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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欧阳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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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顿时羞臊不已，只得轻咳几声，又给顾笙和李凌两个小孩子添了粥，这才算是把此事揭过。
顾临安问道：“今日未见梁屹。”
“他今儿一大早便出门了，出门前还叮嘱我做些清淡的。”
崔氏愤愤得很，要不是梁屹这妹夫出门前的叮嘱让她误会，她又怎会在小姑子跟前丢脸。
顾临安说道：“昨日我喝了些酒，确实该吃些清淡的。”
崔氏苦笑，果然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误会了。
也是，小姑子这样的人，哪儿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男人。
这才相处了一个月。不能，绝对不能。
吃过早饭，顾临安叮嘱了顾笙和李凌两个小孩子功课的问题，才离开小院。
回到顾府，赵管事便亲自过来说国子监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明日便可入学。
赵管事又说道：“前些时日怠慢安哥儿，我特意去坊间寻了一块上好的砚台，安哥儿掌掌眼，倘若入眼，能收着，便是原谅了小的前些时日的无礼。”
赵管事把砚台拿出来。
顾临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赵管事的示好。
她正好缺一方好砚台。
不止缺砚台，还缺一支上等的毛笔。
赵管事又说国子监那边，可以带一个小厮过去服侍，被顾临安拒绝。
离开顾府那晚，顾兆绥说道：“国子监与其他学院在规矩上并无区别，只是国子监里的学生比较多。出行的时日也多，不像族学和私塾这样，一门心思读死书。”
“我倒是更想出门多走动走动。”
顾兆绥点头道：“你若想出门游学的话，也未尝不可，但也得是去了国子监后第二年。才有游学的机会。其余时间，恐怕也是只会在沐休的时候，由夫子带着出去郊游。”
“国子监里，除了四书五经，其余的都不会教。更别说射御。”
这一点，就连顾兆绥都颇为惋惜。作为学子，哪里能不会君子六艺。
然而现在的人，大多不在意君子六艺。
当年他作为当今陛下的陪读，也从未入过国子监。其他的，顾兆绥也没办法给顾临安太多的建议。
终于，顾兆绥仿佛想起了什么，从箱底捞出一封发黄的信件，“这是当年欧阳夫子游历到边关时，给你写的推荐信。带上这封信，便可以直接成为欧阳夫子的门生。欧阳夫子，曾经是我曾祖的学生，有几分见地，除了宫中的太师和少师，整个大梁也就他的学问精湛些。”
顾临安拿着信，漫不经心，把信封塞进行囊中。
到了国子监，便听到周围的学子窃窃私语，“听闻今年童生试三场连考，顾家有三人入了国子监。”
“案首和一甲第二名，可都是顾家的。就连二甲第一名，也是顾家的。”
“当年顾临尧都没考过这般好的成绩。”
“那顾临安，听闻是顾家三爷的儿子。在边关待了十五年，没想到回京后才两个月不到，就一鸣惊人。”
“显然顾三爷在边关，也不曾少了培养顾临安。”
“那顾纯，倒是从未听说过。”
“不知道今年欧阳夫子，收几个门生。”
“可能就顾临峦和顾纯吧。先前听闻顾临安的品行不太行，喜欢打架。”
顾纯听到这样的言语，胸膛也挺直了不少。
就连钱峰和张尚，都觉得顾纯能考中一甲第二，压了他们一头，匪夷所思。
“你们说，顾临安能得欧阳夫子青睐不。”钱峰不免眯眼打量不远处的顾临安，然而顾临安仍旧我行我素，显然没把他们这些在顾氏族学的同窗当做一路人。
张尚道：“我看未必，顾临安毕竟以往花费了不少心思在九章算术，还有什么格物论上。虽然有不少的天赋，但谁又知道，考科举，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欧阳夫子可不会为了这样的人浪费时间。
“那顾纯呢？……”
“至少得等一年后吧。”
欧阳夫子的信，哪里是这么好拿的。
钱峰和张尚二人均考了二甲，还是因着二人本身就被欧阳夫子考校了好几年，这才在入学前两日，拿到了欧阳夫子的信。
“不知道今年能入欧阳夫子书舍的，有几人。”
钱峰和张尚跟顾临安本身没有交集，只是觉得毕竟是案首，倘若没能进欧阳夫子的书舍，着实可惜了些。惺惺相惜罢了。
顾临安先去了国子监安排的宿舍，才知道，来国子监念书的，除了家境着实不太好的，都有带书童。
顾临安这等身份地位都不低，还独身一人来国子监念书的，实数异类。
顾临安没想到，她的舍友，竟然是顾临峦。
顾临峦见到顾临安后，先是跟顾临安行礼，说道：“以往在家中，未曾与六哥打交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没做足礼数。”
顾临峦虚岁十三，就算再老成，脸上仍旧带着些许稚气。
顾临安道：“井水不犯河水。”
顾临峦错愕，没想到顾临安竟然连跟他打交道的想法都没有。
他抿着唇，难道他还不如那个顾氏旁支八代开外，连童生试都不敢连考的顾衍？！
心下不免有些置气，“我连那顾衍都不如？！”
顾临安道：“顾衍是顾衍，你是你。”
顾临峦心中越发的上心，顾临安甚至都不愿意拿他和顾衍比较。
以前在顾氏族学，他是庶子，家中的关系本身就微妙，他才没能与顾临安这个六哥说上话。其实他的心里，很是羡慕顾衍那三人的。
竟能与顾临安关系这般好。
顾临安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安静。你只要不带同窗好友来宿舍中，就可以。”
宿舍不大，一个耳房，一个正屋。耳房显然是给书童留着的。顾临峦的书童见没人同住，心中高兴。正屋也就能放下两个书桌，两个小床，以及各自有一尺宽的活动空间。
两张床对称放着，中间还有一根铁丝悬浮在空中，显然极为人性化，倘若不喜欢与人同住的，便可以在铁丝上拉上帘子。
顾临安显然早有准备，挂上帘子。
顾临峦只觉得眼前那人，分明很近，却被一张厚厚的帘子隔开，心中委屈不已。
顾临安和衣而睡。
与在顾氏族学的时候不同，顾临安卯时便起身。
有些择床而睡得不太踏实的顾临峦，迷迷糊糊的看到人影晃动，才想起自己是在国子监，与顾临安同住屋檐下。
他清醒了几分，问道：“六哥，竟这般早的出门？”
“锻炼身体。”
说完，离开宿舍。
顾临安的身体本就瘦小，顾临峦听到这话，便又倒头往床上睡下。
天微亮，顾临安便在国子监里跑了一圈。
此时国子监内的学子们，多数还未起床。但也有些已经点燃了蜡烛，开始念书。
等到白天，顾临安出现在欧阳夫子的书舍里的时候，众人才诧异不已。
“我还以为，会是顾纯，没想到，竟然是顾临安。”
欧阳夫子见到顾临安，心中颇为欣慰。
顾临安走到欧阳夫子跟前，说道：“欧阳夫子，许久不见。”
欧阳夫子的神情有些严肃，说道：“你可想好了。”
顾临安点头，“想好了。”
“那你便在我这里安心念书吧。”
众人听到顾临安和欧阳夫子的对话，才惊觉发现，二人竟然早就认识。
欧阳少华瞥眼，很是不屑。
与他相交的好友说道：“少华，我以前从未见到夫子对谁有好脸色。”
“嗯。”欧阳少华懒得搭理好友。
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对一个边关来的少年，这般推崇。
当年，爷爷从边关回来，便说他找到传人了。
那人，便是顾临安。
今日一见，顾临安也不过如此。与他同岁而已。
但其他人，却是挪不开眼的。
国子监里，不论男女，都穿着同样的衣服。
如此一来，谁长得好看，便一眼就能看得出。
“嘿嘿，我瞧着，今年肯定有不少女子会来咱们班，瞧瞧顾临安的长相。”
“粗人而已。”欧阳少华忍不住嘀咕一句。
不过是长相好看些罢了。
顾临安的卷宗，他有看过。经义虽然尚可，却也不至于惊为天人。
国子监中佼佼者何其多，偏偏爷爷谁都看不上，只看重边关来的这人。
欧阳家，也如同顾家一般，书香门第，百年世家，虽然曾经拜顾家的人为师，但欧阳家本身也不差。
曾经有先祖官拜左相。只是这些年，欧阳家更注重学问，不再混迹官场罢了。
但欧阳家的人脉，也都在，甚至这些年，还超过了顾家。
所以爷爷为什么，想把欧阳家的人脉关系，全都给顾家的一个嫡子？！
难道不知道，顾家已经开始落败了么。
欧阳少华心中烦躁不已。
顾临安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格物论，欧阳少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顾临安手中的格物论。
“可曾把你手中的格物论，借给我观摩。”欧阳少华站在顾临安跟前，眼巴巴的看着顾临安说道。
顾临安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格物论，把书推给眼前不认识的少年。
欧阳少华拿起格物论，只翻阅了几页，眼眶便微微发红。
欧阳家退出官场已经有好几代。
都如同爷爷一样，开始研究格物论。
顾临安手中的格物论，有欧阳家的标志，甚至，是他曾经向爷爷讨要过的，有过爷爷笔记的那本格物论。
那时候爷爷都不曾给过他。
如今，却出现在顾临安手中。
他的双手微微发抖，过了半晌，才说道：“国子监，并非只学四书五经。倘若志向不在做官，可称为欧阳夫子的学生，专研格物论。”
格物到底有多厉害，世人只说旁门左道，只有他们欧阳家，花了好几代的人去专研，才知道，格物，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爷爷是想把整个欧阳家的格物，也全都交给这个顾家的少年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