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及笄典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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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到了及笄这日，郁家上下全都忙开了。郁清浅一大早就被一大群丫鬟嬷嬷围在房间里梳妆打扮，被折腾得差点驾鹤西去，心里除了吐槽也没有办法，只好不停地告诉自己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以防自己一时冲动掀桌子走人。吉时一到，简兮和搀扶着郁清浅一步一步走入宗祠，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叩拜郁家列祖列宗。三叩拜之后来到前厅给家中长辈行礼。
刚刚进入前厅，郁清浅就被满屋子乌泱泱的人吓了一跳。虽说早知道郁之年为表对这个女儿的重视要大宴宾客，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郁清浅给自己打气：“没事儿，原来自己在全校同学面前演讲的时候人可比这多多了，把他们都想象成西瓜好了！”于是迅速镇静下来，款款走到正位前给陈老太君和郁之年、沈若行叩拜礼。陈老太君为郁清浅绾发，插上一支鎏金八宝簪，表示成年，礼毕。
接下来就是宴客环节。郁清浅回房脱下层层叠叠的礼服，换上一身简约清雅的装束回到会客厅。郁家甚少举行大型宴会，这次为郁清浅而操办的及笄典礼，也显示了辅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在京的文武百官基本上都携家眷前来赴宴，一时间清幽的郁府倒是热闹至极。郁清浅原本就不擅长应付这些场面，何况这又是跟现代习俗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古代，只得小心翼翼跟着郁之年给一众男客见礼过后，又随沈若去另一边招待女眷。虽然自己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毕竟也不能给郁家丢脸不是！
就在郁清浅笑到脸快僵了，准备偷偷溜回房间休息时，丫鬟来报皇上带着瑶妃驾到，郁之年派人让她去前厅见礼。郁清浅深吸一口气，拍拍脸安慰自己：“既然是姑姑来了总是要去见的，顺便看看那皇帝老儿长得啥样！”刚到前厅，正碰上乌泱泱一片满堂宾客下跪，郁清浅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随即稳稳心神走到沈若身边，盈盈俯身跪下：“臣女郁清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瑶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只听面前的人低沉开口：“你就是辅国公的小女儿？抬起头让朕看看！”郁清浅抬起头来，心知与皇帝对视可是大不敬，便微垂着眼眸。见面前的少女落落大方，神色恭敬又不带丝毫怯懦，皇帝开口道：“辅国公果真教女有方啊！都起来吧！”“谢皇上！”郁之年谦虚道：“小女拙劣，皇上过誉了！小女及笄礼竟能得皇上亲至，臣不胜荣幸！”皇帝笑着说：“朕知晓瑶儿与你这个兄长从小感情甚好，瑶儿的侄女也算是朕的侄女了，如何能不来？”“臣不敢！”众人听了心里暗暗惊道：“看来这瑶妃在后宫的确是圣眷正浓啊！”正想着，瑶妃笑着对郁清浅招招手：“浅儿，来姑姑这里！”说着，褪下腕上的一对血玉镯，道：“如今浅儿长成大姑娘了，姑姑也没什么送的，这镯子是前些日子五凤国进贡的上好血玉，你便收下吧。”说完又看向皇帝：“皇上，您赏给臣妾的这血玉臣妾可是给侄女儿做及笄礼了，您不会不依吧！”皇上温柔开口道：你倒是对侄女儿疼爱的紧，总共就两只血玉镯子，朕可是都给了你，自当由你！”郁清浅看了看沈若，见母亲点了点头，才开口道：“谢皇上，谢姑姑。”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站起身对郁之年说道：“时辰快到了，朕也该回宫了！”说罢命人将贺礼抬了进来，便带着瑶妃回宫去了。
不一会儿，又有家丁来报左相帖至。郁之年又是一愣，只见左相府管家前来，笑吟吟地对郁之年说道：“听闻辅国公府小姐及笄，我家大人原本准备亲自前来，奈何前不久奉皇命巡视山西大营，便令小的前来献上贺礼，恭祝郁小姐生辰。”郁之年立即笑道：“多谢左相挂心！管家坐下喝口茶！”“不麻烦辅国公了，府里还有事，礼送到就好。”郁之年也不强留，把人送至门口，宴会继续，自是不提。
见郁家正是如日中天，除了皇帝，连甚少参加官员聚会的左相都送来贺礼，众人更是纷纷巴结交好，上前恭贺。郁清浅向来不待见这些，本打算溜之大吉，沈若却让她去带领各官家小姐去花园赏莲，想着也让她能有一番结交。众千金来到后花园，满池的荷花开得正盛。众人三三两两一群，或立或坐，或赏景或闲聊，好不热闹。郁清浅不喜人多，何况都不认识，便一人站在假山旁，观赏着红绿交映的荷花，不由想起周敦颐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郁清浅突然有临风而颂的感觉，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后果就是——
“好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郁小姐好才气！”郁清浅闻言回头，只见眼前清俊一人，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也配称得上才女！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罢了！”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酸刻薄的话语。郁清浅看到面前男子腰间坠一块龙纹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觉”字，再观其年龄穿着和气度，想着这位就是五皇子云觉了，于是立即福身到：“清浅见过五皇子。”至于刚刚旁边那位出言讽刺的女子，也不知是哪家小姐。郁清浅本就不愿与人争执，便带着婢女走向别处。“喂！本郡主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郁清浅双耳不闻，径直走开。没想到那女子竟冲到她面前，盛气凌人道：“果真是山里长大没规矩的，本郡主跟你说话竟不理会！”郡主？郡主了不起啊！不过这南郢可有好几个郡主，不知这一位是哪个蛮横的丫头！心里这样想着，郁清浅面上却淡淡笑道：“郡主刚刚可是在和我说话？我叫郁清浅，不叫‘喂’。”附近的小姐听到了，都掩嘴轻笑。那女子更加气盛：“那现在你知道我是在和你说话了！见了本郡主还不行礼！”郁清浅心里暗恼：“这还没完没了了！我还真不想给你行什么破礼！”于是又开口道：“郡主刚刚也说了，清浅自幼在山里长大，这礼数还不甚明了。”面前的女子没想到郁清浅好一张伶牙俐齿，本来见她今日出尽风头，居然还得到觉表哥的赞赏，更是气愤不已。眼角撇到云觉正在一旁，便柔柔朝他开口：“觉表哥，你可看到了，这郁清浅竟对我无理！”说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郁清浅见了，浑身鸡皮疙瘩，暗道：“这可真是影后级别啊！原来好端端跟我过不去是为了他！”想着好气又好笑，“又不是我主动跟他搭讪的！”“湘儿！不要胡闹！”云觉轻声道，语气轻柔却有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湘儿？看来这便是皇后娘家姐姐的女儿明烟郡主白湘儿了，想不到竟养的如此骄纵。白湘儿没想到向来温柔的表哥居然让自己不要胡闹，心里不由得对郁清浅又恨上了几分，正准备开口，一人出声道：“眀烟郡主，郁家小姐进京时日尚短，今日又是她的生辰，眀烟郡主还是莫要计较了。”没想到还会有人为自己说话，郁清浅一愣，望向刚刚开口的女子。只见一人肤光胜雪，细致清丽，眉目间却隐然有一股英气，郁清浅虽不知她为何要帮自己，但见对方眼中满是真诚，遂颔首致意。恰逢大嫂青苏来唤众人去前厅用膳，便各自前去。那女子走向清浅，自我介绍道：“我叫韩映绥。”原来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怪不得如此。郁清浅含笑回道：“刚刚多谢韩小姐了！”“别韩小姐韩小姐地叫了，叫我映绥吧。我刚刚也是看不惯那白湘儿太过盛气凌人。”王侯将相家竟能出如此直爽豁达的女子，郁清浅对她分外有好感：“那就多谢映绥了！我们一起去前厅吧！”二人同走，相谈甚欢。
宴会过后，宾客陆续走尽，郁清浅只觉得累，第一次体会到宴客应酬是如此耗费体力的一件事，只想赶快睡一觉才好。沈若也看到女儿疲惫，略微叮嘱几句便让她回房了。郁清浅不习惯人服侍，打发了丫鬟美美地洗了个澡之后，穿上自己特有的睡衣，头刚刚挨上枕头便陷入深眠，浑然不觉月光照着床前一个颀长的黑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及笄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