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C]假如爱是好的》重铬酸钾水合物

37、第九章-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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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9时许，酒店一楼正厅，伊扎克正要去总服务台帮卡嘉莉退房，恰遇到在送客的迪亚卡。后者见到他，愉快地挥挥手向他走来。
　　“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度蜜月么？怎么一大早在这儿？”伊扎克挑着眉诧异地问道。
　　“我PLANT那边的朋友大都是今天上午回去，所以在这儿等他们退房走的时候见面道个别。”迪亚卡答道。
　　“新娘呢？”伊扎克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米莉亚的身影。
　　“她去PLANT跑新闻了，凌晨就出发，一个据说是重大突发事件指定她去做SNG连线。”迪亚卡垂头丧气地说，“结婚前我答应她不干涉她工作，确认身体状况就只好放她走了。”
　　“你没陪她去？对你来说是顺便回国吧。” 他们聊着天，一起向服务台走去。
　　“我去不了。”迪亚卡无奈地摊手，“现在反而是我更难回去PLANT了，选择婚姻移民的人，回国的审核程序跟军人差不多繁杂。”他没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问伊扎克：“你呢，怎么也这时候在这里？”
　　“我跟卡嘉莉一起来的，她正在酒店茶座见你朋友。” 伊扎克仰头，眼神向上一瞟，示意他们正在顶楼。
　　“所以她是把所有证件都押在你这里了才能去见面的吗？”迪亚卡看着他办理手续时手里卡嘉莉的证件，开玩笑地说。
　　“我先过来帮她退房而已。”伊扎克代卡嘉莉签字，手下的动作不停。
　　“好吧。之前没机会问，我朋友对你们没有影响吧？”迪亚卡十分老实地交代道：“阿斯兰找我们要了卡嘉莉的手机号，以前不知道他们认识。”
　　“能有什么影响。”伊扎克略微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强硬地说：“过去都已经过去，我要的是她的未来。”
　　“哦？是吗？”迪亚卡看着他嘴硬的样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仿佛看穿了他似的。
　　面对着他一直如师如友的这位前辈，伊扎克终于也有了坦承的冲动。他微微颔首，踌躇着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慌。”
　　“你慌什么？”迪亚卡仍是了然地看着这个自来到奥布以后一直关系不错的后辈，引导着问。
　　“说不出来。他们相识比我早太多，想到在以前就已经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就稍微有一点失落。……只有一点点灰心罢了。”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这段时间她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信任，几乎把什么都毫无保留地交托，然而他却还存着一些不确定的忐忑。这样不好，很不好，分明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与当年的他相比，至少现在他终于能佯装不在意地放她去与他见面，但送她进了电梯之后，情绪还是不能自已地低落下去。
　　“别灰心。”迪亚卡拍拍他的肩膀，像平时实验探讨遇上问题时那样，以成熟的姿态宽他的心：“过去的感情，也未必就那么牢不可破，否则当时怎么会分开呢。而且前些年他回来过一次奥布，特意来找她的，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早就在一起了吧，还等这时候……”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说：“我记得他说，当时她就明确答复他，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时他突然领悟过来：“哎？她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他不知道他无意间揭开了一个埋藏在时光中的秘密，这个讯息却让眼前的年轻人冰蓝色的眼眸里腾起异乎寻常的兴奋，瞬间明亮如十亿光年外光辉璀璨的星云。
　　伊扎克没有答话，然而站在迪亚卡面前的他，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涨红了，嘴角还唯恐人不知似的翘起一个喜不自胜的弧度，跟他认识的那个整日一张冷峻的不苟言笑的脸的伊扎克简直判若两人，他惊恐地说：“喂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伊扎克完全收不住脸上的笑意，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新婚快乐！”

　　他终于明白他忐忑的源头在何方，起初想听她肯定地答复她心里有他，后来想知道她将他摆在心里多重要的位置，到最后贪婪地想占领最高位，换句话说，他是否已经是她心中完全排他的存在。
　　但是这样的问题，既难以开口问，也多半不能坦陈地给出一个足以信服的回答。特别是他的骄傲令他无法问出这样的话，让她将自己与别人做比较。
　　所以迪亚卡误打误撞的回答，使他借助别人所听到的，证实了自己得陇望蜀的一点遐想。从被转述的话语里，隔着数年时光触及她当初说这句话时的坦率的温度，轰轰烈烈地燃尽了所有残存的不安与焦躁。因为戳对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平时有多冷漠骄傲，此刻就有多热烈兴奋。

　　迪亚卡看着他风卷残云般处理完手上的事务，迫不及待地跟他道了别，然后就暴风一样快速地摸出手机打电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联系他妈妈。
　　顿时他也被二十来岁年轻人那样简单又青葱的快乐情绪所感染，欣慰地想：
　　哎，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