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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青春在那一天飞走了 ...

  •   我可不希望有人开辆大奔跟在我身后,尤其是我骑辆破旧的除了铃铛不响、上下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落差太大,严重的贫富差距,影响我心态平衡!

      1、让人倒霉的章鱼

      会议在7号楼召开,我找到了6号和8号楼,却怎么也找不到7号。
      总算看到一个服务员,遇到了救星。
      我暗自赞叹,这个宾馆还真会经营,连找服务员都找身材好、相貌好,又有气质的。
      我仔细看一眼他的制服,上好的毛呢料,没牌子,不过看起来可不便宜,不禁咂舌。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多想,赶紧虔诚地询问:“那个,7号楼怎么走?”
      他冲我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煞是好看,“一直往里,大概500米,左转,走100米,再左转,然后过一个人工湖,再拐三个弯儿就到了,记住了吗?”
      天,这里的服务员不仅长相好,连声音都那么优美动听。
      看我瞪大眼瞅着他,服务员怕我没记住,又说了一遍,听他说那些方向、路程,我早已经晕了。
      “你再说十遍我也还是找不到,不如你带我去吧!”我期待地看着他。
      他摇头,微笑着,“我们这儿带路要收小费的!”
      我掏出钱包,里边就一张一百的和一张十块的,我把十块的拿给他,“可以吗?”
      他却不屑地摇头,不肯收。
      “嫌少啊?”我拿一百块给他,“你至少得找我五十块,否则,我没钱打车回去了!”
      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太马虎,钱包经常丢,所以钱包里从来不多放现金。
      他拿过钱,在手里捏了捏。
      “放心,不是假的!”我说。
      “还不是假的?你自己看看!”他把钱还给我。
      我急了,看准他的胸针上的数字,“2008,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到客服中心投诉你!”我故意凶巴巴地说。
      他笑,摸摸胸前闪亮的别针,“欢迎你去投诉!”
      “这烂地方,服务质量怎么就这么差!”我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喂,我带你去吧!”他喊住我。
      “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冲他努努嘴。

      “7号楼很隐蔽,在最里面。”服务员带我乘电梯上楼,“你是哪个单位的代表?”
      我想吓吓他,说:“中央的!”
      他一下笑了,“不会吧?这么年轻,神经又这么大条,怎么可能是中央的?”
      这么看轻我?
      我瞪他,“难道中央的都要贴个标签吗?”

      “你要一起进去吗?”带我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还一脸严肃的表情。
      我被服务员的架势震慑了,不禁怀疑,酒店要付多少薪酬才请得起这种相貌、这种气质的服务员。
      “不,你先进去,我跟在后头!”我都迟到好半天了,怎么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无其事的进去。
      “你最后从后门进,那样不太显眼!”他劝我。
      我去后门推了一下,锁得紧紧的,根本进不去,又折回前门。

      “你确定跟我一起进去!”开门的时候服务员又问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非常确定!”
      他摇头,笑了,“你会后悔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

      会议室大门打开的时候,我听到雷鸣般的掌声,无数闪光灯冲着我和旁边的服务员猛拍,“怎么回事?”
      再看我旁边那个服务员,不停地冲着所有人挥手致意。
      我赶紧躲到他后边,咬着牙问:“你搞什么飞机?”
      “是你非要跟我一起进来的!”他小声说。
      “我以为你是这里的服务员!”
      “我哪里像服务员了?”
      “你穿西装,还别个标牌!”
      “哪家饭店的服务员穿阿曼尼?”他指指胸前的别针,“这是奥组委的朋友刚送我的纪念胸针。”
      我无话可说了,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我看到肖远和章骋都在奇怪地看着我和服务员。不对,他只是个冒牌货。

      会场终于平静了,我却始终找不到座位,会务组的工作人员以为我是这个冒牌服务员带来的秘书,簇拥着我一直跟着他走。
      快走到中间的时候,班长章骋过来拉住我,“别凑热闹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我被他拉着坐到第二排的左侧,正好是肖远的后边。
      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我感觉心跳比平时快了十倍还不止。肖远依然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背影都能我遐想联翩。
      正当我色迷迷地盯住肖远的后背,他猛然转过身来看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啊!”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心花怒放,他终于注意到我了。
      “我也没想到!”
      我深情地看着肖远,期待他对我说点什么想念的话,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再开口。
      我有点失望,想打破沉默,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章骋坐到我身边,“你怎么认识章御?”
      “章鱼?”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也忒好笑了吧?
      “章御!”他强调。
      “张裕解百纳的那个张裕?”
      “立早章,防御的御!”
      “谁是章御?”
      “刚才跟你一块来的那个人!”班长指指前面的贵宾席。
      “我以为他是服务员,让他帮我带路来着!”
      章骋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拜托你以后带着脑袋和眼睛一块儿出门儿行不行?”
      “带了!”我有点烦,好不容易见到肖远,班长老在这儿搀和什么啊?
      肖远摇头苦笑,“没什么指望了,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在说我吗?没心情和他们计较。
      看着肖远的脸,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怎么看都完美,我不禁问:“肖远,你怎么保养的?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章御还真是有些来头,什么什么集团的总裁,很拗口,我不感兴趣,根本没听清楚。
      开会的时候,我只顾盯着肖远的背影发呆,连什么时候休会的都不知道。

      “还魂了!”班长在我面前晃动着他的魔掌。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散了?”
      “散了!”
      “肖远呢?”我望着前头空荡荡的座位,心头一阵失落,上午的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肖远先去送肖部长离开,一会儿回来找我们!”班长拽着我去餐厅。
      “哦!”终于安心了。

      吃完午饭,也没见肖远回来。
      我和班长每人要了杯绿茶,在小会议厅百无聊赖地瞎侃。看见章御朝这边走过来,我故意把头扭向一旁,假装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上午把人家当成服务员,想起来万分尴尬!
      “嘿!这儿呢!”章骋恐怕他看不到我们,赶紧跟他招手。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哥章御!”原来他们兄弟啊,怪不得都姓章。
      “上午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笑着,“为哪件事?你当我是服务员,还是我讲话时你睡觉说梦话?”
      “什么?我说梦话了?”我高声问章骋。
      他也笑,淡淡地说:“你只是说了什么汤啊,什么菜啊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听太清楚!”
      我恨不能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其实,也没什么!”章御笑得很贼,“很多人睡觉时都会说梦话。”
      “可我平时根本不说梦话!”我有点火了,大声告诉他。
      “了解,只是今天比较紧张而已!”他还笑。
      “很好笑吗?一个绅士是不会当众取笑别人的!”我决定讨厌眼前这个人了,不管他是谁哥哥,也不管他到底什么来头。

      章骋见气氛有点紧张,赶紧打岔,“哥,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她是……”
      “我是小可。”还是自报家门吧,要是等章骋介绍,章御一定会笑我的名字,但我决定不给他这个机会。
      “是可乐的可吗?”他盯了我半天,突然问。
      我几乎想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为什么别人听我这么介绍后都会问“是可爱的可吗?”而他却偏偏问是可乐的可吗?
      “是,可乐的可!没错,我叫田可乐!”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回你没的可问了吧?
      谁知道人家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那——是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
      彻底晕倒!章骋那么稳重大方,少年老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倒霉”哥哥?肯定不是亲的,或者这个章御是路边拣来凑数的。我坏心眼地想。

      肖远回来的时候,我正气呼呼地喝茶,一杯接着一杯,肚子喝得有些涨痛。
      “师兄也在?”肖远居然第一个注意的是这只讨厌的章鱼。
      “正好遇到章骋和他同学,一起喝杯茶!”章鱼居然用他的爪子巴住肖远的肩膀。
      肖远这才看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刚才开会没睡够?”
      “好看才怪呢?”我小声嘟囔着。
      “怎么了?”肖远坐在我身边,“喝多了茶晚上又睡不着觉?”他随意拿过我的杯子,自顾喝着。
      他轻柔的声音让我耳根发痒,看着他英俊的侧脸,我的心中溢满着幸福。在狭小的心灵空间,这些柔情蜜意不断滋生、膨胀,仿佛要冲破胸口。
      一切都太美好,忍不住有些辛酸涌上眼眶,泪水无意间滑落。
      “小丫头怎么哭了?”讨厌的章鱼故意要给我难堪,递过来一方纸巾。
      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借光,出去一下!”我从肖远身边匆匆经过,迅速离开那里!

      肖远,总能触动我最敏感的神经,我发现我可以不爱自己,却做不到不爱肖远。
      两年多过去了,我对他的感觉依然没变,连最单调的每一下心跳都因为他的重现而变得更有力度和节奏。
      可是他呢?这两年是不是经历了新的感情?还是像我一样,苦苦压抑着心中那份最原始的爱,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我很害怕肖远已经改变了,而我还傻乎乎站在原地,一根筋地等下去。

      在外边晃荡了一个下午,躁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吃的很饱,下下食,干脆爬楼梯!
      楼道里都是感应灯,每到一层,为了让灯亮,我都使劲咳嗽两声。上了几层,腿没事,嗓子倒开始疼了。
      心里默念着层数,数到六的时候,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拿出临时领到的备用房卡开门,却没反映。
      卡坏了?“看来还真是倒霉!”我自言自语地说。
      门这时却开了,我后仰着跌进房间,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地上,两眼直冒金光。
      根本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看到一个穿浴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2、我跟肖远相对无言

      “章御?”是不是刚才摔得太重,令我眼前出现了幻觉?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我挣扎着站起来,揉着屁股,这一下跌的可不轻,估计没个三五天好不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滴答着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香味。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一双锐利的眸子透出炯炯神采,不得不承认,这个烂人长得的确好看。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我吸着凉气又问了一遍。
      他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昨天就住这里,怎么变成你的房间了?……当然,你想搬进来同住,我也不介意。”
      他戏谑的口气让人忍不住想在他那张俊脸上划几刀,省得以后出去祸害大众。

      “怎么可能?我也是昨天住进来的啊!”我一拐一瘸地往里边走。
      见鬼了,房间的摆设跟昨天不一样,而且空间也大多了。
      “有鬼啊!”
      他眼疾手快,伸出大手一下捂住我的嘴。
      心里的恐惧发泄不出来,又被他捂的快窒息了,我突然有一种求生的欲望,冲着他的胳膊狠咬下去。
      他猛吸一口凉气,“你怎么咬人?”
      “谁让你捂住我!”看着他胳膊上的牙印,我有种发泄出来的快感。
      “谁让你乱叫?”
      “可是,真的有鬼!这里昨天明明是601!”我煞有介事地强调。
      “哦?可你现在呆的却是701!”
      “怎么会?我数着楼层上来的,肯定是601没错!”
      他不说话,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这个楼没有四层,你不知道吗?”
      我使劲盯着门牌上的701,怎么之前就没注意看看啊?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打开窗户跳楼!老天啊,干吗老捉弄我,让我闹笑话!

      “肖远和章骋正到处找你呢!”章鱼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坐下。
      我指指自己的屁股,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虚伪,刚才毫无预警地开门害我跌的很惨,现在又假惺惺的要我坐下……
      章鱼笑笑,“那你喝点水吧,我叫章骋他们过来!”

      肖远和章骋看到我,异口同声地问:“一下午去哪儿了?”虽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那口气绝对是温和的。我感动得泪如泉涌!你想啊,两个两年多不见、也没有联系的朋友,见了面还一如往常地关心着我,我能不感动吗?
      “在外边瞎逛,顺便吃了点烤串和麻辣烫!”我小声说。
      “你……”肖远看着我,突然又不说话了,好像有点生气。
      “怎么自己在外边吃东西?”班长的口气也非常严厉,还得亏只是吃了点小吃,如果我在外边吃了大餐,看这架势,他们还不得气死。
      “找了你一下午,打你手机也不接!我们到现在都没吃晚饭呢!”肖远说。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手机号!”此时,我觉得自己反应还挺快的,他走的时候,我还没买手机呢,他怎么会有我号?
      “我告诉他的!”班长站出来拆我的台。
      “再说了我也没听见手机响啊!”我嘟囔着找手机,翻遍了背包,怎么也找不到,终于放弃。
      “去吃饭吧!”章骋提议。
      “好!”我赶紧附和。
      章鱼说他还有事,就不去了。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很美,不去最好,省得让人看着碍眼,也让我少了许多尴尬。

      我已经在外边吃过,所以没什么胃口,就看着肖远他们吃。
      吃完饭,班长终于觉悟,决定不再当高瓦电灯泡,吃完便撤退了。

      “我下个月回英国,下个学期的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他首先打破沉默。
      我的视线从餐盘里雕刻地美轮美奂的萝卜花造型上移开,认真地看着肖远,“嗯!”轻轻点点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由于太勉强,不知道这副模样有没有吓到他。
      “你说点什么啊?”他看着我的表情颇为期待。
      “我很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干吗嘛不行,吃嘛嘛香……总之,傻傻的,很快乐!”前半句话,声音还能慷慨激昂,可是后半句就再也铿锵不起来,低哑着嗓音,连舌头都打了卷。
      “快乐就好!”肖远端着杯子的手一阵轻晃,杯子里面的可乐太满,撒了出来。
      我拿起纸巾帮他擦袖口的褐色液体,免得渗进衣服纤维里洗不干净。
      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眼眸里写满欲说还休的惆怅,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肖远从没有对不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命运的既定程序在进行着,虽然做出选择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对爱情尽力,但这些并不能怪他。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歉意,我能做的就是一直冲着他笑。

      肖远轻吻了我的颊,很轻,很轻!
      我们一起回了宾馆,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转身的时候,谁也没说再见。

      会议结束,我提着旅行箱离开宾馆,正好看到肖远闪身坐进车里,我没有叫他,估计他也没看见我。
      看着他坐的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我的心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再见了,肖远!”。

      宾馆远离市区,门口出租车很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
      我觉得冷,手脚非常冰凉,身体仿佛任何温度。
      突然觉得很委屈,于是开始哭,哭得天昏地暗,来往的行人都诧异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伤心人!

      回到家,我妈看我眼睛红肿,紧张地跟着我问:“怎么回事,不是去开会,怎么哭成这样?”
      “追悼会!”我说。
      追悼我和肖远逝去的爱情,追悼那些曾有过的美妙和幸福的时光,追悼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各奔东西的结局。
      我没告诉我妈见到了肖远,因为我一直都觉得我妈不喜欢肖远,说不上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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