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8、妙音(全)
或许是顾着敬嫔的面子，发下来的年赏分毫不差。方淳意松了口气，高兴地让青荷领着宫.女太监把宫室装扮得喜庆些，准备好好过进宫之后的第一个年。
除夕夜宴，方淳意抛下所有心事，躲在一角美美享受了一顿正宗的皇家大餐。虽说这样的场合御厨做出的菜肴往往油腻一些，她也没有太过挑剔，毕竟她还在长身体的年纪，稍微多吃那么一点不会有问题。
第二天，倚梅园内莳花宫.女与皇帝演绎出缠绵爱恋的消息在宫里迅速传开，正在喝水果茶的方淳意一下喷出一口水，咳嗽不止。青莲赶快上前为她顺气，却发现自家主子是笑到岔气的，无奈之下准备好的安慰话也只能咽下肚去。
[缠绵爱恋？不就是说了几句话么，居然被宫里的人传成这样。而且，说话的人也不是她啊……]方淳意一边笑暗自想到。
“主子……”青荷看着方淳意笑个不停，无奈地说道。
“好了，我不笑就是了。”方淳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左不过是个宫.女，出身不高，还得一级一级晋封，越不过我去的。用不着放在心上。不过毕竟她已经是小主了，你们若是见了她，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奴婢记下了。”青莲青荷福身。
原倚梅园莳花宫.女余莺儿人如其名，有着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再加上她熟习昆曲，这就足以讨皇帝的欢心了。除夕夜过后就被封为余官女子，赐居钟粹宫。没过几日又被封为余答应，成了正经的嫔妃而不仅仅是伺候过夜的宫.女，还被赐予“妙音娘子”封号，荣宠之盛甚至连位分在贵人的沈眉庄都得避让三分。
若是换作原著里只有答应位分的安陵容，看到余莺儿没用几天就和她平起平坐，必定会十分不快。现在安陵容位分在余莺儿之上，就算心有不悦也不会如原来般强烈了。但考虑到她心思细腻，方淳意还是决定委婉地安慰安陵容一番。
碰巧，还没等她到延禧宫，就看见敬事房的太监带来今夜安常在侍寝的旨意，安慰已经没有必要了。一边笑着恭喜安陵容，方淳意一边揣测着皇后的用心。
如今余答应依附势盛的华妃，成为她的助力，皇后也不得不想法子来压制华妃，从新进嫔妃里挑人分掉华妃一党的恩宠。富察贵人出身满洲贵女，身份太高难以掌控；沈眉庄自成一党，亦不可用；方淳意年纪幼小，甄嬛身染疾病，都无法侍寝。这样一来便只剩下安陵容与刘莲子。由于安陵容是由皇帝亲自提了位分的，所以她看上去比刘莲子更受宠一些；更何况安陵容家世低微，也更好拿捏。皇后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些，才先抬举安陵容侍寝。
眼看着安陵容修剪圆润的指甲紧按着丝帕就要嵌入掌心，方淳意赶忙抓住安陵容即将握成拳的手，微微责备道：“陵容姐姐这样漂亮的手，若是握坏了岂不是可惜了？”
安陵容怔了一会儿，随即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叹息道：“原是我太过害怕，竟差点伤到自己。”
“陵容姐姐不用担心，”方淳意温言劝道，“自会有宫里的嬷嬷来教导姐姐侍寝的规矩，姐姐照着做就是了，不会有差错的。”话语一转，换做轻松的语气调侃道：“再说了，陵容姐姐这样的美人，若是害怕起来花容失色，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姐姐的美貌么？”
安陵容面色微红，嗔怪道：“淳儿就喜欢拿我打趣，我哪有那样的美貌……”
方淳意笑道：“姐姐本就如此。”
这一夜方淳意担心安陵容胆小被送回来，因而没有早早地睡下。让青莲泡了壶浓茶，一直等到二更都没听到余答应放声高歌，这才放宽了心去歇息。以至于次日她向主位敬嫔请安之前，不得不费了些时间略施脂粉掩盖熬夜留下的黑眼圈。
请安过后方淳意回宫继续休息，午后去延禧宫再次祝贺安陵容。看到皇上赏赐给安陵容的江宁织造局新送来的云锦和内务府新制的金累丝嵌翡翠步摇，方淳意便知安陵容是真正得了宠。
“淳儿，快过来。”安陵容招手道，“皇上把新进的云锦都赏了我。这样好的料子我不敢多用，只留下了一匹，皇后和华妃那里各送去一匹，剩下两匹的留着让内务府裁了给你做新衣可好？”
方淳意赶忙摇头道：“这都是皇上给陵容姐姐的，我怎么好拿呢？”
安陵容道：“刚入宫时，淳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现在我得了宠，也该为淳儿做点什么才是。”
方淳意知安陵容心意已决，便不好推辞。见两匹云锦中一匹为浅粉色、一匹为冰绿色，方淳意带走了粉色的，把另一匹云锦硬塞回安陵容手中，道：“姐姐把粉色的云锦赠与我就够了，冰绿色的还是姐姐留下吧。这样清淡的颜色最衬陵容姐姐的花容月貌，给我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安陵容也不再强迫方淳意，笑道：“怎么就浪费了？淳儿长大了之后定个美人，有云锦装点着，必定更加好看。”
“陵容姐姐~”
“好了，不笑你了。”安陵容拿着帕子轻掩着笑容道，“除了皇上赏的云锦，皇后娘娘也赏了我些喜庆颜色的时新料子。说起来我能得宠还是皇后娘娘提携的，娘娘果然像嬷嬷说的那样宽厚仁德。”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自然是要贤良淑德，才能让所有嫔妃同享恩泽啊。”方淳意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管安陵容怎么想，话她也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喜庆的颜色必然是大红大紫，贵气太盛，穿在安陵容身上就有种过犹不及之感。明明安陵容穿绿色更素雅，皇后却只赏了“喜庆颜色”的衣料，明面上让安陵容衣着光鲜，暗地里却遮掩了她小家碧玉的气质，反倒不利于她得宠。看来皇后抬举安陵容的时候也在防着她，当真是心思缜密。方淳意只希望安陵容能早些察觉皇后的用心，不要再像原著那样被皇后利用，最后只落得个惨淡的下场。
====================
得宠后时常夜半高歌的余答应终于嚣张不起来了。欣常在宫.女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烧着了，惊了载着余答应的凤鸾春恩车。毫发无伤的余答应居然因为这点小事把欣常在关进慎刑司去，触怒了太后，被褫夺了“妙音娘子”的封号。皇帝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的小事，不管她封号被夺，也不再召幸她。经过华妃的提点，余答应跪在养心殿外唱了大半宿的昆曲，虽没有再得封号，却也复了宠。
余答应自以为踏入宠妃的行列，殊不知她得到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那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甄嬛边荡秋千边吹箫吸引了皇帝的目光，二人相谈甚欢。不久后余答应在御花园等待皇帝时遇上了甄嬛，仗着得宠对甄嬛不施礼节，被皇帝斥责，降位官女子，迁出钟粹宫。甄嬛则摇身一变成了莞贵人，有封号的她现在的地位比沈眉庄还高。
甄嬛未曾侍寝就破例晋封，所得的恩宠胜过余莺儿十倍；她又是踩着余莺儿上位的，更是被后.宫众人所忌惮。至于甄嬛口口声声说的害怕失宠后连累甄家满门，方淳意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她可一点都不信呢。和皇帝冷战了那么久，她都不曾想过家人的处境，看来她当真没有这份心思。
现在安陵容与甄嬛均得宠，不过安陵容婉转的歌喉还未曾显露于人前。甄嬛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的才学和酷似纯元皇后的脸，她的长处和安陵容并不冲突。甄嬛得宠固然会分掉安陵容的宠，却不至于到让她无宠的地步。方淳意无需为这个担心，只是少不了要对安陵容多加安慰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