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的灵魂体》杯温茶不凉

26、暖暖的

　　影子缩到很短小的时候，陈萌虚晃着重新站起来，看着河面上的涂鸦暖暖一笑，回过身时树枝上的东西自然也不会错过，伸手去触摸，‘好想抓在手里呢，好吧，天色不早了，得去看看你有没感冒呢’这样想着，陈萌又笑了。

　　话说陈萌这边阳光灿烂到在心里冒泡儿的时候，窝在家里的豆豆可是脑袋沉沉泪眼婆娑的不太好过，松松垮垮的鼻子还突然不停打喷嚏，‘哎呦，幸亏爸妈上班看不见，不然老妈还不得以为我一大早被人给甩了’豆豆努力的给自己灌板蓝根，围着毯子被电视里的韩剧大婶儿感染到语气都没察觉，‘哎呦，姐姐啊这还能去玩儿了么’，‘哎呦，到底去哪儿了呢？’……。
　　陈萌一进屋子就被豆豆的造型逗笑了，欢乐中夹杂着那么一点儿小心疼。前后转了一圈再看看时间，陈萌一矮身朝毯子下面的豆豆缩过去，“都这样儿了不知道吃药喝这个管用吗？”
　　“啊！！！”陈萌一靠进来豆豆就知道了，又惊讶又开心 “姐，你去哪儿了，昨晚上我就回来了”。人啊对信息的主观选择就是这样，即便对方明确说出来了，不是没听到而是心里没腾空儿去合计好吧。对于豆豆此时的非故意忽略，陈萌完全理解，都不打草稿的张口便回“遇到个朋友耽搁了”稍一停顿没再就此多说，“都这么严重了喝这个不管用的，吃药吧，抽屉里有。”
　　“哦。”
　　闷闷的声音怎么这么低落呢，陈萌听了不禁抬头去看，可惜根本看不到，“突然的这是怎么了，赶快吃了药躺一会儿出出汗，再有俩小时爸妈就回来了哈。”
　　“哦。”
　　又是一个单音节的哼哼，“嘿！”陈萌嗖的钻出来，一双眼睛紧贴着陈萌的脸360度全景扫描，留下几米长的录影带，又嗖的钻了回去，“喂，丫头，怎么了啊，没有及时来看你，不高兴了啊？”
　　“什么朋友啊，都没跟我说过。”
　　呼，总算是说句整话了，原来是在纠结这个，真是可爱呢，看来小朋友需要安慰了，“嗯，那个朋友呢和我一样，不是人间的，所以没有跟你说”，陈萌不想让豆豆为自己担心也不想扯谎扯的太远，斟酌着用词慢慢的解释，“哦，其实也不算朋友啦，只是几年前见过一次，而且现在他也不在我的这个世界了”，说着说着又忽然觉得怎么能把那条烂魔鱼说成朋友呢，豆豆才是朋友好不好，急忙纠正自己的话。如果陈萌知道自己晕倒的时候黑黑白白有来过，可能就要更加言语错乱了，好吧，幸亏不知道。
　　本以为这样就是解释过了，但是陈萌显然低估了豆豆抓重点的能力，或者说低估了豆豆对自己的关心，什么重彼友轻此友什么的，只是生病状态下无关痛痒的小撒娇好吗，重点是“他去哪儿了？你也会走吗？”，从毯子的包裹里冲出来，豆豆问的严肃认真，身体连带着语气齐齐拧向陈萌这边，当然陈萌所在的大概是右侧腹部随着豆豆的转身被甩到了更右边。
　　“额……”陈萌语塞，能说那家伙的离开是因为被自己消灭掉了吗？能保持沉默吗？“这个，怎么说呢，其实，豆豆啊，你知道的，简单点儿理解的话，这世上有人、神、妖，其实，我本来是哪界都不属于的，只不过是和、和妖吧，更像一点儿，（陈萌内心独白：我能说自己和神更像吗？我哪里像妖了吗？传说中的妖怪都是坏蛋好不好，可是，可是要像黑黑白白那样才能说是仙吧，呜呜呜呜，好委屈。作者叹息：没文化，真可怕。）但毕竟不一样，所以，我不会消失的，不会轻易消失，好吗。”陈萌都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温柔的说话。
　　“那你是说，你那个朋友是妖怪？□□很危险的”，豆豆今天真是，不正常啊。
　　“呦，豆豆害怕啦，这可怎么办，还想着有危险的时候往你这跑呢”，好吧，陈萌也跟着不正常了。
　　“不然往哪儿跑，姐，咱们去庙里找个和尚给加固吧”豆豆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拽出来的珠子说的煞有介事。
　　“额，你不怕和尚把我给顺道加固到里头。”神啊，谁能拉住这两只越跑越偏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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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身体健康的长者陈萌还是安抚好了生病中的暂时性幼稚期豆豆，在安爸安妈回家前，吃了感冒药，也睡了一会儿，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哦，对了，还违心的夸赞了一下那个挂在树枝上独自凌乱的蝴蝶结。

　　“呀，这是几点回来的，挺早啊”老妈一脸失算的表情。
　　“嘿嘿，就同学聊聊天能几点。爸，我感冒了。”老妈的表情让豆豆好开心，嘚瑟的拉着无辜的老爸鬼吼一嗓子。
　　“感冒找你妈，喊我干啥，想吃啥啊，爸给你做”安爸就像个不称职的保姆，只管温饱不管健康。
　　饭桌上，豆豆和爸妈提出想去市里溜达溜达，给出的主要理由是自己学习太费劲了，得找找第三方帮忙，大佛寺上个香什么的。
　　安爸安妈当然反对，“你哪去过那么远，小时候都是我俩带你去的，不行”直接的表达来自安妈。“豆豆啊，这么多年书，你就念出来个抱佛脚的本事啊，还是临时的，不太好吧”安爸比较委婉。
　　安爸话音未落，陈萌也跑进来了，“不行，你还感冒呢”，其实豆豆很想问一下陈萌，为啥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腹部呆着，这样的话不看着对方讲话吧不礼貌，看着讲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未婚妈妈，好囧有没有。
　　“爸，上帝、佛祖、阿拉都是存在的，只不过世人太俗才看不到，就像你。”答对过老爸，扒拉口饭吃口菜，继续“妈，早上我出去你是不是以为我早恋了？别不承认，我都看出来了，我是那么没谱儿的人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得上大学呢，放心吧啊。”
　　“哎，你这孩子……”安妈意欲理论一番，安爸一个眼神制止，“好好吃饭，吃完饭再说。”
　　饭桌上的三个人转移了话题，陈萌可能是自恃安爸安妈看不到，轻飘飘扔出一句“我不同意”，不知道又跑哪个角落自己玩儿去了。

　　晚上，安爸在外面看电视，安妈拿着点儿瓜子糖块儿进来和闺女谈心，中心思想简单明确，‘消停儿的，别嘚瑟，好好上学，能学啥样算啥样儿’。送走暴力的安妈，陈萌对着空气叹气“唉，我要自由”，等等看，没有反应，继续叹气“哎，姐，别偷看了，来唠儿十块钱儿的，豆豆需要安慰。”
　　“小小年纪学人家叹气，爸妈说的你得听，都是为你好”陈萌还真有点儿姐姐的架势。
　　“说什么啊，我就那么一说，我想去干嘛，你还不知道”豆豆有点委屈。
　　“我当然知道，真的，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管想干嘛，爸妈说的都是对的，我也想你好好上学，嗯”陈萌是连哄带劝。
　　“知道。姐，你咋老爱在这儿呆着，上手上好不好，这样儿我一抬手咱俩就对面儿了”豆豆想起来顺口问了。
　　“这儿暖和，还手上，蹲你鼻子尖儿上你能看见我长啥样么？”戳穿好像真的能给人带来快感，陈萌很喜欢豆豆吃瘪的样子。
　　“咳咳，”豆豆想到了什么，抬手掩饰下嘴角的坏笑，悠悠说道“花~棉~袄~”。
　　“你……”完蛋了，陈萌生气了，“别想见到我了”，真生气了。
　　“哎，别啊，姐，逗你玩儿呢，好姐姐，我说错了”找抽儿这种事儿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得很好，“姐，你那件棉袄算古董吗”人家还没说原谅呢，自己真是有堵抢眼的勇气啊，真是党的好孩子。
　　“姐？”豆豆沉不住了，陈萌一沉默，豆豆一定老实。
　　“恩”陈萌开始就衣着慨叹，“那时候是清末，乱的很，我走的时候就穿着这件棉袄，在山洞的时候，还被师父嘲笑过，现在你也笑我。”
　　“姐，师父真的是小神仙吗？我看不像，都不说给你这个关门大弟子换身衣服，孙悟空还有唐僧给缝的虎皮裙呢。”天朝孩子哪怕是熊孩子也是博学的，引经据典什么的，与生俱来的小菜啊。
　　“别瞎说，看哪天碰上，师父打你个屁股开花”陈萌心情很好，尤其在提到师父的时候。
　　“哎，姐，换身衣服吧，明天咱俩去挑，等我过年拿了压岁钱买给你”即使看不见豆豆也想让陈萌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呦，我们豆豆好大方啊，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着压岁钱”不感动是假的，事实上陈萌已经感动到要落泪了好吗，那件夏日里的短袖衫还在记忆深处好不好。
　　“姐，我说真的，应该可以烧给你吧，就像逢年过节给爷爷送钱一样”豆豆开始异世界的逻辑推理。
　　“这还真不知道，其实豆豆，虽然没去过酆都城，但是我猜爷爷应该已经转世了吧”提起爷爷陈萌收起玩笑的语气，声音放得轻一些慢一些，毕竟爷爷和师父不一样，爷爷已经不在了，而师父即使看不到但总知道他老人家就在那里。
　　“恩，可能吧，好好的就好，其实，如果能在那边安家也不错，就会再见了呢”果然，豆豆伤感了。
　　“豆豆，你好好的，在哪儿爷爷都会知道的”
　　“恩，姐，明天去挑衣服吧”没办法，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很执拗。
　　“睡觉吧，高考还不错的话，我会考虑陪你玩儿玩儿”陈萌也是情绪很灵活的女人，这语气，傲娇的呦。
　　“你这是仗势欺人你知道么”豆豆好心塞“姐，其实你有没想过，我自己也可以挑衣服，我只是在尊重你的选择权而已。”哈哈哈哈，脑筋的转速果然很重要。
　　“我坚持的话，你会撇开我一意孤行吗”那份笃定，珍贵的像博物馆里的石像，乍看上去暗淡平凡，保安随口而出的市场价秒瞎你的眼睛。“我去院子里了，你快睡觉吧”。
　　“今天都不走了？”豆豆开心的确认。
　　“恩，就在院子里。”
　　把脸拍在窗户上挤成照片，院子里也还是一片静谧无奇，暖暖的房间里，一个快要十八岁的傻孩子，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