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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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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那里就简单多了,客星洲随便说了一个理由,他就告诉他,李选侍前几天跟太子说□□殿有鬼祟闹事。
伺候皇长孙的两个太监一个疯了,一个抱着一只剥了皮的死猫跳了井。
这两天,皇长孙又病的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虽然他命大,最后没怎么样,可是如果不将鬼祟除掉,这件事发生一次,难保不发生第二次。
她已经请了一位很有名的道士,想给□□殿还有朱由校驱邪,希望太子能答应。
太子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再加上宠爱李选侍,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李选侍又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传扬出去的好,不然大家知道皇长孙的殿里闹鬼,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太子自然答应,所以这件事到现在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已,当然其中就包括魏朝。
“你问这个干什么?”魏朝觉的客星洲古里古怪的。
“没什么,就是好奇。对了,好长时间没看见我姐了,她还好吗?”客星洲赶紧岔开话题。
说起客印月,魏朝的理智显然败给了感性,竟然非要立刻拉着客星洲回去见客印月,理由是她想他了,这些天一直在跟他念叨他。
客星洲担心朱由校担心的跟什么是的,哪有时间回去见客印月,答应过两天一定去见客印月,他急匆匆的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赶紧找到小豆子,他终于知道这掩月堂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掩月堂其实是以前宫里唱戏听曲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因为道路偏远,大家便改在了别的地方,那里也空了下来。
从这毓秀宫到掩月堂,要走很长一段路,还要做一段船才能到。这种被大家遗忘的地方,也就是小豆子这种号称无所不知的人才知道一二,要是换了其他人,可能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无比感激有小豆子这样一个室友,客星洲赶紧收拾东西,直奔掩月堂。
薄暮时分,斜斜的夕阳照在老旧的建筑上,投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掩月堂独立在一座湖中小岛上,周围全是杂草跟树木。现在是冬天,那些草跟树木都凋零了,看起来就像荒岛废墟一样。
也幸好是冬天,湖面结了半米后的冰,客星洲可以不用船,就到了掩月堂。
很奇怪,这里关着朱由校,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把守。是觉得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客星洲有些疑惑。
再仔细看这掩月堂,他更惊讶了。这掩月堂的大门、窗户全被钉死了,不但如此,上面还覆盖了整整三层厚厚的黑布,看起来诡异不已。
朱由校真的在里面吗?这里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人生活的地方,养一只鬼还差不多。
正犹豫着,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发现湖面的对面好像有两个人要过来,他赶紧躲在了一边的建筑后面往那边瞧着。
是他在毓秀宫见过的那个老道,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道士,道士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似乎是来送饭的。
越来越近,客星洲开始能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师父,娘娘让你施法,让皇长孙忘掉以前的事,只听她的话,你什么时候施法啊?这时间可快到了。”年轻的道士问旁边的道士。
“我不是正在施法吗!”老道士高深莫测的道。
“把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就是施法吗?”年轻的道士有些不懂。
“黑屋子?这黑屋子可厉害着呢,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亮光,要是把你关进去,不出三天,我就算让你去杀你娘,你也会去做。”老道冷哼一声道。
“这么厉害。”年轻的道士一咂舌,“那皇长孙都关了四天了,不会已经疯了吧!”
“没疯,不过也不远了。我估计就在这两天,他就会按我说的做了。”老道士有些得意的道。
客星洲听完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这老道士的打算了,不由的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听说过这种黑屋子实验,里面的人会被剥夺视觉、听觉、嗅觉等感觉,没有时间观念,进去三天的人却好似过了半个月一样。而且越到后来,他们会越崩溃,甚至可能会精神错乱、通过自虐来证明自己还活着等等,可谓歹毒不已。
这道士竟然想出这种办法让朱由校来听从李选侍的话,根本就是想把朱由校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个没有意识的傻子啊!
自从上次辣椒事件以后,这些天他一直提防着李选侍报复朱由校,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真想出去把他们打的连自己爹妈都认不出来,可是……咬牙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力,客星洲这才忍住没动。
这面,两个道士已经来到大殿外面了。
“皇长孙殿下,谁是你的生母?”老道士朝里面问道。
里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李选侍。”朱由校已经开始屈服,遗忘自己的身世了。
老道士很满意,“这就对了,李选侍生你养你不容易,你可以一定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听她的话。”朱由校重复着,不知道是说给老道士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老道士再接再厉,“是谁指使你跟皇上说想要一位太傅的?”这是李选侍一直烦恼的问题,以前朱由校很乖的,可是最近,他却开始反抗,弄得她灰头土脸,她觉的肯定有人在背后跟她作对。
听见这个问题,客星洲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朱由校会不会说出他,万一真的说出来,估计他也活不过今晚了。
朱由校似乎也很挣扎,发出呵呵的声音,想说又不想说,最后“啪”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然后就是狂风骤雨一样的敲门声。那一下下□□撞击木板的声音,让人听着都疼。
“哼,还不肯说!”老道士哼了一声,示意年轻的道士把饭菜从下面的缝隙里推进去,“再关两天,保证你什么都说出来”。
“不要,不要……”朱由校绝望的拍着木板,他想出去,他不要在这里,他好怕,怕他会受不了,怕他会把客星洲说出来。
老道走了,客星洲立刻跑了过来,“皇长孙,是你吗?我来看你了。”他拍着木门急道。
里面的拍击声更剧烈了,还有一声声痛苦的嘶吼。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客星洲四下观望,发现另一边有一个人头大的石头,他搬起石头,来到旁边的一个较远的窗户,狠命的将那石头朝窗户砸去。
一下,窗户上的木板裂了一个大口子,再一下,窗户呼啦一下,被砸开了。
“皇长孙……”客星洲朝里面喊着。
还没喊完,一个头发散乱,满手鲜血的少年就扑到了窗口一把抱住了他,那力道大的几乎把他勒断。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拍着朱由校的后背,想让他放松一点。
朱由校的喉咙咳咳作响,半晌,才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涕泪交流,声恸四野。
客星洲知道他这是在发泄,能发泄说明还好,要是连发泄都发泄不出来,这人可能就真的废了。
“没事了,没事了……”他尽可能的温柔了声音,安慰着朱由校。
朱由校直哭了半个时辰,哭的眼泪都干了,这才稍微停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他泪眼矇胧的道。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客星洲感觉到了莫大的信任与责任。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来,或者自己来晚了,朱由校会变成什么样。他只庆幸,自己来的不算晚,还有,下次决不能发生这种事了。
“是我太心急了,差点害了你。”客星洲也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看似很管用,可是却贪功冒进,这才造成了今天这种结果。
朱由校摇着头,他知道客星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只是他自己不争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