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狐妖×弗罗多》琚光

1、疑似拐卖

　　昨日从白天开始下的小雪在半夜成长为暴风雪，翌日清晨天放晴了，厚厚的积雪给夏尔披上了一层银装，几乎每个霍比特人都喜出望外，因为对夏尔来说有雪的冬天是极为稀罕的，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游戏更是对儿童有着难言的诱惑。
　　弗罗多·巴金斯坐在暖融融的壁炉边啜饮着热茶，半分钟前叔叔比尔博·巴金斯叫他帮忙去铲院子里的雪，他答应喝完这杯茶便去，但事实上他刻意减缓了啜饮的速度，对寒冷的外界充满了畏惧。
　　“弗罗多，过来！”比尔博又在喊了。
　　叔叔年纪大了，自己这么犯懒恐怕不妥……年轻的霍比特少年良心悔悟过来，放下茶杯，取过大衣披上，临出门却看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比尔博胳膊底下搂着一小团黑黑白白的东西迎面而来，朝屋里挪动。
　　“弗罗多，来搭把手！”比尔博口里嘶嘶地出着冷气，“她快冻僵了。”
　　“她？”弗罗多上前一步，那团玩意儿被叔叔推到他暖和的怀里，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人，很长的黑色直发披散在雪白的衣服上，面孔也白得几乎和衣服同色，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个霍比特人，但也不像他认识的“大种人”。弗罗多试着用了下力，惊讶地发现自己轻而易举地抱起了这个种族未知的小女孩，她的分量远比看起来的轻。
　　“弗罗多，先别让她靠近壁炉，给她搓搓手脚，我去烧点热水。”比尔博撂下吩咐，转身进入洗澡间。
　　昏迷中的小女孩身体本能地往他怀里钻，靠近这个热源，弗罗多呼出一口气，感到有点难为情，他在地毯上坐下，搂着女孩轻轻揉搓她冰凉僵硬的四肢，顺便端详她的面容，透着稚嫩的五官看起来相当精致，甚至像精灵了，但她圆润的耳朵推翻了这个猜测，他也未曾听说精灵的孩子会如此可怜地昏迷在夏尔的冰天雪地里。
　　说不定是人和精灵的后代呢，他又想道。
　　弗罗多在她的左腕摸到一个光滑冰凉的事物，抬起一看，是个镯子，看材质似是翡翠，不过他从未见过把镯子做成这个样子，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环。
　　两只手总算柔软下来，弗罗多折起她僵板板的膝盖，伸向纤细的裸足，这样的脚对他来说怪新鲜，霍比特人的脚都是粗大，足底结茧，长满卷毛的。
　　弗罗多觉得她的身子不再那么僵硬，有了点活人的温度，就把她抱到了壁炉边的躺椅上，刚把自己的大衣盖上去，比尔博就出来了：“那孩子醒了么？”
　　“没有，不过比刚才好多了。”弗罗多俯下身探了探她的人中，有微弱的气流呼到手指上。
　　“太奇怪了，我一出门时看到她倒在院子里，大半个身子被雪盖着，她挨了多久的冻？可怜的孩子。”比尔博在壁炉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她不是个霍比特人，也不像这里的任何人。”
　　“绝对不是。”弗罗多道，“说实话，她不像我们熟知的任何一个种族。”
　　”会不会是某种人类？“比尔博皱着眉头猜测。
　　”等她醒了再问呗。“弗罗多蹲下去，摸了摸她的脸，”你看，她的脸有点血色了，也许快醒了。“
　　似是为了应证他的话，弗罗多话音刚落，女孩的眼皮微微跳了下，被两个霍比特人看在眼里，紧接着手也动了，她张开嘴，大口呼吸，接着演变成咳嗽，弗罗多忙帮她坐起来，比尔博轻拍她的背，咳嗽缓解后，她发出了类似哭泣的呜咽声，很痛苦的样子，泪水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
　　她重新躺下去，长一阵短一阵地呼吸着，脸颊泛起潮红。
　　“她没事了吧？”弗罗多怀疑地问。
　　听到声音，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瞳仁，眼角微微上挑，瞳孔……粗看真把巴金斯叔侄吓了一跳：艾玛怎么是野兽般的竖瞳啊？
　　女孩用这双怪异的眼睛扫过两个霍比特人，看着他们惊诧的样子，神情从茫然到若有所思，她低头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时瞳孔变成了正常的圆形。
　　艾玛这更吓人了！
　　比尔博往后退了一大步，见弗罗多还在那儿发呆，一把扯了过去。
　　”是，你们，救了我，谢谢啊。“女孩张口就是他们听不懂的陌生语言。
　　”你是谁？“弗罗多大着胆子问道。
　　小女孩却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歪过脑袋，说实话，还挺可爱的。
　　”你说什么？”她自顾自地说着异国话，让巴金斯叔侄意识到，他们跟这捡来的不明生物压根没法交流。
　　“我知道了，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她自言自语，挣扎着想起来，但回温中的身体又麻又痒，甚至疼痛，她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快速奔流。
　　秋笙倒回长椅上，茫然地盯视天花板上的纹路，那一老一少的面容真奇特，她曾听朝歌城里的游侠儿说起，在太阳落下的西方，极其遥远的国度，就生活着一批高鼻凹眼，相貌迥异于他们的人类，不过那两人的身高相对于少年和老人而言，是不是太矮了点，难道他们就是西方的矮人族？
　　但最大的问题是，她怎么会从朝歌城来到西方的？她记得自己跟轩辕坟一大家子应在商王宫做娘娘的奶奶邀请变成神仙夜降摘星楼忽悠帝王，大家都喝得有点高，她也不例外，刚出了朝歌城，回轩辕坟的路上一脚踩空……
　　巴金斯叔侄见该不明生物躺在那里发呆，一副无害的样子，放下心来，事实上，弗罗多对她的感觉很好，毕竟他抱了她很久。“你叫什么名字？”他走过去，半蹲在她身边。
　　秋笙听不懂，只能一味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指望看出点什么来。
　　比尔博看侄儿的模样，咕哝了句什么，再去了洗澡间。
　　弗罗多指着自己：“弗罗多·巴金斯，我的名字。”
　　“弗罗多·巴金斯。”秋笙跟着念了一遍，明白那是他的姓名，她对西方人的取名规则略有了解——名在前，姓在后。
　　“弗罗多？”秋笙重复了遍，发音居然很准。
　　”是的，弗罗多，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弗罗多知道光说她不懂，配合了肢体语言，点了点她的嘴唇。
　　秋笙缩了下，她觉这人的动作未免轻佻了，但看他的眼神清透明亮，非常和善，她在心里原谅了他，猜测他的意思是不是问她名字。”秋、秋。“她学他的样子指了下自己，草草咕哝了前一个字的发音。
　　弗罗多却误会了：“Cho Cho（秋秋）,你的名字？”
　　搞什么叠字卖什么萌啊？秋笙口齿清楚地朗声道：“秋！”说完她低下头，指节摩挲着下巴，她觉得口渴了，左手边就有喝的东西，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心细的弗罗多看到她一个劲儿瞄矮桌上的茶水，了然地给她倒了一杯，昏迷了这么久，她一定渴了。
　　“谢谢……”秋笙嘟嚷了句，捧着棕色的陶杯喝起来。
　　“弗罗多，热水我烧好了，倒在木盆里，让她……”比尔博站在洗澡间门口，一脸纠结。
　　“她的名字是秋。”弗罗多及时汇报，比尔博应了一声，指着屋里的热水，一脸”你来解决“的样子。
　　弗罗多紧抿着唇，这女孩比他还矮一点，看容貌以人类的标准是十一二的小孩子，但胸口似乎没那么平……他感到脸上烧了起来。
　　“弗罗多，你在想什么呢？把她牵进去，如果她不是白痴就知道该做什么！”比尔博看到侄子满脸通红，又好气又好笑，弗罗多个性害羞，平日不怎么接触同龄的女孩子，哈，这下好了，怎么说他也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嘛！
　　“好吧，秋，来，跟我来。”弗罗多去拉她的胳膊，对方机械地站到地上，膝盖弯曲，腿在颤抖。
　　“难受……”秋笙挣扎着想蹲下。
　　“弗罗多，把她抱过去！“巴金斯老爷一声令下。
　　弗罗多照做，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回她是醒着的。秋笙有点羞愤，看到一盆子热水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卖了，别以为只有人才会被拐卖，法力差的小妖精也可能被抓住卖、或者进贡给人族及妖族的显贵，难道她是遇上了跨国界的妖贩子？奶奶说妃子陪帝王睡觉前都要洗洗干净，那俩矮人哪个也没帝王之相，他们仅是小喽啰，还是西方真如传言般穷困不开化，以致国王都只能住这么小的房子？
　　格老子的，老娘还怕了他们不成，等老娘法力恢复了不弄死他们，采阳补阴，拿那年轻的开刀先！
　　秋笙冷冷地瞥了眼门的方向，脱掉衣服泡进暖乎乎的水里，舒服得她直想变回原形撒欢儿。木盆边的小盒子里有些半透明的膏状物，浅黄色，一股橘子的味道，像是宫里妃子洗澡用的香精，她挖了一把涂到身上，居然搓出了香香的泡沫，洗掉后浑身都是橘子味。啧，橘子，奶奶在宫里用的最差也是玫瑰香。
　　洗完澡，秋笙感觉体力基本恢复，灵力也能勉勉强强聚起一些了，但房间里被她弄得到处水渍泡沫，她怕那两个西方矮人生气弄死她，试着施了个清洁的小法术，勉强干净了点，并勤快地把盆里的脏水倒入排水管。
　　秋笙带着鬼祟的神情打开房门，没看到人，但某个方向飘来食物的香气。
　　比尔博和弗罗多在厨房里忙活，“照这个情况，咱们也问不出她什么。”巴金斯老爷在吊锅下添了把柴，增大火势，“她简直就是从天而降到我家门口的。”
　　弗罗多慢慢切着土豆块，唇角噙着奇怪的笑容：“我们可以等甘道夫来，灰袍漫游者见多识广，也许可以与她交流。”
　　“甘道夫行踪不定，现在指不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在此之前，这姑娘得一直呆在袋底洞吗？”比尔博光想想就头痛，他一个老光棍单身汉，侄子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怎晓得照料一个小女孩儿？
　　弗罗多慢慢道：“我觉得她——不坏，而且脑子不笨，也许我们可以教她这里的语言文字。”
　　比尔博没说话。
　　“比尔博叔叔，你不是常羡慕别人家的孙女吗？霍比屯孩子少，袋底洞多个年轻人未必是坏事，我想甘姆吉老爹家的山姆也会很高兴的。”弗罗多笑了下。
　　比尔博睨了他一眼：“弗罗多，我想高兴的是你，那姑娘跟个精灵似的，不过要我说呀，你将来还是讨个知根知底的霍比特姑娘的好。”
　　弗罗多的薄脸皮又变红了，他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我成年前才不想这个。”
　　比尔博似是没理会他的话，自言自语：“但我有别的选择么，总不能把救下来的人丢了不管，唉……她怎么会在雪里冻得半死不活呢？”
　　他们在说什么，也许是在密谋坏事，秋笙扒在厨房口偷看，吸，不过食物的气味好香啊！
　　“秋，你饿了吗？”弗罗多回头时发现她在探头探脑，眼睛贼亮。
　　他又在说什么？秋笙缩回脑袋，笑得那么甜，想麻痹我，没门儿！
　　话说回来，这个叫什么弗罗多的长得真漂亮，气味也很好闻，干净纯粹，是个采补的好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