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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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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仇
乌岢殿上的烛火燃了一夜,虽然天色已白,但宫人还是不敢擅自熄灭烛火,因为颛坼看书时绝对不可以打扰,就连冯嫔也不敢擅自扰嚷。
“什么时辰了?”颛坼抬起头来。
“殿下,已经卯时了。”冯嫔欠了欠身,轻轻地捏了捏麻痹的腿。她在这里陪着颛坼读书已经一整夜了。
“这么快就天亮了?我也该梳洗上朝了。”
“是。妾身立刻吩咐。”
“嗯。”
这时,一个内侍急急忙忙闯进来,“殿下!不好了!”
“你吵嚷什么!惊扰到殿下,你该当何罪!”冯嫔转身细声喝斥道。
“是,奴才一时情急,就忘了规矩。”
“什么事?”颛坼用平时沉稳的声音问道。
“王爷,不好了!端英王带着剑闯进来了,奴才们拦都拦不住啊!”
话还没说完,元徵已经大步跨进殿内,指着颛坼大声喝斥:“没想到你胆子大到如此地步,竟然会趁父王寿诞之日行刺兰陵,你当月华宫没人吗?你眼中还有没有父皇?”
颛坼垂眼看了一眼元徵腰间佩着的剑,又抬眼阴沉地说:“你今天是来找我算帐的吗?”
“难道我还会来和你畅叙兄弟之情吗?你竟然斗胆至此,恐怕连父子人伦也不放在眼里了吧?”
颛坼将手中的书本扔到案上,盯着怒气冲冲的元徵,看了好一会儿,“你认为是我行刺兰陵了?”
“哼!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
颛坼也冷哼一声,“所以你要来找我比剑是吧?你比得过我吗?”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习马练剑的。”
“那你是来找我替兰陵报仇的是吧?”
元徵不置可否,冷冷地盯着他,其实两人一擅拳脚,一擅剑术,武功各有所长,如果相斗必然是两败俱伤。
冯嫔急忙迎上前去,“端英王千万不要误会,王爷昨日绝对不会刺杀小王爷的,王爷昨日一夜都在殿中习读兵书,嫔妾一直陪伴左右,试问王爷怎么会分身去刺杀兰陵呢?”
“哼,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
“嗯,我不会亲自动手,我不会亲自动手。”颛坼低头像是沉思一般地喃喃自语,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用往常上殿般的语气大声对元徵说,“我没有派人刺杀兰陵,不管你信是不信,我的确没有做过,你休想栽赃到我身上。而且你不觉得事情太过蹊跷吗?”
“的确很蹊跷,你离开不久,兰陵就马上遇刺,的确很蹊跷,是吧,俞成王?”
颛坼叹了口气,冯嫔急忙替他辩解道:“王爷,你可不能将此事陷害到我们王爷身上啊,小王爷那么得皇上和玉妃娘娘的宠爱,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岂非会让俞成王填命吗?”
“贱人!住口!幸得兰陵没事,只是略受惊吓,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我还会让你们在这儿站着吗?早就让你们血溅于此了。”
“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先别忙着发火,否则你就算杀了我又能怎样。”
“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昨日宴罢你走后,兰陵也推说酒醉,和婢女回宫歇息,在经过御花园时,竟然有一个黑衣人突然行刺,幸亏那婢女忠心护主,替兰陵挡了一剑,待侍卫赶到时,刺客早已逃匿了。那婢女手被刺伤,伤口紫乌,显然是剑上淬过毒汁,可见你心肠之毒。”
“那婢女死了吗?”
“皇天岂能如你所愿,所幸那婢女只是皮肉之伤,毒汁只能伤及皮肉,还不至伤至性命。你何必惺惺作态,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飬养的死士所为吗?”
颛坼摇摇头坐了下来,“好笑,真是好笑。”
“好笑什么?”
“你难道不会想想吗?我一走,兰陵就遇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更何况刺客刺杀目标竟然只会伤及皮肉,剑上淬毒也只淬取不伤性命的毒药,岂非太过仁慈?倘若真有刺杀之心,何不剑淬剧毒,以命搏命,难道还会为目标留下存活之机吗?你平时一向沉稳,怎么一时激动,就傻了起来?你傻了,难道伊宁那个小滑头也让你疯疯癫癫地来找我报仇吗?”
元徵立刻哑口无言,伊宁昨夜的确说过颛坼心性阴沉,不会做出此事,但却没有如此有条有理地分析出来,现在听到了颛坼之言,的确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倘若是真的,简直就是颛坼自找灾祸,因为所有的怀疑都会指向他,这怎么会是一向阴沉狡猾的俞成王所为呢?
元徵想了想,颛坼丝丝入扣的分析很有道理,自己的确一时气过了头,“那又是谁刺杀兰陵?”
“我不知道,不过我很肯定,这个人想让我们两败俱伤,也就是说,是我们两宫共同的新仇。”说罢,目光射出森寒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