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筱虞儿

8、歌未央

　　有一句老话说的是女人心海底针。看着某人无故发火的背影，苏奏和愤恨的想这真TMD太对了！绝对是致理名言啊！ （这不关我的事，剧本是这么写的——某人辩驳道）
　　“唉……没办法了。”苏奏和想。
　　于是端木筠走向东走三步，他就向东走三步；端木筠向西走五步，他就向西走五步……以坚定的决心不畏任何艰难险阻雪山草地刀山油锅阿鼻拔舌以及——端木筠熊熊怒火燃烧发出的劈啪声。
　　这个时候有人（虽然事后证明那的确不是人）在苏奏和的耳边：“臭小子给我摆的什么脸色真是好心没好报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既然是端木家的徒弟就该接受端木一门的生活和规矩嘛居然还敢给我耍脾气连谁是谁师傅我看都不记得了要不是我大义凛然心肠慈悲心地善良肯收你这样的笨蛋为徒又勤勤恳恳地教你道法以你这种变态的妖怪磁石体质你早就给杂碎妖怪用来填肚子塞牙缝了你倒好不但不知道感谢还敢给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好心当作驴肝肺摆臭脸耍脾气还把我当师傅吗……”这是语速快语调平稳没有任何高低起伏和任何情感的标标准准的碎碎念。
　　苏奏和猛的转过头去，忽见一只女鬼正与他眼对眼。这是一只符合中国典型传统形象的女鬼，脸色苍白、披散长发、一袭白裙，飘飘乎乎。这时女鬼望了望天做思考状，又无辜的朝苏奏和笑了笑，道：“好像把台词记串了……”（导演狂怒：“废话！这是端木筠的台词，你瞎搀和什么？！”）
　　“原来这么心疼我这个徒弟呢？”苏奏和寻思着抬头，见女生依旧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站着，扁着嘴，眼睛润润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苏奏和一下子就慌了神，忙把肚子里的墨水都搜过一遍，却发现只能想起工程制图复变函数拉不拉斯方程，恨只恨怎么没有一本专门教授如何对付女生眼泪或是女生将要溢出的眼泪的著作。
　　“唉……”叹气的是女鬼，哀怨地看着端木道，“你可真幸福，还有个人可以吵吵架发发脾气，掉一滴眼泪都有人心疼上半晌，唉……可怜我一个小小的歌女，生前飘零死后孤单（中间省略描述各种版本的恶霸欺凌楚楚可怜的弱小卖唱女桥段1057个字）……不要说怜惜我的人了，就连个肯听我唱曲的痴心人都找不到，良辰美景奈何天……”
　　忽然苏奏和发现刚刚憋了半天眼泪的端木同学已经趴在自己胳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呜咽道：“好可怜呐……她真的，真的好可怜，呜呜……”都湿了半边袖子了。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不是来了吗？我们会好好听你唱歌的，一定！”端木筠哽咽着嗓子说得大义凛然，“你看我这个徒弟，这装扮一看就是当代（伪）艺术家的风范，他一定会好好欣赏理解你对歌唱艺术的高尚无匹的奉献和热爱的！”苏奏和沉默，奉行“绝对不反抗”为置高真理。
　　女鬼大喜：“那，那我唱啦？”
　　她的歌声清澈婉转，一圈一圈地漾了开去。此时的月光就像是聚集在了她的面庞上，清冷凄清。孤独的低吟，虽圆润却哀伤，如泣如诉，宛若杜鹃啼血，穿越的是千年的忧伤，可悲可叹，自怜自伤。
　　“唱，唱得实在，实在是太好了……”苏奏和的眼泪已经呈宽面条状，“太太太感动了……”不过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因为端木筠已经被自己的眼泪淹死了，恩，她不会游泳的。
　　“是吗？终于有人肯理解我倾听我了。那，那我再唱一曲？”
　　“不要！！千万别！！”两人异口同声。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我唱得很好吗？难道你们要像前阵子那帮工人般只听一曲就离开了吗？”她一副哀怨得要死（虽然她不太可能再死一次）的表情。
　　“这个主要是一下子唱得太多对嗓子不好嘛，所以我们也是为你好，是不？”“对，对，对于一个歌唱艺术家而言嗓子是革命的本钱呀！怎么能这么不珍惜呢？”“况且你的嗓子还是如此的天籁之音，坏了连我们都要痛心的……”他们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同心协力。唉，什么死法那也好过被自己的眼泪淹死，是不？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工地的活干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他们三都在工地里转悠。这里几乎全都是三十年代的平顶房，还有的是瓦房，泥土砖头已经暴露在外，到处颓败地生满杂草，知了烦躁的声音仿佛可以被这里的空旷寂静数十倍的放大，使人心烦意乱。
　　“那个，我说师傅，为什么我们要一遍一遍地检查这里，这都走了五六遍了，我看没什么问题了，回了吧？”跟在后面（他现在奉行的是“师傅行动要跟从”这一领导方针）的苏奏和疑惑地问。
　　“这个嘛，”端木停下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要是我迷路了。”四周围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鬼魂同时晕倒，这倒也是个难得的奇景。

　　“话说回来，这里看热闹的鬼魂也太多了吧？”端木筠揪住歌女。
　　“没办法，孤魂野鬼一但进了这一带就别再想往生了，甚至连一步都离不开这里。像我，都呆了三百多年了。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妈呀，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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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素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