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短篇合集②》饭三碗

12、一

　　高一（九）班的蔡汶（mén）是个传奇人物。

　　听说他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一高的。

　　听说他刚来那天就被评为了段草。

　　听说他不仅读书好，打架也棒。

　　听说他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大胸，萝莉各种样子都要，但个个谈恋爱不超过一周时间。

　　听说……

　　林钦万从来不理会这些四方流言，他不爱参与这些八卦，不想说，也不想听别人对他说。

　　他之前从来没听过蔡汶这号人物，但最近蔡汶突然在高二段火了起来，一下子他流传的那些事就在高二段开始在到处被提起。

　　他想不注意都难。

　　***

　　林钦万真正和蔡汶见到面，是在校篮球场上。

　　凌宇，叶倾，林钦万三人约了篮球，周五一下课就拿着篮球到了篮球场。

　　这周是放假周，校园里人渐渐走光，篮球场上却格外热闹。

　　大家累了一周，终于找到时间可以出一把汗，纷纷拉帮结派往篮球场赶。

　　他们来的早，一来就占了个架子。

　　三人包剪锤，最后林钦万一人挡，另两个进攻。

　　篮球场一共四个篮球架，没到十分钟时间，其他三个就被占满了。

　　后来的人没办法，只能拿着篮球回了教室。

　　三人打的正是高/潮，突然几个人出现在他们身边，为首的那个穿着白色背心，脸上是一副不耐的表情。

　　林钦万他们被出现的人挡住场地，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为首的人，自己已经182了，对方明显比他还要高，大概有187。只不过长了张娃娃脸，一下子显得有些不协调，但依然长的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好看。

　　凌宇往四周看了下，发现除了自己这里只有三人，其他几乎都是七八个人。

　　一下子明白过来，敢情是专挑人少的下手。

　　双方对峙，一瞬间气氛有些沉默。

　　对面的少年先开了口，语气不耐，声音却是好听的很，“学长，你们打了这么久，也该让我们这些学弟玩玩了吧。”

　　“先来后到不懂？想玩，待一边去，等我们打痛快了，自然就把场地让给你们了。”凌宇似笑非笑的看了下对方，说道。

　　少年突然笑了下，煞是好看，只不过说出的话不怎么讨喜，“所以学长这是不肯让了？学长，我劝你一句，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后几人听见他的话，都笑了起来，有人嚷，“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抢啊。”

　　叶倾上前一步，他比少年还高两公分，垂头微微俯视着少年，“小孩，好好说话。”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郁，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孩，当下就转了下篮球，用力往地上一砸，篮球“砰——”一声用力撞到地上，然后跳起，飞的老高。

　　“打。”

　　冷冷的一声，从少年嘴中吐出。

　　身后几人立刻朝三人扑来，三人侧身闪过。对方加上少年一共七人，自己这边只有三人。

　　少年没动，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三人必须一人打两个，凌宇和叶倾是练过的，三两下踢倒对方，就去找林钦万。

　　林钦万啥也不会，一边躲闪一边往少年那冲。

　　打他的两人见状，朝他快步跑了两步，一脚就踹到了他的腿上。

　　林钦万吃痛，下意识扯住前方少年的衣服。

　　少年似乎对这场打斗胜券在握，正靠着篮球杆闭目休息。

　　猛地被林钦万一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到了地上。

　　地上有块石头，少年侧着头一落地，额头正好撞在尖锐的石头上，一下子流了血。

　　血流出来的一刻，除了没看到的林钦万和昏过去的蔡汶，其他人皆是一愣。

　　然后一下子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蔡汶的跟班——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生被吓的顿时手足无措，颤抖的问，“怎，怎么，办，汶，汶哥流血了，会，会不会死……”

　　身边人打了下他的头，“别瞎几把乱说。”

　　叶倾先反应过来，指着蔡汶对他的跟班说，“你们还不送他去医务室。”

　　凌宇拉起了林钦万，林钦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见地上一片暗红的血，脸上的笑一顿。

　　几个跟班一个个纠结要抱过去还是抬过去，踌躇着不敢上前。

　　林钦万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蹲下身，想试下能不能抱起他，结果一用力，蔡汶就被公主抱了起来。

　　蔡汶看着高大，此刻却能被自己抱起，林钦万不觉怀疑他是不是身上没长肉。

　　操场上立刻响起唏嘘声，愣是谁看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被另一个男生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离操场，估计都会觉得世界观一瞬间在那坍塌掉了。

　　凌宇和叶倾两人对视了眼，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

　　几个跟班皆是一愣，然后跟上去，刘安星——就是那个虎头虎脑的男生，冲他嚷道，“喂！快放下我们老大！”

　　林钦万停下脚步，看了他们一眼，温柔的开了口，“那你们抱他去医院？”

　　刘安星叫嚣的脸一愣，立马摇摇头，想了想恐吓他，“喂！高年级的！别把我们老大给摔到了！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他要是磕哪碰哪了，我们绝不会饶过你！”

　　“叫学长。”

　　“哈！哈！”刘安星仰头哼了他一下，骄傲的继续说，“叫学长？上一个让我们叫学长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静养！屎尿都要别人来帮忙。你确定要我们叫你学长！”

　　“不叫？”林钦万看了他一下，语气温温和和的，毫无威胁力。

　　身边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嘲讽。

　　“不叫我把我怀里这个直接扔了。数三下。三…二…”

　　“喂！”刘安星急了，看见林钦万真的要扔掉蔡汶，不甘不愿的喊，“学长！满意了没有！”

　　林钦万点点头，“学弟乖。”

　　刘安星上前要打他，被许巍拦住了，又打了下他的头，“他妈吵什么！给我安静！”

　　刘安星摸摸头，乖乖闭上嘴跟在他身边不说话了。

　　林钦万笑的更温柔了。

　　***

　　一高的放假政策是民主的。

　　每两周会有一次大周，可以选择回家或留校学习。

　　一些爱学习的学生往往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像刘安星这类人，一到这周肯定背上书包回家了。

　　计划是几人去打半把个小时后篮球就回家，突然的事故让几个人一时不知道走还是不走。

　　林钦万把人放到医务室里的床上，医务室的医生过来看了下，去拿酒精棉签等东西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刘安星的。

　　像他们这样的，手机等违规物品都是必带的。

　　刘安星出门接了电话，回来后皱着一张脸，满脸纠结。

　　林钦万已经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见他这样，不觉有些好笑。

　　许巍问他，“你脸干嘛，这么抽搐做什么。”

　　“我妹打来的，问我咋还不回去，她已经准备好零食要和我看电影了。”

　　刘安星是个妹控，在学校里，他是蔡汶的追随者，一回到家，能治得住他的只有他那个还在上初中的妹妹了。

　　大家都知道刘安星对他这个妹妹有多疼爱，许巍点点头，“那你回去吧，别让你妹等急了。”

　　“那，老大这？”

　　许巍赶他，“行了行了。我会看着的，你走吧。老大醒了我会给你信息的，赶紧去吧。”

　　刘安星转身往外走，三步一回头，“那你要照顾好老大啊。”

　　许巍不耐烦的点点头，见他还走不干净，变了脸色瞪他。

　　刘安星见他这样，赶紧往外跑，然后又跑回来指着林钦万，“你可别趁我不在对我们老大做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会打你的！”

　　“好。”

　　刘安星看他乖乖点头，安了心，在许巍要过来打他之前冲了出去，“啊！我走！别打我！”

　　医生不紧不慢的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房里除了蔡汶，林钦万和许巍，没有别的人。

　　其他人都被许巍赶回去了，留他一人照看着。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发松松垮垮的扎着，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有股不一样的韵味。

　　她走到床边，拆了棉签，一点点把血迹给擦掉。

　　蔡汶估计感到了疼痛，不自觉抽了下眉毛。

　　许巍一看，“他妈能不能轻点！”

　　医生听见，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下加了点力。

　　“草！”

　　“再吵给我滚出去。”

　　医生下了通牒，许巍瞪了她几眼，一脚踹倒脚边的椅子，在医生看过来前弯腰捡起来坐下。

　　***

　　医生处理好了伤口，跟林钦万说了下注意事项，就拿起东西推开门出去了。

　　许巍走过去看了两眼，转头瞪林钦万，“我们老大会搞成这样是你弄的，医药费什么的你先包了。等老大醒来，我会去找你要精神损失费的，你先走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林钦万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不打算和这几个人扯上什么关系。少年这样是他造成的，于情于理，他得看着少年处理妥当。

　　现在处理好了，对方也只让他赔钱，想着破财免灾，以后也不用再见到这些瘟神。

　　于是打算出门交了钱，就当这是场由他而起的意外，赔偿也赔偿了，自己以后估计也和这些人不会有联系。

　　刚刷了卡，冲医生道了声谢准备走掉。

　　许巍就冲了出来，叫住他，“喂！我有点事，老大给你照顾。等他醒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冲出两步又走过来扯下林钦万的校牌，看了下，收进了怀里，“校牌我先留着，处理好了再还你。”

　　林钦万刚想问他叫什么，许巍已经不见了身影。

　　有些无奈，林钦万向医生要了本杂志，走回房里，坐到椅子上，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

　　蔡汶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林钦万坐在软椅上，骨节分明的手上捧着本杂志，蔡汶可以看见他五官精致的脸，脸上温和的眼，翘挺的鼻，和薄而粉嫩的唇。他在轻轻的笑，笑的温柔，不自觉露齿咬着下嘴唇，脸颊处有两个淡淡的梨涡。

　　窗帘被拢到一边，午后的暖阳大把倾泻进来，照在林钦万身上，使他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蔡汶喜欢美人。

　　单纯喜欢美人的外表，所以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

　　距离上一次分手已经有半个多月，学校里大部分的美女都已经领教过了。

　　上次抢了高二年级一个学长的女朋友，那个学长在高二很有威望，所以他在高二引起了一阵轰动。

　　蔡汶其实是不喜欢引起轰动的，流言却总是因他而起。

　　他本想清静一段时间，也很久没遇见让他看一眼就喜欢的人了。

　　他咽了下口水，眼中闪着占有和欲/望的光。

　　猎人放下猎/枪，结果猎物出现了，那猎人是追，还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