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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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第一次看见杨过这么紧张，他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女人，像风一样冲进她的医院，声音都是颤抖的，“你快救救她，救救她！”
她查看了一下那女子的伤势，左肩中枪，失血过多，当机立断把他们带到了急救室，准备手术。
“杨过，你先出去吧，我们要开始做手术了。”
杨过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小龙女，“我想守着她。”
王语嫣会意过来，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准备手术。
手术刀划开了小龙女的肌肤，杨过在旁边看着，感觉那把刀也划开了自己的心，血肉模糊。他在心里一次次的唾骂自己，明明说要好好保护她，却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枪。
子弹成功的取出来了，落在托盘里的清脆响声，震断了杨过紧绷着的弦，紧张的心慢慢平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窒息而死。
王语嫣摘掉口罩，微笑的走过来，“子弹没有击中要害，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杨过发自内心的真诚道谢。
“我们的‘神雕大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王语嫣笑着调侃他，“你这么紧张她，莫非她就是你的‘小龙女’？”
杨过没有回答，但他看向小龙女的眼神已经泄露了他心底的秘密。
“你呢，先收起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听我说完，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知道她是什么血型吗？”
杨过摇摇头，神色凝重的看着王语嫣，“语嫣，能不能由你亲自给她验血？”
疑惑的看杨过一眼，王语嫣点头应允。
看着验血报告，王语嫣拧着眉，难怪杨过要她亲自验血，那个女子的血液成分很奇怪，并不是什么特殊血型，而是与常人的血细胞不一样，就像是没有进化好一样。
她带着满腹疑问将血检报告放在杨过面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吗？”
“和常人不一样吗？”果然相隔千年之久，身体基因终究是有差距的。
“是不太一样，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否则我没办法给她输血。”
杨过也很苦恼，他去哪里找个古代人的血输给她？
你就是神雕侠杨过！
月老的话闪过他的脑海，如果那个糊涂月老没有骗他的话，他也是古代人。杨过连忙挽起自己的袖子，“快，验一下我的血，是不是和她一样的血型。”
“血型一样也没用，她的血——”
“别说那么多了，血检报告出来你就知道了。”杨过催促着她赶紧抽血。
心中的疑惑更深，但看完杨过的血检报告之后，王语嫣几乎是满脑子问号了，竟然和那个女子的血细胞是一样的，难道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杨过不是常人？那她自己是不是常人啊？
杨过焦急的迎上去，“血检报告出来了吗？我的血能不能输给她？”
“可以，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给龙儿输完血，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暗红色的血一点点流向血浆袋，杨过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月老说的没错，他真的是南宋末年的神雕侠杨过，幸好如此，否则就救不了龙儿了。
输了血，小龙女的脸色渐渐好转，不再是一片苍白，杨过放了心，一转身被王语嫣吓了一跳，“请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特别是你穿着白大褂的时候，好像我是解剖室里的小白鼠一样，你可以先把门关上，然后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吗？”
看着王语嫣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膝盖上，等着充满好奇的双眼，像个聆听老师教诲的小学生一样，杨过有些乐了，把他和小龙女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呢就是这样，我就是怕龙儿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才特地把她送到你这里来治疗，请务必保守秘密。”
某医生仍处于石化状态，这似乎在杨过的意料之中，扬扬眉，不甚在意的继续照看小龙女。吃饭噎着了只能自己慢慢消化，别人帮不了。
很久很久之后，杨过听到身后传来非常谄媚的声音。
“神雕大侠——”
“想都别想！”杨过的语气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某医生非常不满。
“我和龙儿不可能做你的实验品。”某大侠很坚持。
“小气！”
“很久没看见段誉了，或许我该抽个时间去恭喜他已经晋升为父亲五年了。”
“你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小人！”
“段誉的号码是——”
“我错了。”王语嫣垮下双肩，一脸不甘愿的离开病房。
终于清静了，杨过无奈的苦笑着叹口气，专注的看向仍在昏迷中的小龙女，“龙儿，你快点醒过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你到底用的什么麻醉剂，为什么她还没有醒过来？”在病床边守候了三天，仍然不见小龙女清醒，杨过越来越担心，终于火大的开始质问主治医师王语嫣。
同样感到疑惑的王语嫣细心地为小龙女检查，听到杨过的咆哮，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你该不会是偷偷的在她的药里加了东西吧？”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以前王语嫣就有在他受伤涂药时加盐水的不良记录，虽然那次是因为他和段誉打架把段誉的脸给打肿了。
“信不过我，你可以去找别人来治你的小龙女。”可恶，她的人品有那么差吗？
“算我错了，怎么样，为什么她还没有清醒？”
“她的伤口复原很好，没有发炎，只是麻醉剂的药效早过了，她的头部没也没有受创，应该早就清醒了才对，怎么还没醒呢？”
“你是医生，你都不知道？”
“我是医生，不是神。”
神？对了，不是有个神仙吗？
杨过的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一道红光射入病房，月老笑眯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没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有人在扯他的胡子。
王语嫣异常的兴奋，“胡子是真的，你是怎么漂浮在半空中的？给我一点你的血液、骨髓、肌肉好不好？不知道神仙照X光会出现什么效果，你要不要试一下，我可以免费提供你全套的检测设备。”
月老的眼角很明显抽搐了两下，“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丫头太可恶了，我在你和段誉的红线上打108个结！”
“这样就生气了，神仙真小心眼。”王语嫣小声嘀咕着，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月老的胡子。
“365个结！”
“切，谁理你啊！不嫌累的话，你可以打一千零一个结。”
“你——”某神仙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好了，你们别闹了。”杨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都快担心死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吵嘴，“月老，龙儿为什么还没有清醒？”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什么意思？”
“她的潜意识里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
真是笨蛋，月老翻翻白眼，“因为你伤透了她的心。”
想起当日小龙女跳楼的情景，杨过心中后悔万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吗？”
月老摸摸胡子，“她的人虽然没有清醒，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你可以不停的跟她说话，她能听到，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原谅你。”
不停的说话？可以，他心里正好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杨过拉起小龙女的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
“龙儿，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对吗？那天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叫郭嘉，的确，她跟我交往过两年，但我没有碰过她，她那天说怀了我的孩子是故意气你的，我也没想过要和她结婚，在我遇见你的那晚，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可以用性命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段誉是说话最肉麻的，没想到你比他还肉麻。”王语嫣嘟囔着给小龙女挂上葡萄糖，在杨过的眼神杀过来之前非常识相的快速退出病房。
“龙儿，刚才那个非常讨人厌的女人叫王语嫣，也是和我在同一所孤儿院里长大的，这次是她救了你。龙儿，原谅我，月老把我的记忆封起来了，把我变成了小孩，在这里慢慢成长，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就是神雕侠杨过，早知道会有一天遇见你，我绝不会和郭嘉交往，我会一心一意等着你的到来。”
“龙儿，你知道吗？其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空着一个洞，即使我身边有很多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但只要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感觉好孤单。心就像一片树叶，孤零零的漂在茫茫大海里，没有方向，看不到彼岸。和郭嘉交往时，我只觉得好累，心仍旧是空的，直到遇见你，你从天而降落在我怀里，在那一刻，突然间我就有一种感觉，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人。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就是神雕侠杨过，但在相处的日子里，只要看见你，就感觉好满足，心不再是空荡荡的，而是满满的幸福和快乐。我还矛盾了很久，最后甚至决定要横刀夺爱。后来才知道我一直嫉妒、羡慕、吃醋的人就是我自己。所以，不管我有没有失去记忆，不管千年以前还是千年以后，不管在古墓还是在香港，我都会爱上你，只会爱上你。我永远是你的过儿，你一个人的过儿。”
“龙儿，你知道吗？我——很——生——气，你怎么可以替我挡子弹，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子弹打在我心脏上，也不要看你受一点伤，你就是我的心啊，如果你出了事，那我要这副空荡荡的躯壳有什么用？打伤你的人被我当场击毙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抓捕犯人过程中直接将犯人击毙，明知道是不对的，但只要涉及你的安危，我就丧失理智了，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你的鲜血，我几乎要疯了，恨不得把那个犯人碎尸万段，也恨不得给自己几枪，我竟然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为我受了那么重的伤。”
“龙儿，我求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来，等你康复了，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回到古墓，如果真的回不去，你不喜欢热闹，那我们就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为你造一座古墓。”
“龙儿，你还是不肯醒来吗？一个人会很寂寞吧，至少你告诉我，你的魂、你的心在哪里，我去陪你，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游荡。”
夜深了，月光流泻，洒在昏睡的小龙女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烟雾。
忽然，那双又黑又长的睫毛动了，眨了又眨，终于迟疑着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白色的房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到处都是白色，这里是哪里？她好像睡了很久。
挣扎着坐起来，不经意扯动了左肩的伤口，痛得她咬紧了唇，她想起来了！她遇到了坏人，那些人要把她和一些女孩卖掉，她带着女孩们逃跑，但那些人手里有枪，后来杨过来了，有个人在他背后开了枪，她替他挡下了，然后她就昏过去了。她还记得有个女孩说怀了杨过的孩子，所以她万念俱灰，不想再醒过来，但杨过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说他只会爱上她，永远是她一个人的过儿，她相信过儿，所以她醒来了。可是过儿呢？有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小龙女四下寻找，一低头，发现他就趴在她的病床边睡着了。轻轻的抚摩着杨过憔悴的面容，他的脸颊明显的凹下去了，下巴上胡渣丛生，眼底还有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那么疲倦，但即使在睡梦之中，他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小龙女既欣慰又心疼。
感觉到脸上的轻触，杨过意识模糊的半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出于反射性的，他也回以微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笑容僵在嘴角，意识在瞬间清醒，双眼睁得圆圆的，他没看错吧，是小龙女，清醒的小龙女，难道是在做梦？
眼睛眨呀眨，咦，还在！
用力揉揉眼睛，小龙女在对他笑！
掐自己大腿一把，好痛！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小龙女真的清醒了。他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龙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伤口痛不痛？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想吃什么？”
“过儿，我很好。”
轻轻的一句话让杨过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就站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龙女，心中有惊、有喜、有忧、有痛，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好像怕一开口，小龙女就会消失不见。
小龙女静静的回视他，所有的情意都在眼神中流转，此时无声胜有声。
仿佛对望了千百年之久，他们都忘了说话，忘了周围的一切，只记得牢牢地锁住对方的眼眸，生怕错开了再也无法交汇。
“咳！咳咳！”他们也太专注了吧！
“咳！咳咳！”拜托，转移一下视线吧，也不怕眼睛脱窗。
“咳！咳咳！”一直没被发现的人忍无可忍提高了分贝。
杨过和小龙女这才发现王语嫣正挂着一脸暧昧的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小龙女羞赧的垂下头，杨过也尴尬的别开脸掩饰着自己脸上可疑的暗红。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你还知道打扰啊。”杨过不满的低声抱怨。
王语嫣笑得十分无辜，“我也不想啊，是你一直踩着呼叫器，让我的办公室里铃声响个不停，我以为出了紧急状况，拼命跑过来，结果却发现你们正在”
杨过抬起脚，果然一个可怜的呼叫器快被他踩得解体了，可能是刚才他太惊讶的跳起来时不小心碰掉的，“难怪总觉得脚底不舒服，我还以为你们医院的地面不平呢。”
瞪他一眼，王语嫣决定奉行“好女不跟男斗”的原则，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换上甜甜的微笑跟小龙女打招呼，“嗨，龙姐姐好，我叫王语嫣，非常不幸的跟这个人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小龙女直觉的很喜欢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微笑着回应她，“我很好，谢谢你救了我。倒是过儿，你有没有受伤？”回想起那天，黑黝黝的枪筒指向杨过的后背，虽然她替他挡了一枪，仍是不免担心。
杨过满心感动的执起她的手，“你放心，我没有受伤。”
“龙姐姐，你不用担心这家伙，他的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来，我帮你看一下伤口。”仔细的为小龙女检查过伤口，王语嫣很惊讶，“复原的好快，是不是学武之人的痊愈能力比较好？”
眼见王语嫣的眼中又露出兴奋地光芒，杨过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危机意识，当机立断拎起她的衣领把她扔了出去。
“过儿！”小龙女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杨过已经把门关上了，任由王语嫣在门外大呼小叫，就是不开门。
“过儿，王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杨过在她身旁坐下，小心的揽住她，无奈的叹口气，“如果不把那丫头扔出去，我怕到明天晚上，都没办法和你说一句话。”
小龙女两颊又浮现淡淡的晕红，垂着头低声说：“这几天你说的话还不够多吗？”
“你都听见了？”
轻轻点点头，小龙女心疼的看着杨过布满血丝的双眼，“过儿，你的声音都哑了。”
“没关系，一会儿去找那丫头要点润喉药吃就没事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睡了多久？”
“七天了。”
“你一直说了七天的话吗？”小龙女更加心疼。
“没有，我只说了四天。”
“如果我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还会继续说下去？”
“是，我会一直说，直到你清醒的那天。”
“如果我永远都不醒呢？”
杨过低下头，对上那双清澈的期待着的眼眸，“那我就不说了。”
小龙女失望的垂下头。
“我会陪你一起昏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抬起含泪的双眼，望入那双真诚而坚定的眼睛深处，那里只有她。伏在杨过胸前，小龙女满怀歉意，“对不起，过儿，我错过你了，我应该早点醒过来。”
“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你怎么那么傻，我不是告诉过你手枪很危险的吗？”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小龙女的鲜血，杨过仍是心有余悸。
“我不想过儿受伤。”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由我来保护你，总之，以后不管有什么危险，你只能躲在我身后。”某个男子汉大丈夫说的非常理直气壮。
“可是过儿——”
“我是男人，听我的！”
“你不是说这里是男女平等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