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层》绿杨

14、都市时尚贫民（５）

　　日子除了多了一点遐想，依旧那么平静。
　　直到有一天，老板恬姐又一次带张慧妹去夜总会。她们坐在舞台左前方一处靠柱子的圆桌。显然，此时的小张已不象第一次来那样陌生了，她带着一双寻寻觅觅的眼光，身体也不安分地转来转去，飘垂的长发在头的猛然转动中象跳起了旋转的西班牙斗牛舞，眼神也变得冷峻而自信。
　　她吃吃水果，喝喝柠檬茶，在她抬起眼睛的那一刹那，她又看到上次熟悉的身影。这一次那男人没有躲躲闪闪，他带着几份绅士气度，穿作依然是那样阔绰而散漫，面带丝许笑容，那笑容在变幻的灯光下更加让人难以琢磨，他专著地从舞台的那边款款地向这边走来。小张装作没看见，低头喝茶，那人已经走到了桌前。
　　“小张，我给你介绍一下。”恬姐说道，显然他们非常熟悉。
　　张慧妹慢慢抬起头，有点不情愿地让人看到她的脸。
　　“这是时老板，我们小楼的老顾客。来请坐。”边上的一位小姐很自觉地搬来一把椅子。
　　“哈哎，你好，张小姐。”那人一边坐一边半挥动着那只吊满珠子的手。
　　“你——好。”小张声音很轻。
　　“我是时端杰，我们上次见过面，你们‘雅士’几个调皮的姐妹叫我‘傻模’还是‘傻冒’的，其实我没有那么傻。”“傻模”自己调侃道。
　　张慧妹没吭声，恬姐接过话茬，“他是这里小姐们的头。”
　　听到这话，小张象触了电似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噎下口中的茶水，两眼瞪得好大看着眼前的男人，显然这傻冒不傻。
　　“这些小姐都是由时老板负责联系、培训、客串和演出，他手下有四十多人，比我们小楼还多，他的生意做得大。”
　　这个时候，张慧妹明白了早先时傻模在她们小楼跟她说的话，她尽管不知道恬姐跟“傻模”什么关系，但她能明白他们显然有许多联系和瓜葛，这联系不是常人所能看明白的。
　　“你们的小姐干些什么？”这个时候，张慧妹想弄懂一些细节，她对其中的奥妙非常感兴趣，因为老板说过与其说他们经营服务，还不如说是经营小姐，这些小姐所做的一切一定赚钱赚得很快。
　　“她们从事的服务很多。”傻模有点卖关子，“大多数小姐都有一技之长。”
　　“什么一技之长？就是唱歌跳舞吗？”
　　“这些当然也是，还有能说会道的，酒量好的，耐性好的，能跑腿的，胆子大的——当然也包括你们经营的按摩、踩背等等。”时端杰有点得意的样子，他从上衣口袋里拔出一只薄薄的盒子，用手指一捏盒子盖弹开，他从里面拿出一只香烟来，左手将香烟叼到嘴上，右手再从裤兜里掏出一只更为精致的老式打火机，用拇指轻轻拨开机盖，翘起食指，“哧”的一声打出火焰，然后左手相护慢慢送到嘴边。
　　恬姐看了看时端杰，看着他眯着眼睛抽烟，好象有什么话想说又没说，似乎想把握什么火候，忙插上去说：“时老板生意大，好几个场子都是他管，认识的人多，生意也不错。”
　　“恬姐，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小张有点好奇，也很急切。
　　“恬姐想说的意思，你人聪明，天生的一张脸和一段身材，就在小楼里呆着有点浪费。”
　　“浪费？”
　　“不过，不是恬姐管你走，其实，恬姐还指望你给小楼吸引人气呢！恬姐的意思是，你也可以跟着时老板后面学点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恬姐希望等到张慧妹的下文。
　　“不过——”
　　“这样吧，张小姐，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们这行从来都是把话说在前头，我早就看中你了，我们也不希望你让我们失望。我是很真心地邀请你加盟，目的只有一个让你和我都能赚到更多的钱。”
　　“你们不会搞淫——黄——色的什么东西吧？”
　　“哎？这是哪儿话，在我的份内都是正当的生意，我们的小姐都是在夜总会、浴场、度假村参加服务，都是有工商营业执照的正规单位，我们跟小姐都有约法三章，在我的场子里你只能做合理合法的事，最多打打插边球，犯规的事我不做，也不敢做。”时端杰听下来抽了一口烟，补充道：“至于她们出去了联系自己的业务，那是她们的自由。我也管不着。”
　　恬姐一唱一和地说道：“她们会有分寸的。入围的人员个个有数，谁也不会嚷嚷，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善待自己的生活，用好自己的资源，赚足自己的腰包。”
　　“恬姐，我还小。”
　　“恬姐又不让你做坏事，你可以就唱唱歌，走走台，跟人家敲敲背按摩按摩，那也挺好的。我又不把你赶出‘雅士’。你看小楼也有服务员从事这一行的。”
　　小张恍然大悟：“噢，怪不倒她们晚上可以调休的噢，我懂了。”
　　“这叫行有行规，道有道法。”
　　机灵的张慧妹此时想到，不知恬姐这样精明的女强人到底介绍了多少人，她又算第几个，也许这里面潜伏着更大的玄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