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是等待消磨了青葱》懿荏

2、第 2 章

　　坐车回到城里，打开家门，空无一人，爸爸妈妈都在城市另一边的居所里，而此刻应该和朋友出游还未归家，而城市另一端的我趁着假期独自闲游已归。已经长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容身处，相对的也有了很大的自处闲暇，比如国庆这样的长假。
　　夜幕已经拉下好一会儿了，洗完澡出来阳台外的漆黑一片，秋风吹得有些凉，走过去关上一些阳台的落地窗，看见远处灯火迷蒙，突然想静静的欣赏一下风景，可是肚子有些抗议了，中饭草草了事，到这会儿的确饿得不行，关上窗穿了衣服抓了零钱包和手机打算到小区外的小饭馆找点吃的充饥，顺便去趟便利商店补充货物。电梯很少好运的会刚刚停在17层，好在住的楼里也没有过很拥挤的时刻，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叮”的一声，有点迫不及待的往电梯门里走进去，想快点去觅食吧。
　　17、16、15、14、13、12、11、10……“叮”的一声，大概有人也要下楼，自主的往里面站，一个男生，高高的肥瘦恰当，棱角分明的面庞让自己有一瞬间慌神，只是不知道自己住的楼里还住有这样一个帅哥，又或许只是这里哪个业主的朋友，只不过似乎有些眼熟，他大约发现了我这个无聊的“好事者”，侧过身子向我点头示意，被自己的花痴弄的有些尴尬，只好也投以微笑，脸不禁有些微红，可能是电梯里有些闷热。只是正儿八经的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不经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和记忆里的他好像，只是更高了，也更壮了一些，记忆中的人比他青涩比他年少风发，而眼前的人更添成熟稳重。巧遇发生的概率太小，又或者他只是真的张的相似罢了，还是掐断了自己过于浪漫的想法。
　　“叮”……电梯到了，我还是耐不住那些疑惑，或许他好看或许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记忆里的人，可如若真的是素不相识似乎很尴尬，也只好作罢，在那人之后出了电梯。跟在他身后走到安全门们口，他蓦地转身问道：“你住这栋楼么？”
　　我点点头，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友善的笑着回答：“是，你也是？”
　　他伸出右手，笑容是再熟悉不过的样子：“看来我们现在又成了邻居了，你好小邻居！”
　　“哈……哈……我是不是要注意到你说的‘又成了’？”我再不能更肯定我没有怀疑错人，忍不住的笑起来，按耐不住的欣喜。
　　“你住进来多久了？”我和他一边走，他一边问。
　　我微微抬头看着他，与其说看倒不如说是盯，一时有些出神：“啊！是，有半年些了吧，你呢？”
　　“嗯，差不多，可能比你久一些……你大学毕业半年了？”他中间似乎是微微计算了一下，所以有些停顿。
　　“嗯，是，你呢？过得还不错么？”我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话题，只是借着他的问题反问。
　　他笑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嗯，看来很不错。噢，对了，你出去有事？”不想对话中断的我公式般询问。
　　他摸摸肚子，样子居然是不搭调的孩子气：“晚饭没着落，出去找点吃的。看样子你也是。”随即朝我身上打量了一番。
　　不禁笑起来，不是因为他猜中了，而是他摸肚子的样子，实在和十五年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所差无几：“看来是同道中人，一起么？”
　　“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我的手艺，这些年应该比起当年事好很多了。”他看着我询问，但更像是个邀请。
　　我自然是想试试他的手艺，笑着点头爽快的答应：“当然，不过现在我可以有选择什么菜的权利了么？”
　　“明显，可以……以前手艺不到家只会蛋炒西红柿，现在只要你说得出，我现学都可以。”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没什么改变。
　　只是一次偶遇，就蹭到一顿晚餐，还是自己十五年未见的大哥哥，何其幸也。小区外的便利超市，我没有挑西红柿，可是不出意料的他还是拿了西红柿，心里慢慢地明媚，十五年他还是没有改变吃西红柿的爱好。十五年前？或者更久一点之前，自己曾极其嫌弃的不理解他怎么这么爱吃西红柿，那可是自己最憎恶的食物之一，那古怪的味道却是他的最爱。所以为此他拿手的西红柿炒蛋变成了蛋炒西红柿，因为这道菜里我从不碰西红柿。望着他的背影偷偷的笑，好像和记忆里的人比，习性所还是有所保留，旁人看来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傻极了。
　　买完东西的两个人回到各自的家，填充完冰箱和储物柜我就往他家去，的确心里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屋子是什么样子，想快进入他的地盘窥探他现在的世界，是不是和记忆里的差别甚远了。10层，电梯打开门的时候似乎有些奇怪的紧张，反而真的按响门铃的时候倒是平静了不少。走进门换好他准备的拖鞋，一双简单的家居拖鞋，环顾了一下他房间的格局，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没有出乎自己想象的惊奇，就是一个男生，不，或者说是一个年轻男人合适的风格，只是和自己一样喜欢简单的风格，却连这样都是让我暗自窃喜的。
　　“你看会儿电视吧。”他一边走进厨房一边招呼我。
　　我点点头，有想去厨房帮他的念头却又被自己按下了，还是不要了，偷看他的家似乎更要紧。打开电视后穿过书房走到宽敞的阳台，一侧的晾衣架上只晒着他的衣服，还有一套篮球服。走回书房，书桌上散落的是他的笔记本电脑和设计稿之类的七七八八的东西，书架、书、植物，简单不过。走到门边，轻轻打开鞋柜，一双双看过去，他的皮鞋、运动鞋、一系列的客用拖鞋，然后顺势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拖鞋也一并属于这个范围，好像刚刚看到的他自己的拖鞋和这些并不一样，哇~~居然还有一双臭袜子，果然是个男人，不禁偷偷笑起来，轻声关了鞋柜的门。干净的客房，没有铺设任何东西，看来极少有用处，他的主卧宽敞明亮，打开窗对着大大的阳台，枕头倒是放了两个，可是左侧的床头柜上除了床头灯并无他物，只有右侧的床头柜散放着纸巾、手表、两本“床头读物”。衣帽间，好吧实在是简单，清一色的男士衣物，不多看也罢。卧室里没有第二个卫生间，那应该是只有外面的一个了。
　　卫生间，那就顺便用一下他的卫生间吧，“嗯，可以用卫生间么？”还是询问一下好了，也许他不喜欢别人用他的卫生间。
　　“好！”听到他回答后我正大光明的往卫生间走去。淋浴隔间，一块毛巾一块浴巾；洗浴区，两块毛巾，一套刷牙工具，一些男士洁面品，一个菲尔普斯电动剃须刀，好吧，下边的储物柜里无非是一些厕纸、洁厕剂之类的。走出卫生间坐到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电视，还是忍不住窃喜，表面证据显示他应该没有女朋友，或者还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忍不住的窃喜。
　　没坐一会儿我就吃上了预计外的晚餐，看见蛋炒西红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
　　他看见我笑，也是露出笑意“你不是很喜欢吃蛋炒西红柿的蛋。”他的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
　　我看着笑意难掩：“以为你忘了。”
　　“还不吃西红柿么？”他递给我筷子的时候问道。
　　我结果筷子和他一起坐下：“嗯，还不吃，你呢？还是很喜欢西红柿？”好吧，我撒谎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西红柿是我的最爱的食物之一了，甚至于生吃。
　　他点点头：“总要把你这挑食鬼的份一起吃了。”
　　一餐简单的晚餐，两个人带着笑意默默的吃完，好像在和他所有的记忆里，都没有过这样安静的一餐，从前的连个人总是在饭桌上吵闹，也不知道被家里的老人们训斥了多少回。又一次两家老人一起做饺子吃，他偷偷在汤里撒了一把葱，自己气的当场撅嘴耍气和他吵，结果硬是被外公惩罚罚抄《朱子家训》。想起来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少，想今晚这样的安静是在罕见。
　　洗完碗他走出来，还一并递给我一杯白开水：“我这里只有茶和咖啡，怕你睡不着就和白开吧。”
　　我接过玻璃杯点头：“嗯，白开很好，谢谢。”
　　他坐下，在我左侧的沙发，好一会儿，有点尴尬微妙的气氛。“你现在在干嘛？”还是他打破了宁静。
　　“嗯，和朋友合开了一家书坊，西阳路的‘良友书坊’。”我照实回答。
　　他点头：“要是我早前和朋友买书的时候逛到那儿大概我们能早些时间遇见。”
　　“只买些杂书，你不来才正常。”我小声嘀咕。“你平时工作很忙？”我急忙补上话，却几乎类似寒暄了。
　　他撇了撇嘴道：“是啊，基本上都很忙，尤其年末、年初和节假日前那些商家是最喜欢找我们这些广告商了，不过最近过了国庆假期里就还好了，基本上的大广告都忙完了。”
　　“Fata Morgana……”我嘀咕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FM？”他居然听见了。
　　“猜的，因为我觉得FM这家广告公司的名字最好。”我怎么会告诉他刚刚偷偷看他书房的时候看见他书桌上FM印记的稿纸。
　　“你不用去你书店么？”他突然问道这个，是在好奇我的工作时刻表么？
　　我匆匆咽下刚刚喝进去的水说：“国庆给自己放了三天假，等四号再回去收拾，五号再正常营业，不过基本上我也是不上晚班的，我朋友她喜欢晚上在店里，而且我住的远些也不是很方便。”
　　“南太平洋的水温日渐升高，鱼群们……”只剩下电视里纪录片的声音，似乎是断了话题。
　　他点点头：“我们快十几年没见了吧，还说来找我，可没见着你人影。”
　　我抿抿嘴唇：“哦，怕你不记得了。”是十五年零六个月了，看，久的我都月记了，找你，倒是找你了，可是让我去哪里找你。外公外婆早早的也搬离了来了城市，开始念小学就不跟着外公外婆住了，他们搬离镇上此后也实难回去看看了，起头那两年外公外婆还在镇上住的时候也常回去，总到你爷爷奶奶家门口去张望，可你爷爷走后你爸爸妈妈不放心让你奶奶一个人住在镇里，也接走了，你奶奶说你上初中念了寄宿就不方便常回来了，自己反正一个人了跟着走也好。我又再到那里去找你，只是知道你念的初中，所以当念即使离家远我也缠着爸爸要念你念过得初中，可是从此我再也不知道你在哪个高中念过书又去到哪个大学。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说老屋外地护墙塌了，怕是不久也要拆了就跟着爸爸妈妈还有舅舅舅妈们回去了一次，恰巧遇见过你姑姑带着你奶奶回来老屋，可是还是没有见到你，明明在一个城市，可是我却再也没有见到你，你呢？是不是没有找过我，是不是把我忘了，是不是……？多想把这所有的话拿出来告诉你问问你。
　　“我上去了，还有衣服要洗呢，今天谢谢你的晚饭啦。”站起身和他告别，自己回家了。上了电梯才发现好像没有问他拿电话号码。算了，至少现在知道他住在楼下，已经很好了。
　　回到家，把衣服倒是丢进了洗衣机，打开电视机不知道看什么，就呆呆坐着等洗衣机工作完毕，倒在床上心思一会儿忧一会儿好的，就这样辗转到了凌晨才浑浑噩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