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麻猫酸丁

18、新家

　　至于郭琼和那少年，三娘到也不去问些个什么，对于清晨总爱捡些奇怪东西的性子，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看那少年不太顺眼，什么叫臭味？这可是飘香坊上好的桂花露，一瓶要二两银子哪，心下不爽，也就专挑少年的刺，一个绵里藏针，一个狂放不羁。倒叫众人看了不少笑话

　　不过，这几日，也确实有些忙，清晨在离三娘客栈不远的后街租了一幢房子，付了一年的房钱，并不是不想买下来，只是现在钱财紧张，既然打定主意做些买卖，没有本钱和流动资金是不行的，

　　如今，除却北方羌洱这个蛮族之外，西秦朝廷内两个皇子各有亲信，互握兵权，虽说二皇子民声军功皆高于太子，手下能人辈出，但太子却是名正言顺，又有陆文风这个不确定因素在，清晨直觉认为二皇子要想夺权不是那么容易，清晨在天机阁曾看过关于陆文风和太子的资料，对于太子此人，政绩平平，虽然无功倒也不曾有什么过错，只有寥寥性格温吞，资质平庸八个字而已，远不如他的弟弟出彩。但清晨却总不这么认为，一个太子，面对那个文采武略，旷世难逢的兄弟，能够平静淡然处之，足见此人的可怕。而那陆文风，对于他的资料也是不可尽信的。

　　越离一直偏安渭水以南，民生较为富硕，文人雅士，崇尚气节，只是，朝廷内弊病太多，国库空虚，党争不断。而濯国，却更是混乱，内有八大种族，各有各的政策，各有各的信仰，真正有实权的是各族的长老，且八大种族大多不理外事，也有些神秘。而濯国的皇帝，倒像个摆设，不提也罢，

　　所以，对于涿来说，要想发展，要想变得更加强大，现在倒是最好的时机，清晨便是看好了这一点，决心在涿国发展，重新开始。

　　因为是租的房子，里面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直接就可搬进去住了，正好四间房，前后两个院，除了后院一棵大梨树外，院内空空，再无一景。四月初八，现在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风一吹，花瓣便飘落下来，像是温暖的雪，那白色的荼靡盛宴，总会让清晨想起黄庭坚诗中描绘：“桃花人面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总向风尘尘莫染，轻轻笼月倚墙东。”的句子……

　　刚搬进去的晌午，清晨把郭琼和那少年叫来，彼此熟识一下，说起来，直到此日，清晨竟还不知少年姓名。梨花树下，清晨斜倚在竹椅上，细细看他。少年双手抱胸，顾盼之间，神色流淌，尚有一分嘲讽之色，大有该来的总会来之意。虽然他对于清晨帮自己的事是有些感激的，也对她有一分的敬佩，但他也从不相信有人会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当时因为这个男子笑容一是鬼迷心窍。这几日也越想越不对，但看在他帮过自己的份上，加上他与大哥断了情分，如今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且这男子又没有像以前凡是见过他的人那样目露□□，也就一直住着，如今……

　　清晨心底有些好笑的把目光移到郭琼的身上：象山一样漠然伫立，低首垂目，竟有丝敌不动，我不动之意。虽说这几日，郭琼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受到诸多不堪回想的对待，只是当个跑堂，也干干力气活而已，但郭琼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的主倒贴钱卖自己回来就是为了干这些而已，但想来想去，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也断不会值那些个银钱啊……所以越想神色也就越加谨慎起来

　　这回清晨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气得少年怒目相对和郭琼的诧异一瞥，只有离情仍是面无表情像影子般立于清晨的身后。

　　清晨笑着摆摆手：“我大约能猜出你们在想些什么，”清晨用手一指长发少年，人畜无害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天，你竟然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少年声音禁不住有些拔高

　　“你又没说……”清晨无辜眨眨眼

　　那少年一个气没缓过来，脸憋得通红，深吸口气，思索一下：“恩，即是前缘尽消，断了个干净，我便是‘袁肖’了”心思一定，便张扬一笑“我叫袁肖”

　　“恩，上过私塾？”

　　“当然，我就是没去科考，凭我……”

　　“恩恩恩，”清晨打断袁肖的得意，不理会他的怒火，转头看向郭琼：“郭琼，你当过兵，是么？”

　　“是”

　　清晨玩着手指头，一阵沉默。一时间，只听见其他人家造饭以及邻里孩子的嬉闹声。半晌，方才慢悠悠开口“想来，你们心中是有疑惑的，我也不妨说与你们听。就像你们心中所想一般，没有谁会毫无报偿的揽麻烦上身……”清晨看一眼两人果然如此的神色，勾起嘴角：“只是，人人喜爱美丽的事物，我也不例外……只要是看见，便有想据为己有的愿望，”说到这儿，连离情也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却见清晨仍自顾自说道：“袁肖，若我没有猜错，那日跟宇文相在一起的，便是情楼的卞玉京吧，一个人不论容貌怎么变，声音和眼睛是无法有丝毫变化的，我想在涿落脚，到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想来，你的兄长早已探听好你的消息，见你并无大碍，且最近所忙之事太多，腾不出时间管教你罢了，我听说，昨日的特科倒出了件感天动地的事儿来，但这些也多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就是个商人，商人嘛，重利。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宽些罢了，其中缘由你先好好想想，小屁孩儿……”

　　清晨不理袁肖陷入沉思，有些狡黠的对郭琼道“怎么？地上有金子么？”

　　“没”

　　“郭琼，你把头抬起来吧”

　　“主子”

　　清晨直视郭琼的眼睛，慢慢说道“一更传号令，将卒要齐心，二更习斗晌，专防贼劫营，三更星月冷，喝号与提铃，四更齐束甲，严装准备行，五更皆造饭，平明大出征……”清晨看着郭琼有些惊讶的眼睛，连旁边的袁肖也缓神凝视自己，清晨淡淡一笑：“郭琼，想来，这样的口令你是熟识的吧，我带你回来也只有这一个要求，就是从今往后，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像军令般职守，否则……”清晨停了下，看郭琼有些紧张的样子，慢声一字字道：“你便走吧！”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明白？呵呵，你以为呢？我会打你还是杀了你？相反的，我既不会在你脸上刺字，也不会对你施加什么暴力手段，我还会给你一笔安家钱，让你走也走的安心，当然，你要是想现在走，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安家费可是没有的，当然，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每个月还有银子拿。啊，对了，还有就是，恩，从明天开始，很多事情都要你来主事，知道吗？”

　　“可，可……可是，主，主子……”郭琼有些着急，一着急，话也就说不利索，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郭琼”清晨沉声打断他：“你还不明白么？虽然带了你回来，但是，我却没有想让你有什么心怀感恩之类的狗屁想法，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因为你很漂亮，所以才以相符合的钱带你回来，相信你也了解，在这样的乱世，想要好好活着，就得有足够的本事和力量，而得到的方法，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得到好的人才，而你，也不用妄加揣测了，我就是看中了你的人，才会希望你留下的！”不理会离情和袁肖正在那儿面瘫，却不知道此时两人心中正严重怀疑她的审美观，而此时的郭琼倒是顾不得那许多了，有些磕巴道“可，可，可是，是，主……子，在，在下，并未读过什么，么书的，在下……”

　　“哪那么多可是，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清晨吼完轻松多了，然后看着僵在一边的郭琼，一个眼刀扫过去“你有意见？”

　　“没……”

　　“很好！”点头，微笑：“明天开始上岗，具体事情具体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