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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意外的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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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观花,情色皆美,然而内心焦虑,独缺悠然。日本这个民族,内心紧张,即使面对花,也不能完全释放。
看他刚刚的神情,明净忧伤。
“都说观花要感哀的眺望,果然是这样呢。”我幽幽地说。
“因为花与人心对视,有预示的功能,花开表示神意,樱花可卜吉凶。传统的人会忌花殒,花之飘零,而有樱花祭,祈祷落花安息。”知道我有所指,他细细解释。
他的声音让人过耳不忘,柔和如不二,却带着独特的清冽。
“你相信?”我随口一问。
伸手接住一片樱花瓣,眉毛微抬:“不好说。宁可信其有吧。”
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传来,打断了对话。
不由自主地探头看去……
原来是一个新生儿的洗礼。
它(某可:无法确定性别,只好用这个它)的亲人正抱着它向教堂走去。看样子它的父母是基督教徒啊。
“A ray of hopeflickers in the sky, a tiny star lights up way up high……”教堂中传来歌声。是那首《When a Child is Born》。
清脆的童声,空灵回荡。
“孩子是折翼的天使,圣母玛利亚将他们送入人间。”他轻声低语。
折翼的天使……吗?理想主义者嘛。
我轻浅一笑。也许是吧。
可是在落入凡间之后,还会是纯洁无暇的天使么?
至少我不再是……世事难测呢。
“为何送入凡间?是要受苦的呀。所以每个生命都以哭泣宣告降临,因为它明白。”我瞟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缓缓倚向身后的树干。
忽然觉得谈论这些,我很疲惫。向来看惯了生命的终止,很少考虑过生命的开始是为了什么。
果然我不是哲人,无法参透这样严肃神圣的话题。
“活着当然很辛苦。不过,不能因此就逃避和放弃,因为还会有梦想和追求。不然,太可惜。”
明白我话中有话,他并不愠怒,依旧轻声说,却比先前多了分坚定。
呵,看似柔弱的他原来内心和青学的那些队员一样,是热血沸腾的少年呐。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自然也不去反对。
“This comes to pass, when a child is born.”所有的一切,都在新生命的开端,静静期待。
这是他认为的吧。沉默半晌。
“幸村精市。”他向我伸出右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抬头,对上他的微笑,坦诚澄净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
很精简的自我介绍啊。也很突如其来。
握着他的手,干燥,温暖,虎口处有薄茧。
“夏木佑,很高兴认识你,幸村君。”(某可:终于认识了,不容易啊!)
他的笑容更深了。
也许,他也是寂寞的,毕竟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了。认识我于他而言,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吧。
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许多。
“幸村君平时有锻炼吗?虎口处起茧了呢。”我随口问道。
“恩,有练习打网球的。夏木也有锻炼吧,很少看到有女孩子做单手引体向上那么厉害的。”他温和地说。
“是的,平时很注重锻炼,因为想拥有一个好身材呀。”
这么说,他应该不会起疑吧。
抬腕看表。
“快8点半了。我要去工作了。那么,幸村君,再见了!”
不等他回答,我转身就跑,扬起右手向身后挥挥,以示告别。
真的是快迟到了呢。
不知不觉,我居然和一个陌生少年能聊这么多,忘了时间,还是第一次。
可是,一向内敛的我却没有觉得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和窘迫,交谈极为自然,即使我们会有分歧。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老朋友,这么平和、安静,让人觉得很温暖。
所以,我没有阻止自己和他的相识。
傍晚回到家,想起今天青学和镰田的比赛。(某可:好象是这个名字吧,记得不准确了。表砸偶)拿起话筒,按下一串号码。
接通了。“你好!” 不二愉悦的声音传来。
“不二君,是我。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了?”听语气,应该是赢了。
“啊,是夏木同学。正要打电话告诉你呢。是我们赢了呢。”
“恩,太好了。继续努力呀!”开了个好头呐。
“夏木吗?我们赢了哟!可惜可惜呀,你没有来看比赛。”菊丸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抢了不二的手机吧,真象个小孩呢。
忍俊不禁。“恩,我也觉得可惜,没有看到菊丸君的舞蹈式网球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网球部的这群少年们多少能感同身受了,他们的情绪渐渐地能感染我。
是身边的他们改变了我,还是我自己在悄悄改变么?两者皆有吧。
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刚刚丢下电话,铃声响起。
“喂,您好,我是夏木佑。”是谁呢?
“哦,夏木,明天上班之前到贵宾室去一下,老板找你。”
是西点厅的经理啊。
哎?老板?
“我们这家西点厅是迹部家开的……”亚美的话回荡在耳边。
这么说来,老板就是迹部景吾的父亲了?!
他找我,会为了什么事情?
来者不善。
总之,现在不好凭空想象。我不会给自己添烦恼。
明天的状况,明天再讲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机行事。
再怎么说,他还是我的上司,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