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顿家族（旧称龙行中土）（魔戒/霍比特人/HP）》rukawarry

15、我的命运

　　早上，伊瑞达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红发精灵抱着她。
　　“早上好，伊瑞达小姐。”红发精灵很友善地问好，他看伊瑞达不接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于是接着说，“我是巨绿森林的加立安。”
　　“早上好，加立安。”伊瑞达说道，“哈尔迪尔在哪儿？”
　　“他去小溪边洗漱去了，他以为你不会这么快醒来，所以托我照看你。”加立安抱着伊瑞达跳下树。
　　“我要去找他。”伊瑞达扭着身子要下去。
　　“你和哈尔迪尔真是一刻都分不开。”加立安好笑地把她放到地上。
　　精灵牢房里有一条魔法小溪，伊瑞达曾经试图寻找小溪的尽头，却发现一直在兜圈子，但溪水却一直流动着。伊瑞达顺着小溪，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寻找着哈尔迪尔，偶尔碰到几个精灵，礼貌地向她问好。不知不觉伊瑞达就来到一块隐秘的树林处。
　　树林深处隐藏着一个小房子，伊瑞达从来没来过这里。她悄悄地靠近，里面传来一声低吟声，这引起了她的好奇。伊瑞达顺着屋外堆得谷架爬上去，趴在窗户上向里看——有两个精灵被锁在墙上，低垂着头，还有两个安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女巫的刑室。”一个清冷的声音吓得伊瑞达一个没抓好，从谷架上跌了下来，然而等待她的不是疼痛，而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伊瑞达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一直冷冰冰的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很快将她放在地上。
　　“谢谢。”伊瑞达有些意外地望着瑟兰迪尔，但很快就对一言不发的瑟兰迪尔失去了兴趣，她向小屋里望去，“他们死了吗？”
　　“不，他们只是睡着了。”瑟兰迪尔说道。
　　“可他们完全不动，他们什么时候醒来？”伊瑞达伸着脖子向里望着。
　　“这你要去问女巫。”瑟兰迪尔眼中满是阴霾。
　　伊瑞达稍微往旁边躲了躲，接着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是我的副官，从我出生时就陪在我身边。”瑟兰迪尔回答道。
　　“我想他们一定会醒过来的。”伊瑞达想了想，“因为，因为精灵是神最喜爱的孩子。”
　　“我一直认为人族才是神最喜爱的孩子。”瑟兰迪尔低头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伊瑞达露出困惑的表情，“你们比人美丽，不会老去不会死亡，你们会一直这么漂亮着，在深林里唱着快乐的歌。”
　　瑟兰迪尔看着沉睡的精灵，“神确实赐予了我们很多东西，敏捷睿智、美丽高贵、充满活力、不易受到诱惑，远离疾病、衰老和死亡。但神之所以又创造了人，是因为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我们被赐予的，而是在这个名为生命的冒险中我们所能感悟到的。”
　　伊瑞达绞尽脑汁想了想，完全不能理解，于是又问：“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你们一样永生呢？”
　　“这是造物主的仁慈，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承受冗长的时间。”瑟兰迪尔说道，“有一天你的旅途会结束，你会回到造物主身边聆听他的教诲，然后遗忘所有的伤痛开启下一段旅途。”
　　“下一段旅途？”伊瑞达问，“我会再回到这里吗？”
　　“没有人知道你们会去哪里，只有造物主知道。”瑟兰迪尔说道，“而我们被束缚在这个世界中，哪怕这个世界慢慢腐坏，我们依然无法离开。”
　　“所以，如果我死了，就再也回不到这里，见不到哈尔迪尔了吗？”伊瑞达瞪大眼睛。
　　“瑟兰迪尔大人。”哈尔迪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听说伊瑞达向这里走了，特地来寻她。”
　　瑟兰迪尔没有说话，哈尔迪尔向他一礼，拉着伊瑞达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瑟兰迪尔的声音：“凡人终是过客，一别便是永别。”
　　哈尔迪尔顿了一下，继续拉着伊瑞达回到小溪边。
　　“瑟兰迪尔大人今天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伊瑞达本能地感觉应该说些什么，“他说我死以后就不能再回到这里，再也见不到你了。”
　　哈尔迪尔过了半晌说道：“你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我不应该去打扰它。”
　　（迷宫谷的空地上）
　　“我还是不明白这和你躲在这里哭有什么关系？”卢卡听得一头雾水。
　　“他明明说过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的！”伊瑞达继续抽泣，“但是哈尔迪尔不再见我了，每次都是加立安陪我玩。”
　　“哦，那你就和加立安玩好了。”卢卡说道。
　　“可他不是哈尔迪尔！”伊瑞达继续哭泣。
　　卢卡抚额：“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伊瑞达想起什么，“对你来言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用来——”
　　卢卡慢慢收起表情：“不然呢，难道养着他们用来看吗？”
　　伊瑞达一惊，想起毕竟面前的是邪恶女巫。
　　卢卡露出高傲的神情，转身走了。
　　伊瑞达觉得真是倒霉透了，前一阵子还玩得很好的两个人都不搭理她了，她只能伤心地在谷里乱晃。
　　“嘿，人族的小孩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吓了伊瑞达一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居然逛到了龙的地盘上了！迷宫谷是个三角形的谷地，女巫卢卡将自己的领地建在最西侧把角上，龙族不喜欢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们在在东面更开阔的地方开了几个山洞，每个洞由一头龙把守，最靠近女巫领地的是卢娜的领地。
　　伊瑞达抬头一看，果然是那头金色的母龙，还好是卢娜，如果遇到史矛革就坏了。史矛革的领地在谷中央最开阔的地方，每次巴迪运送食材经过时，都要被史矛革惊吓一番。
　　“卢娜大人，我不知道怎么就走进您的领地了，请您原谅我。”伊瑞达恭恭敬敬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的洞里也没有可守护的财宝。”卢娜宽容地说，“为什么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伊瑞达被戳中了伤心事，又哭了起来，这引起卢娜的好奇心：“发生了什么？你哥哥终于被史矛革吃了吗？！”
　　伊瑞达赶紧摆摆手，然后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伤心地说：“他说过和我永远是朋友的，怎么可以突然不理我？”
　　“真是莫名其妙！或许他有了更喜欢的玩伴儿。”卢娜想了想，提议道：“我有个好办法，你可以让他发现你很强大，比如去救他，他就会继续和你做朋友了。”
　　“怎么救？”伊瑞达深以为然地瞪大眼睛问道。
　　“这很简单。”卢娜天真地说，“我去找卢卡，把哈尔迪尔借过来，然后假装要吃掉他，这时你来救他，我假装被你打败了——大概就行了吧。”
　　为了人族和精灵族的友谊，卢娜破天荒地开口向卢卡要精灵：“卢卡卢卡，你可不可以把那只叫哈尔迪尔的精灵给我？”
　　卢卡挑了挑眉，狐疑地问：“你要他做什么？”
　　“我要吃掉他。”卢娜说道，看到卢卡眉毛挑得更高了，赶紧补充道，“史矛革说金发的精灵最好吃。”
　　“如果要吃金发的，不一定要吃哈尔迪尔，那可是伊瑞达的宝贝儿。”卢卡说道，“金发的又不只是哈尔迪尔一个，只要不是瑟兰迪尔，其他——”
　　“我就要哈尔迪尔。”卢娜固执地说。
　　卢卡端详了一会儿卢娜：“为什么？”
　　“我想玩一会儿他，听说他比较好玩。”卢娜说道。
　　“哪里好玩了？”卢卡狐疑地问道。
　　“——听说他会讲很多故事。”卢娜憋了半天说道，“为什么你要问这么多，为什么史矛革来要你问都不问。”
　　“你看我哪次答应史矛革了？”卢卡确定卢娜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你该不会是想放了他吧？”
　　“绝对没有！”卢娜保证道，“我——我会还给你的！”
　　卢卡眯着眼睛看得卢娜心中一阵发毛，最后幽幽地说：“我不在乎你要用他干什么，但你最好别弄死了，还给我一个活着的。”
　　卢娜点点头，殷切地望着卢卡走进精灵牢房。她等了好久都不见卢卡出来，于是干脆盘起身子窝在那里睡了一觉。将近傍晚时分，卢卡浑身狼狈地拖着哈尔迪尔出来了，显然她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把瑟兰迪尔大人怎么了？”哈尔迪尔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卢卡没好气地拽着他继续走。
　　哈尔迪尔被女巫扯到外面，一眼就看到等在一旁的金色母龙，这头母龙对精灵们还算不错。在人族来之前，精灵们的伙食一直由幼龙们轮流狩猎。幼龙们的狩猎能力还不高，不愿把珍贵的食物分给精灵们，所以总拿一些吃剩的骨头架子，甚至变质的食物充数，有时他们还会得到半兽人。卢卡曾告诉过幼龙们精灵不吃半兽人，但幼龙们很不以为然，“他们不是敌人吗？”“半兽人可是□□灵的。”“也许他们只是不饿，饿了就会吃了。”只有卢娜会记得精灵们不吃半兽人，每次都从森林里猎回一两头鹿。
　　此时，卢娜装出很凶的样子，冲着哈尔迪尔就是一口龙火。
　　“防水防湿！”卢卡愤怒地看着卢娜——她和哈尔迪尔可站在一起呢！
　　“诺，这个金发的给你吧。”卢卡深吸了一口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卢娜尴尬地点点头，连道谢都忘记了，一把抓起哈尔迪尔飞回自己的洞穴。
　　回到洞穴后，卢娜将哈尔迪尔放在地上，凶巴巴地绕着他走了一圈。
　　“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哈尔迪尔突然开口询问。
　　卢娜愣了，剧本里可没有这一段，这个精灵居然敢和自己搭话？！卢娜觉得也许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凶，于是回忆了一下史矛革的样子，瞪着哈尔迪尔又绕了一圈。
　　哈尔迪尔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对杀气异常敏感，眼前这头幼龙虽然样子凶狠，却没有杀气。
　　在卢娜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救世主’终于登场了！——只见伊瑞达拖着一支木棍冲了过来，冲着卢娜大喊：“放开他！恶龙！”
　　就算光明女王出现在这里都比伊瑞达出现在这里靠谱些，要知道卢娜的洞穴在半山腰上，不要说伊瑞达这样的小姑娘，就算精灵族的勇士爬上来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哈尔迪尔半张着嘴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只见伊瑞达冲到他身前，用她那还不及他腰身的身子挡住他，冲了卢娜大喊：“你要干嘛？”
　　“我要吃了他！”卢娜很忠于剧本地回答道。
　　“你不能吃了他，他是我的朋友，我要和你决一死战。”伊瑞达夸张地挥舞着棒子，差点儿打到后面的哈尔迪尔。
　　“这不公平！你手里拿着武器！但我没有！”卢娜故作气愤地说，“我们来猜谜语，如果你猜到了我就放了他，如果你没猜中，我就一口吃了你们！”
　　哈尔迪尔无语地看着卢娜。
　　伊瑞达故作悲壮地点点头。
　　“什么动物，早上是四条腿，中午是三条腿，晚上是两条腿？”卢娜问道。
　　“咦？”伊瑞达瞪大眼睛，她冲卢娜眨眨眼睛，示意她说错了，但卢娜毫无所察。
　　哈尔迪尔扶额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到：“是不是顺序——”
　　“精灵！”伊瑞达打算将错误敷衍过去，急忙喊道。
　　“回答正确！”卢娜叫到，然后装出失望的样子，“你赢了！勇敢聪明的小姑娘，你可以带走他了。”
　　哈尔迪尔要是还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就白活了几百年，但他被女巫放了不少血，又被抓来折腾了一番，实在支撑不住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伊瑞达直接叫了起来：“哈尔迪尔被吓昏了！”
　　哈尔迪尔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儿没睁开眼睛。
　　“真是糟糕！”卢娜凑过来闻了闻，有些沾沾自喜地说，“我真有那么可怕？”
　　“你刚才表现很好，就是谜语说错了。”伊瑞达纠正道，“早上是四条腿，中午是两条腿，晚上是三条腿。”
　　“哦，那有什么区别，总数对了就好。”卢娜不以为然地说，“我把你们送回精灵牢房吧，你一定要带他回去，不然卢卡要发飙的。”
　　卢娜将他们从洞穴带到地面上，稍作休息后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哈尔迪尔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伊瑞达：“我想我能走回去，如果你肯扶着我的话。”
　　伊瑞达支撑着哈尔迪尔慢慢地向精灵牢房走去，然而她毕竟太小了，哈尔迪尔一个踉跄，两人都跌倒在地。
　　“真抱歉。”哈尔迪尔对迅速爬起来的伊瑞达摇摇手，表示不用她扶了，“那样会在把你带倒的。”
　　“那有什么关系，我想帮你！”伊瑞达有些着急，跑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们是朋友，我希望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你刚才回答‘精灵’，但我们不使用拐杖。我们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不会死亡，更不会使用拐杖，所以没有第三条腿。”哈尔迪尔眼神闪了闪，望着不远处的精灵牢房：“人族总羡慕我们永生不死，但我从没像现在一样羡慕人族，我们无法用死亡逃离这里。所以我希望——至少你，可以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看看一望无际的刚铎平原，去看看隐秘在星空下古老的法贡森林，去感受生活的艰辛和喜悦，去遇见那些命中注定的人。你没有无尽的时间，你必须争分夺秒，你的命运在等待着你。”
　　“瑟兰迪尔大人说，人死后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是过客，只有这短短的一辈子可以和你待在同一个世界上。”伊瑞达抬头看着哈尔迪尔，在逐渐变暗的荒凉的谷地中，她的眼睛犹如精灵们最爱的星辰，“你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我会让你重回你所爱的地方，¬¬这就是我的命运——为了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