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眸》紫涼

7、Chapter7—梦

　　凉不知道为什么憋在心里会难受，其实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堂而皇之的借口也顶多是彰的姐姐，但这样他会说么。确实，凉很想知道流川说的那句没头脑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仙道在回来后也只字不提。凉看着专心看电视的仙道，心里在翻江倒海。
　　最终，凉还是没问出口，仙道也如平时一样洗漱睡觉，房门关上时很轻的噗一声。

　　学校放假，流川出现的频率更加高，当然这高不过仙道出去的频率，就是很凑巧的是，每次仙道出门，流川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门口的。
　　凉一直都没琢磨透，就像那次为什么仙道刚开门，流川就已经在门外，手指还未按下门铃一样。

　　飞机在空中稍微颠簸了一下，凉被惊醒。
　　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温柔的声音，说着只是偶遇气流，请乘客勿须慌张之类的空话，安抚着机舱里的人。其实大部分人都没有在意，在意的恐怕只是凉。
　　她想见他，有点迫切，却又要全力掩饰着自己，力不从心。

　　所以，在看见流川抿成直线的嘴时，她的心思完全曝露出来，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但是看见流川渐冷的眼神时，凉确实闪过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幸灾什么，为什么又乐祸。
　　仙道说了流川的痛处，说了他目前篮球存在的软肋，然后流川的眼睛就暗黑了起来。
　　流川生气了吧，她这么想，开始暗暗高兴起来。可是，他生气了，她高兴什么呢。
　　凉想，他会就这样不睬他么，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转念，凉又想，他不睬他了，就不会来家里了吧。凉败下眉梢，暗暗希望仙道说句软话。
　　“一对一。”流川看着他，倔强的黑瞳。
　　仙道站起来，微微笑，45°漂亮的嘴型。
　　凉看着他们出去，腿有些僵硬，手指凝屈成钩状，握着杯子。他的表情明明是在生气，怎么还会主动邀请仙道一对一。
　　凉发现自己的思维永远跟不上流川，也及不上仙道。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软处，只是被我说出来很不服。”仙道笑意盈盈，微微下垂的眼角，微微上翘的嘴角，延伸的交汇。
　　“呃？”凉抬起头，米粒粘在嘴边。
　　“你以为他生气了吗？”仙道继续说，不看她一眼，却字字中的。
　　“不是吗？”凉反问，暗自抽气，自己表现得就那么明显么。
　　“他要超越自己的心你能想象得到吗？”仙道展开睫毛，露出蓝黑色的宇宙漩涡，深邃平静的眸水在说及流川的时候漾起一层层涟漪，弥漫在唇边。
　　凉语塞，她从未看过仙道如此正经的神色，虽然笑意还盎然在嘴边。
　　“你，很了解流川么？”凉吞了口水，滋润着干燥的嗓子。
　　“嘿嘿。”仙道笑了起来，又是那个随性不在意的表情，让凉都怀疑刚才看见的那个表情是否真的出自他的脸。
　　“他不想让我看见他失败的一面。”声音低缓而虚渺。
　　凉惊闻，迅速抬头。对面的仙道在安静的吃饭，儒儒雅雅。凉刻意的盯着仙道，但是仙道不抬头，继续慢慢的吃饭，仿若坐在对面的是空气。凉，缓缓低下头，嘴里的米开始变得硬且凉。

　　机窗外的天空变得灰暗，凉看了一会，开始打盹，可是脑袋却很清醒。
　　认识流川，粗粗细细算下来也有两年，可没有过一次闲杂的聊天，独处有过零星几小时，也就是为了等仙道，对话都是关于仙道彰，诸如此类。
　　凉突然冷笑，是自己失败，是彰耀眼，还是他的眼里，从来就没容下过自己。
　　即便听说他要走，也是从仙道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