知道就算是住院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只能延缓他的死期而已，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然我一直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可是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感觉无法接受。
　　那一段时间，我再一次感觉我的小白鱼要死了，要渴死了。心中无比的压抑，就像原子弹一样，一触就爆，会毁灭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时常失神，等到眼睛发痛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伸手去摸，才发现早已流流满面。
　　这些事我跟闺蜜说过，闺蜜只是心疼的看着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很用力，像是要将她全身的力量都借给我。我知道，这种伤痛无法替代，就算她和我一起伤痛，我的伤痛也不会减少分毫，我渐渐的不再显露我的伤痛，压在心底，闺蜜的眼神更加的担心，我说没事，这些打不倒我的，像是在安慰闺蜜，也像在说服自己。
　　我一直庆幸我有这样的一个闺蜜，在我痛苦孤寂时陪伴着我，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默契。
　　后来，他也知道了，他心疼的抱着我，紧紧地，他懂这种痛，他的妈妈就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走的，这对当时年幼的他很残忍。我终于也体会到了这种感受，像是有一把手在揉捏我的心脏，这种痛没着没落，无法驱散，形影相随。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我哭湿了他厚厚的羽绒服，他不知从何安慰，因为他明白任何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只能吻着我的眼，我的额头。
　　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的颤抖，我以为的安全港，原来只是为了让我毫无防备的再一次遍体鳞伤。果然人才是最可怕的动物。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或者说是我的预料。再睁开眼，我发现我在陌生的地方，还是夜里，窗外的星星稀稀朗朗，背后一片温热，是一个怀抱，以保护的姿态拥着我，是熟悉的味道，我知道是他，我动了动身体想换个姿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我想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一天来的让我如此的措手不及，从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第一次，如果他是为了安慰我也不用这样做吧，他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不是没有别扭与疑惑的。
　　感受到我的动作，他醒来了。将我往怀里拢了拢，说道：“宝宝，你还好吧？”
　　我闷不做声，心里是有别扭的，还有一点点疑惑，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我于他到底作为何种身份存在？疑惑归疑惑，可我不能将疑惑表现出来，我对自己说我该相信他的，不能不信任，不能乱想。
　　“宝宝，怎么了？说话呀。”他蹭着我头顶的旋儿，轻轻的说，语气轻柔，其实如果我坚持我的怀疑是能听出一丝异样的，轻柔的语气不复往日的和煦，带了一丝丝冰冷，可我没有怀疑下去，我的信任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那么的遍体鳞伤。
　　我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好痛呀。”真的好痛呀。我满眼的泪花，眼看就要决堤。
　　他忍着胳膊上的痛，轻轻地吻着我的后颈，轻轻的说：“我帮你揉揉好不好，松开嘴巴好不好？”轻柔的语气像是具有魔力。
　　我乖乖的放开，任由他温热的手在我腰上缓缓地揉.捏。我翻过身，环着他细窄的腰，满足而慵懒，像只猫儿一样，渐渐地睡了过去，暂时的忘记了痛苦。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小时候哥哥牵着我的手，走在草地上，我在前边跑，哥哥在后边拄着他的小拐杖，快步的跟着，累的满头大汗，嘴里喊着：“慢点儿，慢点儿，看路，小心摔倒。”看着哥哥慢吞吞的样子，我笑得很得意，调皮的喊着：“快来抓我呀，快来呀！”梦境太美，以至于睡觉都笑了出来。
　　他不自觉地勾勾我的鼻子，嘴角微微扬起，眼里都是宠溺。
　　复而表情变得复杂，看着我，眼神满是矛盾与心疼，如果我当时看得到的话，也许就不会痛到极致才领悟。可是我没有，我还沉浸在美梦中，没有醒，也不愿醒。那里有哥哥，虽然不健康，但也不是现在这样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臂收紧，一手贴在我腰上，一手揽着我的背，将我压向他的胸膛。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