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者之梦》渡川棠

6、《雪山灵媒》

　　“别烦我！” 门外妇女立即咒骂：“你个畜生！跟我顶嘴？你吃屎吧你！”

　　少女侧躺在床上，拿着抽纸擦对粘贴在墙上的镜子来回擦嘴巴，擦完了纸揉成一团往角落一丢。屁股对着床铺就那么一趟，床稍微弹了一下。

　　烦躁的支起一只腿怒气集中在脚掌上王床铺上狠狠一踏！ 床弹了一会带着回音震动在脑袋挨在床上的少女耳中。听着烦。更烦。

　　连手也各砸几下床铺，少女脑袋莫正感受着床弹簧蹦腾的回音，眼睛眨一眨，那天花板变得似乎奇异。怎么看都好像天花板墙上的那盏带着【hal kettle】图案的灯罩在动，在运转，凝视盯望好久，累了才闭上眼皮再睁开。那灯罩似乎不再转了，那卡通图案似乎又再动了。

　　它好像在笑，那笑容的弧度似乎在变化着，在挑弄着少女，在提示刻意偷偷改变笑容对着少女。

　　然后少女就跟捉迷藏似的与白色背景灯罩上的图案，你挣我斗，看谁能坚持住，少女觉得那图案刚刚笑容变浅又变深了，似乎还快速扎了下眼睛。于是少女情不自禁弯起嘴角，四肢横着躺在床铺脑袋正好与图案正面相对，她得意了。心里自语：你输了【hal kettle】！

　　这么大眼瞪小眼足有半个小时，少女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疯狂，可是眼下还有什么事情阻止的了她的烦躁和心慌。除了像这样的精神病似的自娱自乐外，没别的方法淡化她想要发脾气砸东西闯大祸的那股子冲动。

　　如果这是革命时期，或是野蛮时代；她可以疯癫可以恶魔，可以杀人放火或者杀人放火不成被人杀，可以做勇士敢于抛热血撒热泪大不了一死，可以做坏蛋被人恨被人咬牙切齿的惦记寻仇......少女想了好多好多。最坏的臆想，最荒唐的举动都在脑海中绽放。这一切终归是臆想。连梦都不算。如果有一场足够逼真的梦也算过瘾。

　　想多了少女侧脸贴着床面，时而睁眼时而闭上，为了想象情节，也为了逃避现实的纠纷心情辗转于想象幻想在从前年代草长莺飞。

　　雪山之界，五崖分布各领风骚。处中心，少女身屹于此。地不动，山不摇，风雪亦不呼啸。这世界，真是雪白沧桑冷肖啊。忽见一女者于十米余外，指挥少女施舍命令，代管几个孤魂鬼怪在此雪山吸收冰冷寒气。既要看管它们，更要看住它们；如过逃走，奔涌都市闹内乱。凶神恶煞皆有，此时已被定其神智意识，只能简单行路动作。少女：“是”。

　　一条若隐若现的蓝色圈住数十鬼怪，两头交叉相碰自动粘合成一条线头甩到少女面前。少女接过，每走一步，后方圈内各自保持一人距离的此时呈现烟状人影灰色。无意识只跟着走一步。

　　也罢。少女昂首望前，雪山之巅，尖头雪顶。孤高冷傲。能听到上空时大时小呼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风哮。她只觉清凉不大会感到冰冷。那方才命令她任务的女者有八九分像总是威言头头是道的班主任。少女也在想为什么到了这里还会见到相似的记忆里的人，那人带给她的威慑力还会反应给她。思索不出。遂算了。

　　奔跑起脚步回头眺望，那绳索困住围绕在圈内的小鬼怪离少女大约有十五米，也就是困怪绳的困结处化作一条绳的交点处到少女手中绳尾另一处的距离。

　　少女微笑着，那些此时变成烟魂状的鬼怪虽不能像她那般脚步自如忽快忽快灵活时高时低，可行动时脚不挨地却也如同小兔子般两条腿蹒跚一步一个远跳着着，慢的时候两腿一支一支迈也挺好玩的。

　　少女再猛的加速提胸挺直了腰板跑儿，那后头的烟魂状的鬼怪一骨碌都跟点头哈腰似的频率各不同两脚隔空一并像上跳着。整个队伍上下高低各不同。还发出细琐呜呜声。

　　少女偶尔回头看成果，再刷得回头哈哈哈大笑。耍的小鬼怪们跟着她奔波无的怨悔。逐渐又慢下来，后面的小鬼怪慢慢的左右脚摇摇晃晃的行动着。少女懒得再看了，烟雾装的身体软不拉几的表情也不到位都是一个个迷茫囧样。看着就无语。

　　真是身在山中不知山高地远，没觉着坡有多高，爬上山来的途中就像走在平缓的上坡路，这么一路走上去届时再那么随意一望四周，倒升了一届，不知觉已上了一座山。把原来的出发点远远的甩开在了山下。

　　少女竟不觉古怪。见怪不怪。

　　见到一开始给她命令牵那群古怪上来山头的女者又出现的路前头，还没来及打声招呼，那女者嘴巴一动，少女手中的牵绳就窜走像泥鳅似的弯曲起来一左一右钻到了摸样威严的女首领手中。那群本来闲散漫游的烟魂跟导弹发射似的直接倾斜着朝女首领发射过去。

　　场景来的突然且滑稽。那些烟雾装的鬼怪停下后都绷直了身体。看着个个纸片似的烟魂站直了，不再软绵绵了。少女撅起嘴，眼眯眯。手里空空如也，啥都没了。半空中掉下来又抢走了她的活儿。憋气的直转过身子朝别处跑。

　　少女既不跟女首领走，也不单独下山。留心眼假装跑走了实则保持着横向距离在别处以差不多的速度往山顶赶着。注视着那女首领又派人接管那群烟鬼，一个霎时自个就没了。那重新召唤出来的新人一把淡定的重新带着那群烟魂状的鬼怪往目的地出发。

　　远处盯着的少女气得眼睛冒火。夺了她的锁鬼绳就叫这么个矮个子黄毛丫头接手！ 真是气人！ 非要看看这黄毛丫头那点子比她好。

　　没走几步黄毛停了。屡了屡她的披风，瞅着那群鬼怪发愣。半响不动。忽然手中绳子朝空中扔去，脚一跺。那围绕住烟魂鬼怪的绳索自己发着光把合成的绳结打开，哆哆嗦嗦退出结一打开绳头绳尾两边各自像后散开。那群烟魂装的鬼怪纸片似的形体抖动起来。

　　少女咬牙看，不知那黄毛丫头搞什么名堂。锁鬼绳一旦松开，那些鬼怪就抖擞个不停手脚都蠢蠢欲动。

　　忽然那绳子松开后飞到上空自己给自己节省空间结成了个蝴蝶结大花。少女想着怎么把自己的绳子拿回来，那厮看起来就不是善良之辈谁知道会不会拿走她的锁鬼绳就不见了。少女正这么犹豫呢。

　　接下来黄毛丫头的举动就彻底把少女给激怒了。只见那黄毛从怀里掏出一圈环脖扣，又成数十个相同的环颈扣飞到烟魂跟前，黄毛丫头嘴巴又一动，那群烟魂装原本跟纸片似的鬼怪变成了立方体，各个有兽脸又爪有蹄，黄毛丫头手腕一画圈，那些个环颈扣就咔嚓一声把兽颈脖牢牢锁住变紧。鬼怪被化成小型兽类后叫不出声就被黄毛丫头的环颈扣给封锁住了。

　　黄毛丫头跟溜自家畜生似的轻松的上路。空中的锁鬼绳被黄毛丫头收了回去，反复看了几眼，然后往一边的上空那么一扔。打成蝴蝶结的锁鬼绳就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正好掉到少女蹲立的面前。

　　少女握紧拳头，火气冉冉上升。死黄毛丫头你等着！ 有眼无珠的女首领你也睁大眼睛给我瞧着！

　　黄毛丫头这样把鬼怪变成兽类形体没到山顶就会出事。你们等着。 发完誓后少女又忍辱负重小心翼翼的不然那黄毛怪发现从另一头的方向直线往上奔向山顶。

　　那群鬼怪就跟畜生般的四脚两前爪两后蹄跑路。这黄毛丫头在前头冲的勇猛。如果说少女方才是顽皮，黄毛丫头则可用泼辣形容。少女考虑着这黄毛再配条皮鞭一边赶路一边往后抽的样子更加入味麻辣。

　　如是这么想没有避开山头没有足够提前预兆就跌滚下来的雪球，少女没见过这场景，至少没经历过。瞅瞅发呆。那雪球即将到达少女面前的时候已经滚到一米高的厚度。少女哇了一声。脚都没反应动去就被雪球绊倒摔个狗吃屎的造型连球带人的狗血镜头就这样出现在这不太平静的雪山上。雪地“咳吱咳吱”压的雪一路响下去。

　　少女昏天暗地。如果不是在梦境，非死即残。少女没觉得多痛苦。只是头晕脑胀四肢僵硬。雪球滚到一凸起小丘既是大石块卡在地处，再猛然弹出去几十米外继续挨雪地重新越滚越大.......那雪球弹起撞击后球体外几层雪积压的部分裂开飞溅出去。把少女顺便甩了出去。还好掉下去没再撞着其他石块。

　　扒开脸上的雪四肢张开面向天空。看的不真切。看不清白茫茫的上空淡的不真实的天空到底还有什么。少女叹了口气。

　　一时过去少女又重新像山顶出发了。不到黄河心不死。黄毛丫头跟她之间谁做的更好，是她一定要亲自证实的，那方才受的难，少女视为上天的考验。一次看不起不是一辈子看不起。不比比不知道。不使力都不了解自己多牛逼。好，死黄毛辫子，让我来监督你。

　　少女一路颇具辛苦的赶上山头，此时离山顶咫尺距离，再稍微使把力就能一气直达。少女遥望四周不见被黄毛变化成四脚兽的鬼怪们，只见黄毛丫头清高的坐在椅子上翘一二郎腿的姿势，玩着自己的两条卷曲的大辫子自鸣得意等待在山顶中心的石阶方台前头。这会儿换了只腿惬意的舒展着胳膊打哈欠。

　　真想一巴掌把她拍死，但现在不是时候，少女捆在腰间的锁鬼绳跃跃欲试，少女只好摸摸绳子的打结处安抚它安静。奇怪呀，女首领不在可能情有可原另有她事稍后再到。可这本该在后面紧接尾随的鬼怪大队怎么不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雪花迸溅扬起，混着野兽的气息奔驰而来。少女捂住鼻子，嫌弃着退远几步，干脆站起身来免得吃进雪土......那座椅上的黄毛丫头摇手一变，那些变化成四脚兽狗、狼不一的鬼怪们停在一发着红光的四分玻璃罩内困行难动龇牙咧嘴。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少女听闻大笑一声，“你眼戳吧。我可一直站着这空地，还往哪出去呀。你那全是动物骚味，小心那些本该来吸取寒气阴气的鬼怪们变成野兽的形态一变回不来了。你就有好果子吃喽。”

　　“环颈扣回来！ 哼，我怎么还没事呢？对待这些个‘俘虏’那么小心作甚，有什么不得了的。现在不还是困在我的粉光罩里出不来，挣扎着让我看乐子嘛。”黄丫头轻蔑的甩了甩那两只粗粗的麻花辫子。

　　少女现在怎么看那两条辫子，怎么琢磨着眼熟一时想不起。“ 我懒得跟你多说。我等女首领一句让我回去的话我就退去，只招我来不退我去，我就还在这待命。现在我不说你了，你也别碍着我。井水不犯河水别跟我呛。”

　　话刚完毕那困在黄毛丫头设下的粉色方形罩内的鬼怪们各个尖嚎、狂吠不已，欲挣脱而出。眼珠子发出邪光，口水沿着利牙稀落落往下渗。那困兽挣脱不掉震的黄毛丫头和少女所站之地都有震的抖动的趋势。少女大声呵斥：“看你干的好事！”

　　“我...我没想到。你别啰嗦了！ 把它们再变成纸片烟魂就是！ ”黄毛对训斥她的少女慌忙应答，同时头目对着那些随时要挣破粉光罩的发狂家伙们念咒。

　　黄毛一声惊呼：“怎么可能没有效果！ 怎么回事......” 仍然重复试着。

　　少女跳跃到黄毛丫头旁边眼看那粉光罩越来越不稳越来越无束缚力，一把抓住黄毛的肩膀：“别念变化咒了！ 赶紧把你那个粉粉的罩子加固！”

　　“哦哦。这就来。”少女一边盯着闭眼念咒手脚变化着的黄毛丫头动作，一边望着整个岌岌可危的四方粉光罩越来越透明色变脆弱。急的眼发火。手紧握拳。急的发怒：“叫你态度轻蔑私自变化它们的形态！现在兽性大发延缓到现在你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住它，它们可是一直在吸收寒气阴气的呀！”

　　谩骂不低事态的超快发展，粉光罩的威力现在完全跟不上发狂的成兽性状的鬼怪，四方皆有破裂的趋势.......少女已经打好最后的准备。只要那黄毛丫头的粉光罩再多几条裂纹的话。

　　“敖唔！！！” 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伴随着粉光罩‘嘭’的一声！爆裂！

　　少女眼睛睁得老大本能的已经飞跃起后方半空中，破碎的粉光罩碎片只丁点迸溅到她身上划破遮挡的手臂。往下一看大吃一惊，下面的黄毛丫头竟没闪躲。看那姿势应是还想要把狂兽变回烟魂状却被破裂迸溅向四周的粉光罩碎片打到，受伤不轻。

　　兽性大发的才刚挣脱出来的困兽集体朝天一吼，声呗震耳欲聋。少女紧紧捂住自己耳朵，那下方的黄毛丫头就快支持不住昏倒过去。

　　真是蠢货！关键时候错误固执！

　　少女心想着如果这次不把黄毛丫头捅下的祸摊平那她也不会有好结果。这个看着眼熟的长辫子双马尾的家伙不就是自己曾经的同窗小时候的玩伴吗。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停下畜生......啊啊啊啊啊......”少女立在半空身体展开四肢打开披头散发，浑身聚集的力量通过惊天震吼的威吼声呗掺杂对付鬼怪专用的分率破天荒的震慑山顶。

　　少女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透支一点一点快要接近濒临。一波一波的声波传开圈圈细纹带着抽鞭声鞭笞在狂兽身上令起痛苦不已。广场内的狂兽再次因镇压动弹不得向上空施术的人示弱趴地。

　　少女正要拼尽最后一盏精力干脆把这些狂兽和鬼魂形态混淆变化个不停的鬼怪给震碎了同归于尽的时候，被一白色衣袖掌嘴一抽跌落了下来。快要撞离地面的时候又被黄毛丫头定住缓冲再缓慢落下。

　　“ 你们就这么大本事。一个两个叫人失望。” 那人的衣袖混混洒洒，施展开来的灵术一旦开来，那抖索不已的鬼怪们顿时定住动也不动，几个来回的术语和招式趋展开来，光芒所到之处，鬼怪均化作白烟一缕，各个又均化成原初少女她们见到的摸样 —— 烟魂。

　　鬼怪重新束缚并回归意识神无装，纸片般单薄隐隐搓搓。而回过头权势的看着少女和黄毛两人的那人，便是女首领。

　　收拾了鬼怪后。少女以为自己在女首领赶来之前的波音吼制止了鬼怪进一步行动应该有所嘉奖，至少该说一句：你比黄毛丫头强。那么一句话也好。但女首领并未夸奖与她，并未处罚与黄毛。只是轻轻的略有略无似的叹了句: 两个都没用。

　　少女低头扶着自己的一边肩，眼里带着不服怒怨，这婆娘的话语受够了，那边那个造成大事故的黄毛丫头不配跟我站在同一水准，一个瞎眼一个白痴！ 随你们好了。

　　奔驰下山。不离雪山再一何事。自此天涯。

　　......

　　哎哟一声，少女一脚踢到床头板上，脚趾头疼的令她从梦中豁然苏醒。窗户透进卧室里的光还不够亮，天还没亮，少女皱着眉，甩甩她的脚缓解大拇脚趾头的麻疼劲儿。一会儿慢慢的一挪一挪的把身子扭回去，头朝床头脚朝尾。手勾着枕头，脖子一昂把脑袋隔上。

　　又迷迷茫茫闭上眼闭目养神等天亮。那梦里的画面些许又荡漾在少女的脑海里，少女翻个身，脑袋里想着，梦里也他妈的冤屈。再翻个身又浅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