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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老痒离队 ...

  •   每次老痒叫我“吴邪”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很正式的感觉,这次,他是在跟我很正式地道别。——我的终点到了,所以不能再陪你们走下去了。

      老痒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笑意,语气淡然得就像经历过一切之后放弃所有,静静等待死亡的人,无欲无求。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所知道的也只比你多一点点,所以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你只要知道,有我在这里就够了,你和张起灵出去吧,要守的东西我来守,老九门走错的路,不需要张家人插手。我知道他是为了你才出现在这里,能为你做到这份儿上···呵呵,出去了和他好好过日子吧,喜帖什么的就不用发给我了。”

      我选择性地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他能把话说顺溜之后就总是拿我开玩笑,恶劣得一塌糊涂。要搁平时我早不理他了,但是现在···要是现在不理他,以后怕是要没有机会了。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痒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了——不要多问,你们出去,我来守门。我要问的问题的确很多,但老痒不让我问,问了也是白搭。如果老痒想让我知道,自然会以某种方式呈现在我面前,就像曾经的那张照片,曾经在课本上传递的密码。我的这个发小看上去有点楞,其实他很聪明,只是有点口吃而已。他的这个缺点在学生时代不知掩盖了他多少优点。

      细想老痒的话,其中一句话中包含了一个信息,老痒和老九门有关系。解子扬,解家?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小花用自己单薄的脊背撑起的家族——在老九门早已没落的时代里依旧辉煌着的家族。这算是老痒对我的一种坦白吗?爷爷曾经费尽心力让吴家,或者说让我脱离老九门,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

      思忖了一会儿,我问道:“老痒,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这个问题应该不在老痒无法解释的范围之内。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接老痒出来,后期无论是我顶上还是别人顶上,我都希望老痒能够出来,在这里,一个人一定很孤单。这和善不善良无关,我只是觉得要对关心我的人好一点,毕竟,这种人会越来越少的。

      “这···看心情吧。好了,不多说了,时间不多。”老痒说道,“等会儿我会给你们建一条通往青铜树底部的阶梯,只要你们能找到‘缺口’就可以出去了。记住,要快,号角声停下他们就会回到底部,到时候想要找‘缺口’就困难了。”

      缺口?我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于是看了闷油瓶一眼。他揽着我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这时候老痒已经完全放手了,我全身的平衡仅靠闷油瓶来维持着,在他的面瘫中,我读到了一个信息——我知道,别乱动。

      我乖乖靠在闷油瓶身上,感受着他微低的体温,对老痒说:“那···你保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也成了一个词穷的人,面对即将的分离,只能单薄地说出这么几个字。

      台阶一级一级浮现,是半透明的,一直通向蓝色光芒流淌的青铜树底部。怪物正在不停地往上爬,留于底部的怪物寥寥无几,虬曲隆起的根在上方往下看就像一个巨大的阵法。要不是怪物的离开,这个阵法根本不会显现出来。

      缺口是指这个阵法的缺口?

      闷油瓶揽着我,眼神很专注地盯着下方。“找到了。”他突然开口,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能看到几根隆起于地表的树根。果然人与人的差距啊···

      这时,脚下的台阶猛然间发生了变化,只觉得脚下一滑,我和闷油瓶齐齐地往下滑去。

      靠,老痒在搞什么鬼?台阶怎么成了滑滑梯?

      老痒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比走台阶快多了呀!”

      好个屁啊!这个滑滑梯又陡又长,光滑的表面让摩擦力几近于无,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我和闷油瓶几乎是在作自由落体,那感觉比坐过山车还爽,以这种速度落到地面所产生的反作用力,我不敢想象到地面之后我和闷油瓶的腿还好吗···

      太多年过去了,我竟忘了老痒是个物理渣···

      我急忙高呼:“老痒,快变回来!”然而他并没有鸟我。呵呵,猪一样的队友哟~

      回望时,我看到怪物已经靠近老痒所站的那根枝干了。老痒手里握着一柄古朴的剑,专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怪物。

      闷油瓶没有吭声,但脸色很难看,他一定没有想到老痒会这么坑吧。这坑货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老痒,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怪你。

      风在耳边呼啸,胃很难受,耳朵也很难受,我把手攀在闷油瓶身上,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减速。

      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响起,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闷油瓶的刀尖擦着滑滑梯光滑的材质,晶莹的飞屑在黑刀两边飞洒。闷油瓶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血渗了出来,看得我心里难受。

      虽然声音非常难听,但下滑的速度确实是慢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到底部了,闷油瓶挥动手中的刀划过一个弧度,连带着身体的方向也有了变化,原来竖直向下的方向成了横着。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闷油瓶真是太机智了。

      在碰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我和闷油瓶抱着滚成了一团,很好地起到了缓冲作用。

      滚了几圈,终于停下来了。我坐起来,胃里一阵痉挛,干呕几声,因为很久没有进食的缘故,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还好腿没事,不然离开就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就是背硌得很疼。

      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我们快走吧。”老痒说过,时间不多了。

      青铜树的其中一根枝干上,老痒挥动古朴的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前仆后继的怪物将他淹没,尸体还没有从青铜树上落下,就有另一个老痒站起。

      我看见,他在尸骨中站起来,继续战斗,像个勇士。

      我记得,他小时候最怕打针,总是哭着喊疼。

      我记得,他说过,他的记忆是可以延续的,不会因为一次复制而断层。

      我想起,他记忆恢复时,颤抖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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