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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

  •   距离韩冬所说的下个月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颜珂回家之后就简单收拾了个背包,坐上了从D市回C城的飞机。
      说是“回”,其实她在C城也没有别的亲人,以前听陈卓说过,念冬离开的时候也已经把梁暮珩留下的房子卖了出去。
      颜珂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的想再去看一眼而已。
      如果非要去追究她现在的心态的话,大概就像一只掉队的孤鸟,举目四望一片茫然,筋疲力尽却不知道该往哪儿飞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掉头罢了。
      直到在梁暮珩的墓前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才像是梦游的人突然被惊醒一样,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地方的冬季都是晦暗的,比如现在,大片的阳光就这样静静覆上彼此的轮廓,让她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刺痛。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宽容得像是在看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回去吧,要起风了。”
      那个昔日孱弱苍白的少年而今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出半头,他弯下腰,将梁暮珩照片上的尘土轻轻拂去。
      然后,转过头,平静地望着她。
      他在等待,等待她自己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可是她却一动不动,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一根筋的女人呵……梁念冬不由轻笑着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他的手已经伸到她面前:“坐麻了?我拉你起来。”
      颜珂望着那只手,心里却像是在考场里面对着一张无从下手的答卷那般,乱了章法。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这么问的。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梁暮珩领养我是因为愧疚,那么你呢。
      你说是因为爱,可是你不知道我早已经忘了如何去爱人了。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所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可不可以。
      可是这些话,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因为梁念冬已经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一样,用一种带着微微的无奈和纵容的语气,低声道:
      “颜珂,我不会再逼你了,我们就这样也很好——就算不做恋人,就算是相依为命,也只有我们两个,永远没有别人。”
      他轻轻笑了笑,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护牢。
      颜珂没有抗拒。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靠在他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哭花了脸。

      夜晚的C城灯火辉煌,颜珂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大脑却处于一片放空的状态。
      事情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到现在也没闹明白。
      他好像没说一句能够让她直接用“是”或“否”、“好”或是“不好”来回答的话,但是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带到了一个全新的、无法回避的方向。
      颜珂下意识转过头看他。
      车开得很稳,梁念冬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看了他半天,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于是干脆不想了,闭着眼在车里嗖嗖的暖风包围下,第一次就这么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睡着了。
      直到感觉有人在砰砰砰地敲着自己的脑膜,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梁念冬已经站在右手边与她一个车门之隔的夜色里,叫她:“下来吧。”
      颜珂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敲的不是自己的脑膜,是自己一直倚着的车窗。
      车内车外的温差并没有多大,只是颜珂刚睡醒,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梁念冬侧过身为她挡了大部分的风,没什么表情地道:“走吧。”
      颜珂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睡醒:“陈卓不是说你把这个房子卖了?”
      “本来是想卖的……”可是更想留着这里,等你回来。
      颜珂还在等他的后半句,结果眼看着他就这么摁了车锁,自顾自往前走去。
      她怔怔地望着面前清癯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又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跟在他身后。
      梁念冬回过头,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语气。
      颜珂不由微微一笑,加快脚步朝他走过去。
      所有的陈设还和她走的时候一样,颜珂看着还算整洁的屋子,问道:“你经常回来?”
      “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冰箱里大概什么都没有了。”
      她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意提到冰箱两个字。
      梁念冬倒是坦然地做出了解释:“我饿了。”
      “……”
      “我收留你,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做个饭什么的,意思意思?”
      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问:“你想吃什么。”然后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家里有什么?”
      她用了“家”这个字,梁念冬嘴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从身后提出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各种蔬菜和调料:“就这些。”
      颜珂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着的时候,路过了一个超市。”
      “……”她该说他考虑周全还是心机深重。
      梁念冬看着她像站在陷阱旁边观察犹豫的小麻雀一样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她原本就是这样有点呆呆的女人,好像遇到什么事反应都慢半拍。刚才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以前的颜珂又回来了。
      他拎着购物袋就往厨房走:“发完呆了?去楼上把衣服换了吧,我先洗菜,不然咱们就要饿死在家门口了。”
      语气熟稔得似乎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样。
      颜珂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他刚才没有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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