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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才的幽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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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沉默……1分钟,2分钟……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一眼望过去,他们的表现各异,有低垂着头的,有挠着头的,有尴尬地笑的,有欲言又止的,有万分抱歉的,有惊讶的,有难以置信的……
不过,看的出他们都搀杂着一种心情:同情,怜悯。
人之常情。夏木集团在日本也算是赫赫有名,不论是作为以前制造业的龙头还是在破产时报纸新闻沸沸扬扬的报道,大多人都会对这个制造集团和它的衰落都略有耳闻。现下,他们知道我夏木佑就是那个不幸的落魄的前不久还失去父亲的贵小姐,在他们想来,我一定应该很伤心很难受,而在我面前提这些事情,无异于是在揭我的伤疤,令我难堪。
刚刚他们的沉默是在等我发作吧。是怒目相对,是掩面而去,还是故作不知,在人前强颜欢笑?如果是真正的夏木佑,或许会这么做。
不过,我不是啊。
我只是顶了她的名字和身世而已。我没有必要再去体会她的情感。
可是也不能把心里的毫不在意表现出来。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货真价实的夏木佑。
轻轻地笑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过去,揉揉菊丸的火红的头发:“菊丸君很厉害,能抢到乾君的很宝贝的资料簿啊。”因为愧疚,从刚才他就一直在逃避我的目光。
转身面向乾:“乾君也很厉害,能对我知道地这么清楚。看来,我的保密工作还不到家呢。怎么办?我辛苦建立的良好形象就此被识破了,那么以后,我就恢复小姐的身份,使唤你们喽!”眉毛一扬,嘴角一勾,歪着脑袋,一副你能耐我何的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目瞪口呆。用这个词形容眼前的场景再好不过了。
“乐意效劳!夏木小姐。”不二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很绅士向我弯腰鞠躬。(手冢:我早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懒得表示)
“免了吧,只要你不给我吃芥末寿司,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我也不要乾汁的说!”我顽皮道。
“哈哈”,众人纷纷笑了,一脸释然。刚刚的怪异氛围一扫而空。
“谢谢你。”在笑声的环绕中,没有出声,我以口型示意不二。
而不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夏木同学……”不用回头,这么柔和的声音,一定是不二。
“有事吗,不二君?”总感觉眼前的不二和平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恩,夏木同学还欠我一杯茶呢。”他悠悠开口,温雅的笑。(某可:天才好记性!)
噗哧一笑,感情他还惦记着呢:“一起走吧,去我家。”
“贸然去你家,麻烦你了。”对我的邀请,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嘴角一牵,眯起眼睛:“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请你去尼古拉酒庄?”(某可:很高档的国际连锁酒吧,以佑现在的经济状况,估计承受不起。)
给不二泡了菊花茶:“说吧,不二君,我听着呢。”
在去我家的路上,我偷偷瞥了他几次,他的表情是平静的,见我看他,依然对我温和地笑,可我就是知道,他有心事。
他并没有开口,只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菊花在热水的浸泡下慢慢舒展花瓣,一手托着杯底,一手轻轻摩挲着杯壁,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我也闭了口,只安静地注视他。
清幽的菊花茶香淡淡弥漫开来。
“今天英二似乎做的过分了,但他的确是无心的。夏木同学你不要放在心上。”很认真的语气。
摇摇头,浅浅笑着:“我不介意。事实如此嘛。我也不是刻意要隐瞒你们,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告诉你们。再说了,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们也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当然不会。看来是我多心了。夏木同学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呢。” 薄笑轻漾,不二柔柔地说。
“但是,不二君能顾虑到我的感受,我很开心。谢谢。”是真的,当你知道有人会考虑到你,其实是很受用的。至少,我不是无人过问,可有可无了。
他放下茶杯:“那么,我回去了,”
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身形一顿,象是想起什么“有的时候,偶尔把不开心表现出来,任性一点也无所谓。不必硬撑也没关系。”回头,冰蓝的眸子定定凝视我,微微泄露出柔情。
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和我说的话吧。
任性一点也无所谓。不必硬撑也没关系。不必硬撑。不必掩饰。没关系的。
心里猛的震动。仿佛和煦的阳光徐徐照到最阴冷的地方,最柔软的丝绸轻抚过伤痕累累的肌肤,熨帖的微带着酸涩。
眼睛胀痛,蒙上一层水气,一种张力在牵我的眼眶,蓄势待扑。
我咬着唇,重重颌首。
可是,不是我想掩饰,是我已经习惯了掩饰。如果没有,我会受伤。
当想展现自己的真实内心时,却发现早已无法,早已不能打开心扉。或者根本就没有学会。这是大概是最大的悲哀吧。
星期六在大家的翘首期盼中到来。天气很好。东京都大赛也正式开始了。很想看比赛,无奈要打工。
出家门后,照例有人跟踪。快步走着,左拐右转,甩掉讨厌的尾巴。轻车熟路地赶到医院。
穿过樱花丛,柳丝正长,樱花正艳 ,云也淡淡,风也倦倦。片片粉红的小花瓣被风吹落枝头,静静飘落在我的身上,像在跟我打招呼,好香。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我慢慢停下脚步。
一个人轻倚着树干,一手支着额角,静静地望着落地的樱花,长长的睫毛如香扇半卷地轻掩明眸。他的周身流转着说不出的详和平静,而看那面容竟然是他?
没错,他的身边还有我的格子雨伞斜靠在树边。还是穿着淡绿的病号服。
听到有脚步声,他抬头,看见了我。
他眼中的朦胧之色荡开,像一泓被细石投中的深潭,涟漪一圈圈儿散开,清澈动人,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是你。”
没有疑惑,没有惊讶,仿佛理应如此。
起身,拿起伞,递给我:“正要去器械馆还给你。上次,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我接过伞,客套地说。唇角绽起两个小窝——终于拿回来了。
本来想走,可觉得不妥,于是发挥女人八卦的特长:“在观花?”(佑:虽然是女的,可我根本不八卦。)
他随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