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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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终于到了我最期待的１７号。
到了今天，我便是个大人了，我能去学车，我能去献血，能做好多好多“十八岁”才能做的事情。
天也似乎为我庆生，今日的风并没有那么大，反而有些慵懒的阳光，从洗漱到吃早饭，我几乎都是哼着曲儿的。日子的特别，昨日的事像剂催化剂，哄着冬风别吹得那么狂。
今天，我着的是一件长袖淡黄色大衣，内里加绒，格外暖和，里面穿的是有领的Ｔ恤再套一件白色圆领毛衣，下身再是一条干脆的深蓝色牛仔裤。头发特地反复梳过，没有刘海，就塌塌的扎至脑后。
十分满意地对着镜子检查了老半天，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转身出门。我可不愿十八岁的第一天便出场大糗。
坐车到市中心，走了些路到了献血站。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唔···空气怎么就那么清新呢！”
刚想迈出步子走进献血站，忽地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于是我扭头往右看，竟是没人。再转头过来时，发现有人正站在我左侧。
“这么巧。”他开口。
我简直不敢相信，要不是我今天从家里头直接来到这儿，我真不敢相信这竟真的是偶遇！
眼前的这个男孩，不正是那个给我吹灭打火机的人吗！
竟是程子浩！
他又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我又想起了上次在公交车上的偶遇，他怎么总是出现！
“我······”我被吓得有些结巴。所幸这回没有邱少青那个话痨插嘴，他正能耐心等我说话，“你怎么在这儿！”惊讶使我的声调有些微高，话一出嘴，我便自觉有些出糗，捂住嘴巴。
他也不讶然，又是微微一笑，“我来献血。”
“这么巧！”听到他的回答，我更是高呼，随后又自责失礼，轻轻盖住嘴巴，低下头，“我也是呢！”
我想起上次他好像说过他也是１月生日，但，他可比我大一年呀。
不自觉地把来献血的初衷套到他的身上，随后便被他点醒：“我成年后的每个１月，我都会来献血。”
他竟和我想法一样！
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我又试探性地问他：“为什么呀？”
“责任。”他只回答了俩字，却让我狂喜！哪一刻我的心情，正如管仲遇上鲍叔牙，可算是找到与我志同道合的人了！不想竟是程子浩！
他身子略清瘦，却也勇于献血，我又想起邱少青那个终日口若悬河的家伙，长得倒是牛高马大，不知面对着些冰冷的针管，他是否还能如他那收不住的嘴一般无畏！
心中的想法不自觉说了出口：“换做是邱少青，他那家伙肯定怕！”我嘟囔着。
程子浩似乎听到了我的低语，却不做评论，仍笑着。
我又怕他听到了嫌我说邱少青坏话，快快把他的注意力惹到别处。便邀他“一同献血”。
外衣太厚，他脱下了外衣，只剩能捋起袖子的衣服，我也脱下大衣，卷起衣袖。
我俩并排做着，室内充斥着清洁液的味道，碘酒的味道混杂其中，给我俩抽血的护士，先是分别问了我们名字，然后重复一次让身旁的人记录下，然后熟练地倒些碘酒擦拭着我俩的手臂，“哟，小情侣一起来献血啊？像你们这么有责任心的很少见了！”给我抽血的护士先开了口，不想竟是说这些话。
我听后，不禁脸一红，看向程子浩，程子浩却不作声，不否认也不确认，可把我有些急坏了。尽管，尽管······尽管我是对他有些心思，但也不是这般故意含糊不清的人，于是我急急地开口，“护士阿姨，我俩·····”
我正想继续说，那护士就招呼都不打把那冰冷的针管插进我的皮肤！
有些猝不及防，还有些刺痛，我眉头一紧，把头深埋到一边。
蓦地，有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给我减轻了些痛楚。
寻着那手的主人，是程子浩！
第一次他把手伸过来，是为了救我不让我跌在地上；
第二次他把手伸过来，是为了给我看他亲口吹灭打火机的火给我献上祝福；
第三次他把手伸过来，便是这次。
他的手，有些暖，似乎透着肩位上的衣服给我传来波波热温。
只轻轻地搭着，并不过界的行为，更是让我放心不少。
插着针的地方，似乎没那么疼了。我直勾勾地望着他，不再掩饰眼中的情绪。
不知道是否错看，竟觉得他的眼中溢满温柔。
他不做声，只肖静静地看着我，就像能把我带到别的地方去，没有现状的痛苦，没有繁杂的想法，没有聒噪的声音。
那一刹，我的心跳似乎什么时候漏了一拍，随后又加快了频率噗通噗通地跳着，不管它，似乎要跳出我的胸襟。
我才知道，原来怦然心动，是这样的感觉。
是他给我的安全感，是我对他崇拜感，是我俩彼此的相知感，毋须过多话语，只一个轻搭的动作，就代表了所有。
“抽好了！”护士用棉花摁住针口，快速把针抽出来。我却没感觉，“来。这是你俩的献血证，年轻人，身体好的话多献血也是做好事！”护士把俩本子分别递给我俩。
我接过本子，我仍看着他，尽管他已经不再搭着我的肩膀，程子浩一边摁着自己的口子，一边半俯身看我的口子，他笑着说，“这么怕，还敢来。”
我正想回答他，他又开口，“轻些摁，别又疼了。”
我第一次听他开口关心别人。
正沉浸在感动和幸福中，却又听到他开口，“怎的跟周敏一样怕疼，你们不愧是好朋友。”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气氛都打破了。
周敏！竟又是周敏！
周敏怕疼，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不敢想，轻轻地摇摇头，极力否认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可能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刚升上天堂，便坠身地狱！何其极端！
他并未发现我的异样，又叮嘱了我几句，就跟我道别了。我全然失神，连他到底叮咛了我什么都没听清楚，只嗯嗯点头答应。
拖着沉重的步伐，这个充满期待的十八岁生日果然“意义非凡”。
当我发现我喜欢上他的时候，我像解决了一件压抑在心头的心事；
同时，又像拥有了更闹心的心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