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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正值仲夏

      H市,一如往年的梅雨季节,天空又下起了大雨,泼墨般的乌云愈发密集,并且伴随着骇人的闪电闪烁在人们眼前,不经意间便会被突如其来的炸雷吓得一激灵。

      而在H市中心地段拥有一席之地盛誉亚洲的私立高中——“乐神”,同它毫无低调可言的名字一样存在例外。不管对于亚洲上层的名流、有权有势的知识家庭还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乐神”都是让人向往并且敬畏的天堂般的地方。

      它的美丽,你不可否认;它光鲜外表下的鲜为人知的阴暗面,你也只能咬牙接受。就比如,今天梨潼又被虐了一把,还是狠狠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会在。

      虽然她承认他此刻随性的站姿都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并且那张往日看似骄纵,今天在伞中时隐时现却清秀的很的面貌,更是让她口干舌燥,但是他接下来的语气还是让她炸了毛。

      “不躲雨吗?”站着的男人稍稍颦眉,语气较平,没有什么温度。

      她没有急着回嘴,迅速的环顾了下四周。几百号撑伞围成一圈的人,正津津有味的观望着,那一双双迫切的目光像是在说——赶紧回击啊!越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越好!

      其实,她也想满足这些天生具有“恃强凌弱”性格的人,只是她的身体并不允许。

      此刻她正瘫坐在大雨里不停的干咳,似乎这样还不足舒缓,一只自认不是很漂亮的手掌捂上干瘪的唇瓣加大上身的幅度,时而上时而下。

      许久,她才得以呼吸顺畅,于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

      男人并没有罢休,微微提眉,露出了本性:“这样小心翼翼?并不像以往的梨潼啊?”

      让她直接呛了口水,准确点说,是呛了好几口雨!

      她早就该料到他不会这样好心来阻止这场“恶斗”!她就该想到他看见他的走狗们痛扁她时那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好吧,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说的就是她——梨潼这种人。

      抬起袖子抹了抹喷射而出的水花,她尽可能让自己浑身弥漫“疯狗”气息,“大家都不用上课吗?为了让我活得这么恶心连‘乐神’的课都敢逃吗?不怕被学生会会长幼礼连人带书一起丢出‘乐神’吗?”

      此话一出,果真有了威慑力,四周的人潮明显少了从门缝里看人的气势,多了些忐忑。看来她狐假虎威的招数又成功了!只不过那让她当作挡箭牌的庇护者,她却一次也没有搭过腔。

      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能。

      学生会会长——幼礼是谁?那可是云端级别的人物,别说搭腔了,能见上一面就已经是三生有幸焉是福也!而自从八月份开学以来,她也就见过幼礼两次。

      第一次,开学典礼,幼礼上台致词。

      第二次,九月初,她又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走狗们围堵,幼礼恰巧巡视她所在的高一(十六)班。

      一直到现在九月底,她都没再见过他,听这个名字倒是听得耳根子起茧。

      “我赞同梨潼的话。”

      一句话把梨潼的思绪从十万八千里之外扯了回来。

      当然闻声而栗的并不止她一人,在场的所有人不用抬头去观望都知道出声的是谁!更清楚这发声之人平日微笑待人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一旦认真起来可是不分青红皂白让人闻风丧胆的黑脸老妖!

      而今天这话,平静中带着警醒,警醒里又掺杂着一丝危险气息,听得直叫人犯寒!

      偏偏这时,她这不争气的左小腿又发起痛来,由于校服是裙装的,她只好忍住麻木和胀痛将原本遮挡在受伤处的双手又掩了掩,嘴角却不禁游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幼礼喊她的名字,而且还是站在她的战线。

      那抹笑,像是窃喜,又像是受宠若惊,让她自己都有些混淆。

      “动不了?”这次是另一个声音,语气略微加重,明显的质问。

      她的笑也瞬间碎成了渣。

      抬头,四目相望。

      她直直的瞪着他,眼眶中的白眼球有些充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眼角接连不断的流出,沿着轮廓滑至美人尖下,让他微微一怔,“怎么?被我说对了?”

      她眨了眨眼,“是的,拜某人所赐。”

      他不语,笑得蜻蜓点水。

      我勒个去!你以为拍偶像剧啊!梨潼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这笑,她可从来没见过!要是从未谋面,乍一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哇!这是谁家的娃娃!好阳光的说!好帅气的说!笑起来像初阳一样让人从嘴角暖到心坎....

      但她可早就领教到这位的厉害了!以往只要一笑,那必然是冷漠中带着邪恶,邪恶里携着孤傲,孤傲下还含着一丝讥嘲!看来今天是吃错药了!不然就是忘记吃药了!

      梨潼不禁过电般抖了下身体,迅速将目光转移,然后差点闪瞎她的钛合金双眼!

      不知何时,人潮已然让开一条道路,身着土耳其蓝校服的幼礼正斯文走来。而她此刻就像汉堡包一样被两个人左右夹击,而且这左右两人还是站着的!还撑着伞!她呢?要死不活的坐在雨中尽情的接受雨水的洗礼!

      “大家都因为梅雨天气衣服难干,所以不穿校服吗?”还未等她作出反应,幼礼先将了一军。

      “.....”

      “你也是这个原因?”幼礼丝毫不畏惧眼前人在“乐神”的地位,继续冷面质问道。

      “你觉得呢?”不过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于幼礼手握大权的震慑力一点儿不感冒。

      “哪怕身为学校董事的儿子,不按校规来,似乎也说不过去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觉得上学穿不穿校服可以再商榷。”这位打趣的顿了顿,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是你滥用职权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嘶~这话说的有意思!”幼礼咂咂嘴,脸上还是平易近人的笑容,紧接着抬起胳膊,将目光落在腕表上后,很快便收回:“如果明天校服还是不干,来我房间,我帮你烘干。”

      一开始,在场的人还悬着一颗心在嗓子眼,生怕两人说着说着动起手来,听到这话后,差点集体昏倒!

      只见这位面不改色,还是以往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的校服自从上次淋湿后就一直放在浴室里,难道你不知道?”过了几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满怀笑意的补了句:“要不,今晚你来我房间帮我拿去洗了吧?顺便烘干。”

      “你的房间不是一般人不能进吗?!”

      “可是在我眼中你不是一般人呢!”

      虽然在场的人都听闻两人住在同一个别墅区,更是做邻居数十载,但是听着两人慢条斯理的对话,还是怔了怔。

      而梨潼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交流,脑补了会儿,随即脸色铁青,就差一口老血没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这到底是吵架啊!还是调情啊?是咄咄逼人啊!还是调情啊?是兵刃相见啊!还是调情啊....

      原谅她脑洞较大,但绝不是腐女!!!

      但是眼前这景象让她如何不去乱想?更何况两人老早就有故事了!

      ————

      刚入学那会儿,她的社会底层家境还没人知道,所以还没有受人排挤,很多人愿意和她交朋友,其中一个名叫晏婴儿的女生让她尤为深刻。

      记得那是开学后的第三天,学校在中央广场上举办露天开学典礼,和每个学校一样,“乐神”的开学典礼也是由领导发言开场的,而继董事长之后发言的领导便是幼礼,当时她的第一想法还是:哇!好厉害!好了不起!肯定学习成绩超级棒...

      当听到幼礼公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后,她的笑容顿时收敛,满脑子只有四个字:惊讶!怀疑!

      而坐在她旁边的晏婴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捂嘴笑着凑近她的耳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台上这个叫幼礼的男生是“乐神”皇太子——乐阎的远方表哥,所以才年仅十八岁就当上了学生会会长,而且两个人还住在一起哦!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那个时候她还直呼怎么可能!你别逗我了!
      是的,在她眼中不近人情的变态狂皇太子和温柔有礼的学生会长幼礼,就像两条平行的直线,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可能。

      于是两天后她抱着质疑去找晏婴儿想要确认一番,而同学却告诉她说晏婴儿出国了,去热衷于她最爱的电影界了,昨天就没来学校,是她的父母过来办的退学手续。

      一开始她还不相信,直到一周后发现那个粉色洋装裙、个子不高、丸子头、声音甜美的晏婴儿连重要的周考都没出现,她才失落的相信。

      到后来不知道是谁传播开来说皇太子和幼礼是邻居,关系不是很清晰。

      ————

      “好了,先言归正传,至于校服的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幼礼的一声中音将她的思绪唤回,“在上课期间我接到投诉说有来自不同班级的几百人逃课,不仅逃课,还明目张胆的聚众生事,难道就是你们?”

      见人群没有任何反应,浓浓的眉宇下一双澈若寒塘的眼睛缓缓收紧,原本就较深的双眼皮愈发明显。望了望前方的人群,随即抬起左手腕将目光落下,双眸抬起,脸色骤变。

      “现在是十一点零六分,离上课铃声响起已经过去了十一分钟,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不经允许就擅自逃课了十一分钟。哦!不对,分针刚过十二,现在是十二分钟。我想大家都清楚校规吧?需要我再重复一次让大家回忆回忆吗?”

      话毕,周围一片静寂...

      “OK!既然大家都不回答,我就当大家贵人多忘事,我现在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很简短没有什么难度希望大家记进心里。‘乐神’校规第三百条:逃课滋事者一律作退学处理!”

      听到这样郑重的警告,四周的人潮中顿时响起接连不断的踩水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望着咖色雨伞来回踱步。

      咖色雨伞下的人儿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反而转身走向梨潼,在看见一双发白而略显粗糙的手掌遮掩住小腿后,半蹲下身子。

      而突然停止的雨水也让她猛地一怔。
      抬头,四目相望。

      怎么说呢?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或许应该从她和这个男人第一次相遇开始捋清,会让人有些眉目。

      ————

      六月的夏,清涩的风徐徐吹来

      背着双肩校包,穿着圆领衬衫、浅色牛仔裤,梨潼深深/吸一口气。

      初夏的风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让人觉得温暖,从头发,脸颊,喉咙一直暖到心坎。

      对这个学校的期待和陌生让她觉得刺激又不可置信,从小学六年级开始对这个神话般存在的学校有了一丝觊觎之心后,那份迫切和追随就再也没有消停过。

      中间发生了太多的小插曲,以至于让她记不太清晰。总之,她这次把握住了“乐神”建校六十年以来的第一次对外界招生,并且以及其优异的成绩被录取在一百个名额以内。

      一个白T男生闯入视界。

      “你没事吧?怎么呼吸这么急促?是哮喘吗?”着急的问着向他跑过来的男生,梨潼咬了咬嘴唇,“别动,让我看看。”

      按住不住颤抖的男生,梨潼将手背探了过去。
      体温很正常。
      可是他的脸色却同白纸般苍白,额角也逐渐渗出一滴滴的冷汗,密集的数量让她咂舌。她轻手擦拭他脸上的冷汗,到了眉角,她心有余悸的停下了。

      他的睫毛像是夜空温柔的星星微微的扑眨着,玫瑰红似得血色嘴唇不时游出急促的喘息。伸出手指轻轻的放在血色唇瓣上。
      啊!好烫!
      她心里一惊立刻抽回。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症状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厉害了。
      梨潼望着紧闭双眼的他,声音有些微颤,“你会死掉吗?”
      又五分钟,他还是没有说话。

      她真的慌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吗!这里有人不行了!快来人啊!他快要死掉了!怎么办?怎么办!”大吼着,梨潼四处张望,可是偌大的校园里却无一人。
      是的,她忘了今天是周末,学生全部放假回家了,她是拜托门卫出示各种证件才得以进来的。

      跺一跺脚,她吃力的试图抬起他,“你要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抬、抱、背、拖、拽...样样俱全,而躺在地上的人儿只移动了几步远,梨潼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赶忙放下勉强背起的上半身,因为力度无法控制,人儿的身体猛地向后倒去,脑袋也不小心给磕在了大理石地板上,而人儿脖子上钥匙形状装饰的项链也因为拉扯的原因,分散开来,链子掉在了地上,钥匙则掉进了梨潼未拉好的书包里,而梨潼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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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男生,梨潼猛的吸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拽住门卫和路人大叫着救命的场景,梨潼就无法控制的笑出了声:“真是活脱了一个疯子,幸好他们没有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把我拖走。幸好。”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床上的男生说话了。

      迎着阳光他的侧脸悄然打上了枫红般的影,她怕是忘不掉这张脸,或许是他的笑太过美?美得似乎是不属于这世间的人儿。
      那些嘴角的笑,像开了花,然后她被传染。

      不过这话算是陈述还是提问?她蓦地收起笑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你觉得好一点了吗?渴了吧?”眼神往下低了低她急忙拿起苹果开始削皮,可能是太过慌张,右手食指硬生生被刀子削去了一层皮肉,淡红色的液体瞬间不停下坠落在了靠椅上的白T。
      纹路开始爬延不过一会便洇出几朵妖娆的血花。

      她笑了笑向他说了声没事的。

      人儿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前方不停吮吸手指的她,又低头看了看靠椅上的白T,脸上的微笑随即消失,发亮的瞳仁有些落寞,“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窗外正午的阳光似乎有些毒辣了,摸了摸被阳光照射的脸颊,梨潼嘤嘤的嘟囔“你说什么...”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是希腊设计师的名品——Φτερ,只有这一件。”

      “什么意思...”

      “希腊文——羽毛。”

      “我说你这句话的前一句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你?为了给你削苹果弄伤了手指,只换回你一句弄脏了衣服?”

      “我有允许你救我?我有允许你为我削苹果?”男生轻声细语地呢喃,“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救人而让我整整眩晕了一个小时,因为你自作多情的削苹果而弄脏了我千番辛苦跑去希腊得到的Φτερ,在你眼里你是那么的高贵?”

      “呵...”梨潼无奈的笑了声,尽力心平气和的去理论:“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扎着针,输着液,都是我的错了?”

      “不然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噙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梨潼颤抖攥紧受伤的手指,老人家都说十指连心,她这一刻却是真切感受到了。

      “先别走。”

      闻着刺耳的声音,梨潼停住脚步,猛地回头反驳道:“和你这种人在一个房间?多呆一秒我都觉得是种讽刺!”话毕,便洒脱的头也不回继续往门外走。

      “这件衣服价值五万欧元,折合人民币是413223.1405元,你打算何时赔偿我呢?”

      “我为什么要赔偿你?”

      “那我只能起诉了。”病床上的人儿玩味般的缓缓张口,似乎早就笃定她会回头。

      望着病床上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现在倒气定神闲的人儿,梨潼就无法克制的大为光火:“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你拿什么证明这件衣服值这么多钱?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随便在地摊上买的二手货就说是希腊的?还是设计师的名品?”吸了口气,梨潼拼命攥紧左手来减轻右手食指上的痛楚,双目灼灼:“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梨潼!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因为救你而弄脏了!这件衣服可是巴黎设计师的镇店之宝!价值十万欧元!!”

      见梨潼不再说话,人儿好奇的前倾身子问道:“然后呢?”

      “这件衣服价值十万欧元!!你打算怎么赔偿我呢?”

      床上的人儿原本淡漠的神色上立刻浮起笑颜,随即在被子里摸索着,不一会儿,一只手机便贴上了耳侧:“我在医院,具体地址不知道,不过窗户对面的大楼上标识着‘Y”的字样,来的时候把希腊设计师的名品——Φτερ的所有权文件带来。”

      梨潼听着这话,拍拍屁股上前坐在床角,背对着他,一脸的不屑和坐看好戏的模样。

      看到这场景,人儿顿时来了兴致,看到梨潼背后的书包没有拉好拉链,歪头一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梨潼觉得后背已经开始慢慢僵硬了,却又碍于床上的人儿,只好板着身子坐在床角,而手指上的鲜血并没有结痂的迹象,反而刹不住闸的往外冒,木地板上便溅开一个个暗红色的圈。

      床上坐着的人儿盯得有些累了,换了个姿势,整个身子躺了下去,伸出手掌撑着下巴,扬起眉毛望着坐着的单薄身影,一滴一滴的血红从她的指尖没落。

      大约十分钟后,一身西装中年模样的男人夺门而入,只见床上躺着悠闲的皇太子,床角坐着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地上还有一滩血?!中年男人顿时慌不择路往门外跑去。而梨潼正好面朝着门口,看到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正准备作出反应,那男人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一只躲闪的脑袋探了进来!仔细观望,还是刚才的男人!男人鼠头鼠脑的露出一截一截身子,最后唯唯诺诺的低着身子走到床的另一侧:“对不起!皇太子,让您久等了!文...件...给您...”

      床上的人儿并没有接过文件,而是手指了下床尾的梨潼,中年男人看到所谓的皇太子的示意,立刻踱步过去:“您好,文件。”

      这时的梨潼有些忐忑,但也强装着镇定接过了文件,于是文件上便多了一枚指纹,分明而鲜艳。看着文件中的一字一句,梨潼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回头一想又觉得极不真实,于是硬拗了句:“我也在网店打过工,像这种文件一纸一元,我一天能接五十笔。”

      床上的人儿没有回答,抬手指了下站在床尾的中年男人,又指了指背对着他的梨潼。

      中年男人像是接收到了命令,读懂了手指着不同方向的意味,立刻紧了紧喉咙一本正经道:“这本文件如上面的日期是签于2012年7月15日,双方签名也是在律师的见证下达成的,如果小姐您对此有任何疑问,我现在可以致电乐阎先生的私人律师,让他即刻到这里来和您核实这文件中的内容与虚实,当然也许您也将会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说着,中年男人推了推鼻子的金色镜架,从夹在左臂之间的公文包里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号码。

      听着电话里的成熟男人的强调,回想着站着的男人口中的法律责任,梨潼低头怔了怔,盯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低声开口:“等一下。”

      站着的中年男人起初并没有理会,在过了几秒之后,突然朝电话里说了句:“不好意思,先这样吧,我再给你打电话,麻烦了。”便挂断了电话。

      “或者这样呢,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可以既往不咎。给你三秒考虑。3,2,.....”

      一开始梨潼还真以为站着的男人是因为她的话才挂断电话,当床上躺着的人儿开口之后,她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而这一刻,她也才懂得妈妈从小到大一直教她的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哪吒!像你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一定要学会随机应变,该恃强时就恃强,该认错时就认错,该反抗时就反抗。

      话毕,周围一片静寂...

      “OK!既然大家都不回答,我就当大家贵人多忘事,我现在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很简短没有什么难度希望大家记进心里。‘乐神’校规第三百条:逃课滋事者一律作退学处理!”

      听到这样郑重的警告,四周的人潮中顿时响起接连不断的踩水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望着咖色雨伞来回踱步。

      咖色雨伞下的人儿没有丝毫理会的意思,反而转身走向梨潼,在看见一双发白而略显粗糙的手掌遮掩住小腿后,半蹲下身子。

      而突然停止的雨水也让她猛地一怔。
      抬头,四目相望。

      他笑得蜻蜓点水,“同学们都回去读书吧,要是学生会会长幼礼发飙了,我也保不了你们。还有,身为女人不能太坏,用高跟鞋踢人可是很疼的。”

      话轻得像是一缕微风,冷热与否,不得而知。

      却让她错愕不已,自从第一次和他在”乐神“不愉快的相遇后,一直到昨天为止,他向来只有主动为难她,还有添油加醋的份。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施舍?她显得尤为不习惯,甚至有一丝反感。

      回神时,原本戛然而止的雨水已然下坠,如同被人直接用盆泼了般,让她猛地紧闭眼睛,借此缓冲身体上的不适。

      “既然皇太子开口了,我也不好唱反调。”

      话音刚落,彩色伞下各式各样的鞋子开始试探着往四处走,有几只皮鞋却有些不同,像是鞋跟陷入了地面久久没有挪动。
      盯着站在原地微微颤抖的鞋跟,幼礼动了动唇角的肌肉,虽然笑容很不明显,却让那几双高跟鞋的主人由原本满眼的慌张到满脸惨白。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回去教室,我不管你们是走是跑还是直接滚回去。”严肃的警醒道,幼礼轻微偏了下头,向高跟鞋的主人示意。

      话毕,原来还在试探着的人潮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开来,而那几个女生更是敢怒不敢言,迟疑了片刻,攥紧裙角咬牙踩着恨天高向教学楼狂奔。

      不知道原因的还以为这一片地域丢了炸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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