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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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闹鬼(全)
从冷宫回来当晚，风雨交加，淅沥不绝。甄嬛手中刚染上鲜血，夜半又被风雨声惊醒，未能安寝。崔槿汐连忙去换了安息香，伺候甄嬛睡下。甄嬛难以安眠，却灵机一动，想到了拿余氏的死来做文章，来抓出背后的主使之人。
甄嬛有了计策，便开始与沈眉庄商议。沈眉庄亦觉得可行，只是见甄嬛脸上虽涂抹厚厚的脂粉但仍旧掩盖不住眼下的乌青，心中还是一惊。
不久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余氏的冤魂还在宫中飘荡，吓倒不少宫女太监。妃嫔中最倒霉的是富察贵人，本身胆小不说，出门时又恰好撞上了，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延禧宫正殿。许多嫔妃名义上来看望她，实则是打听关于冤魂的事。毕竟她是第一个亲眼见过余氏的宫嫔，问她总比盘问那些宫女太监要好，总不会失了身份。
富察贵人精神好了些，坐在雕花木床上，只是面色仍有些发白。与她关系较好的齐妃率先问道：“你是真看见了？”
“你要不信，你问问桑儿。她也看见了！”富察贵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一旁的宫女桑儿面上也全是害怕的神色：“真的！那是女人的头发，冰冰凉的，有腥臭味，是死人味！”
富察贵人连忙道：“你们瞧，桑儿都吓傻了。她可是我宫里最伶俐的丫头！”
欣常在也附和道：“是，我刚才听说一个小太监也看见了，活活地吓出一身病来。”
富察贵人又把余氏的样子细细地描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惨白的脸，舌头有那么长，上面还滴着血，眼睛里也滴着血，头发散着，一直哭一直哭……”
安陵容和富察贵人关系并不算差，因此也来看望她了。此时惊讶地说道：“她哭得那么惨，莫非是枉死的女人？”
欣常在嗔道：“看你闷不作声的，说话倒说到点上了。要不是枉死的女人，能半夜哭吗？”
“枉死的女人？”齐妃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坚定地说道，“那肯定是那个死在冷宫里的余氏。余氏的冤魂来索命来了！”
“别胡说！”欣常在一口否决，“她是罪该万死，有什么枉死的？”
“你知道什么呀？”齐妃道，“当时她不肯就死，苏公公没法交差了，拿弓弦把她活活地给勒死了！”
此话一出，众妃都心有戚戚。齐妃也自知失言，讷讷地低下了头。唯独富察贵人像是没听到一样，激动道：“怨有头债有主，我没害她呀！她找我来干什么？”
欣常在安慰道：“所以她没害你啊。这不转脸儿就走了，否则你还能好好地呆在这儿？”
妃嫔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安陵容则静静坐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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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偏殿。方淳意好奇地看着安陵容做女红。细小的针线在她指尖翻飞，不一会儿空白的丝绸帕子上就多了一朵盛开的红莲。方淳意接过帕子，欣喜地说道：“陵容姐姐的手真巧！”
安陵容笑道：“我瞧着你身边的宫女都用荷花起了名字，觉着你定是极喜欢荷花的，就绣了这种花样的帕子给你。”
“陵容姐姐果然心思细腻。”这是实话。原来的方淳意最喜爱的便是荷花，因而特意学了凫水，为的是熟悉水性之后就能亲手采摘荷花。她也不讨厌这种花，于是就把原主的习惯沿续了下去。
安陵容被方淳意打趣惯了，只微微一笑，便低头继续打理手中的丝线。
方淳意故作可惜状，叹气道：“唉！我本来还担心姐姐被宫里闹鬼的事情惊扰，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我倒是更关心淳儿你会不会被吓着呢。”安陵容反过来取笑了方淳意。
“怎么可能？”方淳意摆摆手，自信地说道，“我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比起说什么宫里有鬼，我倒觉得更像是有人装神弄鬼。”
“瞧你说的，神秘兮兮的。”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安陵容心中还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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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妃向皇后请安之时雷声大作，天色又极其昏暗，估摸着会有大雷雨。皇后便让她们都散了，回各自的宫中准备避雨。回去的路上甄嬛说了好些半真半假的话，把相信鬼神的丽嫔弄得惴惴不安。这时丽嫔的轿辇旁突然飘过一袭白衣，丽嫔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断开了，高声尖叫道：“有鬼！有鬼！”
“她来了、她来了是不是？”富察贵人也惊惶起来。
华妃见情况不对，厉声喝斥道：“谁再胡说，立刻发落她去冷宫！”又对周宁海命令道：“愣着干什么？快她扶起来！”
安陵容见无人留意她这边，便小声对紫苏道：“你去看看，想办法捉住那个扮鬼的人！”
紫苏趁着众妃慌乱不知所措，在四周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条绷直的粗绳。显然，绳子的另一头必定绑了分量不轻的东西。紫苏拔下发髻上的一支银簪，用尖锐的一头使劲去割那条绳子。于是，吊在空中地白衣人一下子摔到了一个倒霉宫女的身上，两个人都发出一声惨叫。
华妃原本就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听了尖叫声后立即反应过来，冷声道：“周宁海，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本宫抓起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中装神弄鬼！”
周宁海得了令，松开了丽嫔，转头去捉扮鬼的人。但丽嫔仍然处在惊惧之中，对女鬼是人扮的这件事居然毫无察觉。丽嫔的贴身宫女想扶起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像是极力澄清什么一样，大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药是我、药是我弄的！我没让她害死莞贵人，不是我！”
华妃一双美目瞪向丽嫔，道：“丽嫔失心疯了，还不快堵了她的嘴，带回翊坤宫去！”
周宁海忙着抓人，颂芝见状便走到丽嫔身边，拿帕子捂了她的嘴。
沈眉庄见小允子马上就要被周宁海抓住，连忙借着丽嫔发疯这个机会，以丽嫔言语中涉及莞贵人被下毒一事，想强迫华妃把整件事交由皇后处理。甄嬛也道：“丽嫔乃一宫主位，事关重大，娘娘实在应告知皇后娘娘，以免日后皇上怪罪。”
“怪罪？”华妃不怒反笑，“本宫奉皇上旨意协理六宫，莞贵人难道觉得本宫连处置丽嫔的权利都没有？再说了……”刻意停顿了一会儿，华妃看向不远之处摔在地上的白衣人，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甄嬛，“本宫倒是觉得，那些个胆大妄为之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谋害嫔妃，定要严惩不贷！”
甄嬛脸色一白。
“娘娘，抓到了。”周宁海把白衣人拖到华妃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
“哟，我怎么瞧着这人这么眼熟悉呢，莞贵人你说是不是啊？”齐妃阴声阳气地发问。
“这不是……莞贵人身边的小允子么？”富察贵人也认出了他，先是惊讶，后又马上转为愤怒，“莞贵人你指使太监扮鬼吓人，是何居心！”
华妃刚想发落甄嬛，不成想甄嬛早已经让槿汐去请了皇后。此时皇后的轿辇到了这里，打断了华妃的举动。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齐齐行礼。华妃十分不情愿，只微微屈膝道：“皇后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皇后对华妃的无礼习以为常，此刻也不去追究，叫了起后目光扫过众妃，呵斥道：“在后宫里大吵大闹的，本宫想安心都不行。丽嫔是怎么回事啊？颂芝你一个奴婢竟敢捂了丽嫔的嘴，真是以下犯上！”
“皇后有所不知，”华妃目光紧盯甄嬛，扬声道，“莞贵人无视宫规，居然敢指使太监在宫闱内装神弄鬼。可怜丽嫔胆小，被硬生生地吓出失心疯了。此刻人已经抓到，就不劳皇后费心了。周宁海，让他抬起头来，给皇后瞧瞧他的真面目。”
皇后皱眉：“本宫看得分明，华妃你不必多此一举。先放开丽嫔，难不成要这样捂着她的嘴送回启祥宫吗？”
华妃不为所动，颂芝也没有放开丽嫔的意思。皇后只得强硬地命令道：“江福海，带丽嫔回景仁宫。”
“丽嫔得了失心疯，带去景仁宫会扰您休息，还是由臣妾照顾比较妥当。皇后只顾着丽嫔，却忘了谋害丽嫔的人，是否太过偏心了呢？”华妃丝毫不肯让步。
“本宫当然不会。”皇后见证据确凿，便不再维护甄嬛，“莞贵人先禁足碎玉轩，等皇上回来再处置。至于丽嫔，景仁宫这么大，总有安置的地方。何况丽嫔虽然神智不清，可言语之间口口声声涉及余氏投毒之事。事关重大，本宫不得不追查。难道华妃觉得丽嫔在本宫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娘娘说的极是，臣妾领罚。恭送皇后娘娘。”甄嬛不给华妃说话的机会，率先行礼恭送皇后。
“恭送皇后娘娘。”沈眉庄亦是附和。富察贵人略略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行了礼。
大势已定，皇后让江福海带着丽嫔去了景仁宫。华妃冷冷看着甄嬛，道：“莞贵人禁足时可要好好反省才是！”说罢拂袖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