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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漫漫长夜(上) ...

  •   在满天星空里,乐家的偌大别墅,犹如精灵般的存在。
      别墅二楼,幼礼正站在铺满银色蕾丝落地窗帘的阳台。

      手中的七色玫瑰,眼底的白玫瑰花海,余光中的模糊轮廓,幼礼低头自顾自的笑着。
      眼泪却缓缓漫出眼眶,像是针扎般的疼一点儿一点儿袭卷着微笑。

      “少爷,已经零点了,您该休息了。”

      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幼礼拭去眼角的流水,平复眼底的波澜,转头:“嗯,陈伯你也回去睡吧,我想自己尝试一下。”

      “陈伯不困,等少爷啊!不嫌弃的喝一杯陈伯泡的蜂蜜水,我这把老骨头再去休息。”

      跟随乐家二十年的老管家——陈伯,毕恭毕敬的递上手中镶嵌着波斯猫眼般的绿松石茶杯,然后习惯性的退到一旁。
      幼礼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蜂蜜水,冰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从容而安静。

      “陈伯,你说天上的星星真的有人住着吗?”

      陈伯顺着幼礼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星空,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指着最亮的一颗说道:“那颗星星里住着我的老伴,虽然她已经离开五年了,但我每次看那颗星星,都觉得她在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感到孤独...”

      幼礼转而望向盯着星空的陈伯,眼前的老者在他出生时已经在乐家了。但是他却从未听过陈伯提及他有妻子。

      陈伯一直观望着,如水的瞳仁有些发亮,仿佛那颗星星中真的住着一个小人儿和他相濡以沫。直到鼻息有些潮湿,陈伯才急忙弯腰:“还请少爷担待,是我这把老骨头疏忽了,连少爷把蜂蜜水喝完了都没有注意到。”

      “陈伯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很累了。”幼礼轻缓的将茶杯放在陈伯呈上的手心。

      “少爷,您快休息吧,陈伯等到少爷睡着之后再回去。”陈伯微笑着打断他呼之欲出的话:“陈伯年纪大了,睡得晚,起得早。少爷完全不必担心这把老骨头会扛不住,安心去睡吧。”

      对于陈伯一如既往的整夜看护,他感激不已。
      对于乐阎的受伤,他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庆幸。

      “好。”幼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对于眼前这个戴眼镜的倔脾气老头,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安安分分的褪去睡袍望着螺旋式水晶吊灯找寻睡意。

      而一旁的陈伯看着闭上眼睛的少爷,遮掩住呵欠微笑着倚靠在床边的欧式靠椅上。

      *****

      “H”市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唯独乐府格外安静。花园里的白玫瑰在夜雾里沁出零星的水珠,温和的月光落了上来,玫瑰便如同伸展羽翼的精灵开始绽放,一把金色剪刀却蓦地剪断了这美丽的静谧。

      一个穿着黑白蓬松裙,围着蕾丝围裙的下人,正拿着剪刀修剪刚采下来的玫瑰,“这么漂亮的玫瑰放在皇太子床边一定可以让皇太子记住我,他会不会笑着说:辛苦你了...”自言自语着,约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握着一把白玫瑰像一只小燕子往别墅的三楼“飞”去。

      三楼的白色门内,乐阎躺在床上,对不久前幼礼的一席话还略有不悦。
      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不得不想。

      两个小时前,幼礼突然推门进来,以为他是听吴管家说自己受伤了专门过来慰问,乐阎顿时对这同父异母的哥哥增加了点好感度。
      谁知道,一进来,摆张冷脸,就是一顿莫名其妙的质问。

      “ 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对待她?这不像你。”

      “谁?” 望着幼礼一脸质问的模样,他还一头雾水的回问了声。

      而当幼礼脱口而出“梨潼”两个字时,他就笑了。前段时间,他每每找梨潼想问项链的下落,幼礼都要跳出来横插一脚,今天直接摔门而入当面讨伐?

      “ 幼礼,你当真了解我?”望着一头酒红色发线的人儿,他歪嘴一笑:“或许是我太高估你了。”

      “以前的你可以理所应当的去对待任何一个你看不顺眼的人,事后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被欺负的人反过来向学校里的学生澄清只是开玩笑而已,对于那些自我降格,或者说没办法只能屈服于你的身份下自我玩弄的人,我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观望。但是自从梨潼出现之后,你似乎把玩弄别人不再当作是一种新鲜感,而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事情?”幼礼字字紧逼道。

      从床上慢慢起身,将身上的咖色浴袍紧了紧,他没有丝毫相让:“你清楚你的身份?”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听着幼礼有些自嘲的笑,他绷着脸色:“既然清楚,就该掂量好自己说话的尺度和分寸,妄加揣测是在告诉我已经十八岁的幼礼还是以前那般自作聪明?或者我应该说好听点,是不经大脑?”

      看着他顿时浮出怒气的脸,幼礼不怒不喜,脸色平静着上前整理起他腰间没有系紧的腰带:“我并不讶异你对待她的方式,和给她的为难比其他人要多得多,我好奇的是你脸上掠过的顾虑。”

      “我果然是高估了你。”眉头有些紧凑,不想再和人儿口舌,他转身往茶几走去。

      “我只有让‘乐神’未来继承人,乐阎,低估的份。”

      而幼礼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听着幼礼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不加任何情绪的渲染,只是不咸不淡的描述。他蓦地停下步伐,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随即被瞳仁中无尽的黑色代替,转身走近,贴在幼礼耳边警醒道:“永远不要去证明你的身份,幼礼,除了生活,请千万!一定!不要和我有任何其他的关系掺杂。”

      “所以我和你只会是生活在一起的陌生人?”幼礼往后退一步正视着他的眼睛,质问意味的歪起唇角,随后仰起一脸似笑非笑的自我认知,“对了!我们不是陌生人,在乐家我姓乐,叫乐幼礼,是你的远方亲戚,比你大一岁,是你的远方哥哥。而在‘乐神’,我姓幼,名字是幼礼,是你的学长。”

      看着幼礼的似笑非笑,他蠕动下嘴唇,面色顿时有些沉郁:“如果说,我妈现在还是有为难你,我代她向你说声地不起。她的脾性一直都是如此,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麻烦你尽可能的多体谅她一些,毕竟她也算是你的半个母亲。”

      尽管他如此认真的低头,幼礼非但不领情,反而直接回击:我母亲死了。

      看着幼礼转身离去的身影,他沉默。

      越回想火气越大,乐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大半杯的水喝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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