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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温阁主 ...

  •   天下第一阁凌云阁的新任阁主走马上任。
      只要是和江湖八竿子搭的上关系的人都知道。
      接任宴上,群侠汇集。温老阁主严肃了半辈子的脸第一次有了缓和的迹象,想到马上能陪挚爱的妻子共游四海,任是如何的坚毅也软作柔指。为了这祖上的基业,他已经辜负眼前这人太多。幸好前几天,那坚持不接任的不肖长子却不知为何忽的答应此事,。
      是夜,凌云阁
      温御街沿着碎石□□向后院走去,身后渐而远去的前厅里人影幢幢,仆人们正忙不迭地收拾欢宴后的狼藉残炙。刚才还是恣意欢颜的觥筹交错,现在却只是一片明明月华,温御街不易觉察地一叹,徒生一丝寂寥。
      丫鬟司琳提着镂空花灯跟在一旁,微微一愣便捂嘴轻笑。
      “这大好的日子,公子怎的神伤起来?”
      “好日子?你该知道我可受不了那束缚吧。”温御街抬手敲了一下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司琳吐了吐舌头,揉着脑袋偏头看着她的大公子越发觉得他不同于常人。
      “若是不愿,却又何必应了老夫人?”
      温御街勾嘴一笑道:“难道我还能指望庭儿那小鬼会愿意接手爹那些麻烦事?”
      司琳不禁为老爷和老夫人头疼,生下两子虽是难得才俊,却都放浪形骸,无羁天涯。更以这大公子为最,满腹帝王绝学,八卦诡道全用在和老阁主周旋,任你威逼软劝就是执意不愿接任这天下第一阁。以往总是拿二公子作挡箭牌,鬼才相信温御街是为了这个原因。
      温御街见司琳一副鬼脸,又笑道“那你说呢?”
      “我知道你求了老夫人一瓶药引,说是极珍贵的芙蓉引还交与唐门炼制。”
      温御街闻言一笑却是不语。只是抬头望月,似呓语般,“这般重要的日子,他终究还是没来。”
      花灯冷冷地渲染微暖的淡色月光,那人伟岸却不失俊秀的身影却是莫名伤感。
      司琳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觉无论说什么都进不了主子心里,主子定是想那人了,任何言语不过是生生破坏了此情此景。
      “到书房。”
      “阁主你念叨书房都念叨一天了,那儿有人候着,若是傅公子来了再通报便好了。”
      “傅公子本就不喜吵杂,或许又有什么事耽搁了。”
      “阁主明儿还有唐公子来访,还是早些休息吧。”
      劝了半天也没回音,司琳便明白了,或许阁主也不确定那人会来只是想守着罢了。
      一路无言。在路过卧房时,温御街却忽然加快步子,一转弯拐进厢房庭院。一个大步,伸手推门,什么也不说却是不禁微笑。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进来,也不怕是偷袭。”一个清瘦的男子斜靠在屋里那张古红木案几上,仍旧一袭蓝衣,看着来者也是不禁的嘴角微勾。
      “天下能进我卧房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傅栖梧以他那鬼斧神工的轻功潜进来。二是,傅栖梧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无论怎样,既然都是傅栖梧,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防备。”
      “只是没想到你会直接到我卧房来。”走到案几旁一扬下摆正要坐下,又皱了皱眉转身寻来个锦棉软垫,伸手将垫子递了过去又道,“还累得我整天都往书房望。”
      “我一个大男人要这劳什子作甚?”栖梧不屑道,只是抬了抬眼却不接过。
      “进了我的屋,当然得按我的规矩。”言罢极其自然地俯下身去半拉起栖梧将那软垫铺好,这才就着微凉的竹木席地而坐。
      栖梧虽已然习惯了,却莫名间仍是觉得脸有些发烫,当下轻咳了声,“现下讨好我也没用,我仍是来嘲弄刻薄你的。”
      “御街自是悉听指教,只是已入夜久已,不如先歇息,明早再谈如何?”
      虽是温和说出的问句,却有种让人顺从的不可反驳感。
      只是如若点头他便不是傅栖梧了。
      “温阁主做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傅某兴趣斐然,今儿定是要与阁主蹴膝长谈,共剪夜烛。”
      “不知在下什么事招惹傅兄了,”温御街笑得玩味,“是在恼我当这阁主?”
      “这于我何相干?”
      栖梧本不是为此事来的,但被提醒这事便又想起御街曾约他不问武林繁琐,只做江湖散仙。虽是酒后豪言以为他多半已是记不得,自己也没当过真,只是心里莫名烦躁,顺理成章的便想顶了回去。却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似乎也于自己无关,便一皱眉一字不吭。
      御街也不接话,忽而西风,屋外的竹林轻响,不觉间深秋将尽,天气又冷了几分。
      “让杂房取个暖炉来。”
      温御街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候着的应门童子便是一愣。他虽伺候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主子内力深厚,即便是寒冬也从不用生火取暖。虽不明白,但也机灵地应了声。
      黄铜炉升起的袅袅轻烟,暖暖的笼罩着,屋子里扬起丝丝隐约的淡香,似乎是暖炉中添加了檀木之类的香料。傅栖梧稍稍贴近了些暖炉,微微发冷的身子舒畅无比,心里也不觉间暖和了起来。栖梧本是清心寡情,却对这朋友关心备至。知道此事后,恼他连信也不捎的就直接将药引交给唐门。唐门里没一个是吃素的,其中不生些波折那是没可能的,心下又不免紧张,便眼巴巴的日夜达旦而来。只是有股闷气憋着,仿佛想证明什么似的一转弯悄无声息地进了他卧房。
      “也该想好说辞了吧?”
      温御街适才定是明白栖梧问的是究竟什么却故意避开话题,两人心照不宣。栖梧也由着他装傻,只是身子这么一暖,心也不知怎的一动关心而带责问的话语脱口而出。
      “温大阁主倒是坦荡荡的大君子,这般信任唐门,那芙蓉引是何等奇药,天下也许只剩这一瓶,竟也放心交给唐门。”
      好像又有什么堵着,下半句话却也说不口了。
      “你这是在恼我不信任你那天下第一的药技还是信任诡计多端的唐门?”
      温御街温润的笑着。
      “你又在计算些什么鬼点子?”
      “我的都是些蠢点子。”
      “唐门不是好惹的。”
      “你都来了,我还怕什么?”
      傅栖梧还想说什么却止不住地微笑,温御街看着看着便不自主的伸出了手,迟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老样子,要我说还是自己猜?”
      “我就不信看不透你打的什么傻主意。”
      温御街本该收回的手却怎么也收不了,顺势一滑就这样轻扶着傅栖梧的手臂,上等的锦棉夹杂着几缕青丝。
      只是一只手,几句话。一颗心里,堵着的,不安着的,怀疑着的都烟云般散去。旅途的疲惫加倍袭来,傅栖梧昏然间仿佛听见有人至轻至柔的说些什么,却只听得清那人“栖梧,栖梧”的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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