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之道》商绫

8、第6章：我自巍然不动

　　沈意走在路上，面色平静。
　　方才那位胖大婶的话，并未给他带来任何不快。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短发，低低的说了两个字：“麻烦！”
　　此后一路上，他都若有所思，路上的行人开始时不时的出现，或是对他指指点点，不然就用鄙视的目光看看他，这些他都混不在意，面色除了被太阳照射太久，变的通红外，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神情。
　　进城那会，守城士兵对他印象，也不怎么好，却还是让他进了城，没有过多为难于他。
　　进了城，沈意视线一直，在街道两边流转。倏地，他在一处停下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里看了一会，神色惊愕。
　　他视线的方向，是一个随风飘扬的旗子，但让他注意的，却是旗子上面的东西。那东西似字非字，似画非画，实在叫人拿不准，是个什么。
　　“那不会是字吧……”
　　沈意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声音只有他自己听的见。
　　继续无视周围行人，无视一切眼神，以及一切言语。他加快了脚步，寻找着什么，很快，道路旁一家酒楼牌匾，让沈意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
　　‘洪记酒楼’，牌匾上的字。他认得这种字，是繁体。
　　舔舔唇，让迟迟得不到水滋润的嘴唇，湿润起来。他忍住不停叫嚣造反的胃，厚着脸皮，在各个摊位上，拿起东西观看，问完价格，发觉并不是真正价格，不厌其烦的和他们周旋，摊主烦躁的报出，真正价格之后，却不买，让摊主一口气堵在那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如此问了两三家，其他摊主都看出来，这个剪掉了头发的男人，是在打听这些东西，真正的价钱。
　　那些摊主再不甘愿，但有了其他摊主，被他说的烦不胜烦的前车之鉴，再说这些东西，也只是看他不顺眼，才提的价，告诉他真正价格，不会影响任何。
　　等到沈意走到他们摊前，他们都咬牙切齿的，不等沈意开口问，就主动报出每样东西的价格。
　　问了一圈下来，他对这里的物价，有了一个了解，对货币面额也差不多知道，要如何计算。这里主要货币，还是金银铜，并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目的，是打听玉佩的价格。
　　系统说过，帮他最后一次，就是给了他一块玉佩，为了不被坑的太惨，还是做些准备的好。
　　沈意继续在各种摊位上游走，不着痕迹的打听想要的信息。
　　不多时，他问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男子跟前，这位男子额头右侧，有一个豌豆大小的黑痣，痣上一根毛，稍稍垂下。这男子笑着开口：“小兄弟多大年纪，瞧着可真俊。”
　　沈意面带微笑，从容的说：“不小了。”
　　男子神色一僵，只是一刹那，他就再次笑着开口：“小兄弟瞧着年轻。”说完，他话音一转，“你这打听这些东西，不是要自己做买卖吧。”
　　“仅是爱好罢了。”沈意看了他一眼，拿起一盒胭脂，“这胭脂瞧着不错，卖多少价钱？”
　　“这可不便宜，二两银子。”男子依然笑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美好。
　　“能猜出来。”沈意把胭脂放回原处。
　　沈意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大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没有再注意他，沈意去了对面的一家铺子，继续询问。
　　又询问了几家，正好经过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小孩，看着十一二岁。那小孩只奇怪的打量了几眼，沈意的穿着，对沈意的短发，却显得好奇，使他多打量了几眼，也仅是如此。
　　沈意视线扫过，已经走过的小孩腰间，思索了些什么，不经意间，见到旁边一个摊主，神色羡慕的追逐着，那位小公子的玉佩，那副模样，分明是知道这个玉佩。
　　他装作羡慕的模样，小声自言自语，音量正好能让那位摊主听见。
　　“那玉佩可真美。”
　　那位正神色羡慕的摊主，听见了。他收起脸上的羡慕，嘲讽开口：“穷鬼！一般玉佩你都买不起，还肖想呢！”
　　这个摊主，沈意刚才接触了，知道他特喜欢显摆。
　　“谁说我买不起，我只是不想买而已！”
　　那摊主听见沈意饱含怒意的反驳，顿时冷笑起来，“知道那玉佩价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另一个摊主听了这话，好奇的问了一句，“多少？”
　　“刚才那位小公子佩戴的玉佩，最少一千两！”
　　那个摊主听见这价格，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快摆出了不相信的神色，“你又是如何知道，可别要信口开河！”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大户人家当小厮的日子，不知道见过多少！见识短的，什么都不知道！”最先开口的那个摊主，气急败坏。
　　质疑的那人有点动摇，但还是有疑问，“这价钱也太离谱，怎么可能卖到一千两。”
　　“只能装饰的当然卖不到，我说的是有特殊功效的玉佩！那小公子佩戴的，分明就是有特殊功效的！我看的真真的，那玉佩里有东西，只有特殊的玉里才会有东西！”那人被气的差点冲出来，跟质疑他的人拼命。
　　听到这里，沈意没有再听，也没有再打听这些摊位上的价格，他往回走，来到了一家当铺。
　　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在打着算盘。沈意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子。“麻烦一下，找你们掌柜。”
　　那人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鄙人就是。”
　　沈意没再多说，直接拿出玉佩，推到掌柜眼前，“死当。”
　　掌柜打算盘的动作一顿，抬头打量了沈意一眼，对这个打扮古怪，衣料却是上等之人，能拿出这等宝贝，并不显得惊异。思来，是把他看作落魄公子罢。
　　“若是死当，客官属意多少银两？”掌柜拿起玉佩，细细观看。
　　那玉佩通体透亮，色泽莹润，玉里有一物，似树叶，似花朵，又似虫子，有时看着又似动物，不能真正区分。正是先前被谈论的，那种价值很高的玉佩。
　　“明人不说暗话，掌柜必是识得此物，给个价吧。”沈意似笑非笑，整个人气势凌厉，使人不由自主，忽略他的年龄。
　　“两千三百两白银。”
　　“两千两，外加一套宅子，不必太大，只需在这镇里即可。这点小事，想来掌柜只身就可办妥。”沈意双眼满含笑意，话中之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掌柜的笑了，“这是自然。客官是要银票，还是……”
　　“付给我一百两现银，剩下都换成银票，我可只要一百两面额的。”沈意自觉接话。
　　“客官稍等。”掌柜的没再问其他，进了内院。
　　沈意等了半刻钟，掌柜拿着一个银袋出来了。沈意接过银袋，也没看，直接收好。
　　看到掌柜略带诧异的神情，沈意微笑，“宝珍阁，我还是信得过的。”
　　掌柜的听了这话，笑容真诚了许多，“事情办妥，还不知何处寻你……”
　　沈意报上一个客栈名，掌柜默了刹那，随后恢复常态。
　　见掌柜有出来相送的意思，沈意制止了他，自行出门去。走到客栈门口，瞬间换了一副表情。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面带哀色的跨出门槛，步履缓慢的离开当铺，走到和当铺有段距离，他回头望了望当铺。随后咬咬牙，大步离开，没再回头。
　　正在一处摊位上，挑选物品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之物，起身离开，正好是沈意离开的方向。而这个男人额头右侧，有一黑痣，痣上生长有一根毛，微微垂下。
　　似有所感，沈意停住，就要往身后看，但不知为何，却忍住了。他抬步前进，再没有回头动作。
　　来到同掌柜说好的客栈，要了一间带窗户的上房，叫了吃食送进房里，他扔给送菜小二二两银子，吩咐他去替他购置几身衣衫，各种样式都买上一两套。
　　小二当即答应下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几眼，就要推门而出。
　　不想，沈意叫住了他。
　　“慢着。”
　　小二停下脚步，回身询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要是有人向你打听我，你把那人模样说给我听，不要透露关于我的任何，可明白？”沈意又拿出一两银子，在手里一掂一掂。
　　小二贪婪的看着，沈意手里的银子，连连应道：“小的记下了，客官您尽管放心。”
　　沈意牵着嘴角看他，一把收住银子，放在桌上。小二就要伸手去拿，却被沈意拦住，“你只要把打听我那位的模样，说与我听，这就归你了。”
　　小二有点不舍，但还是连连点头应是，关门之前又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银子。
　　没有收起银子，沈意坐在桌前，往茶盏里倒上茶水，一饮而尽。又喝了好几杯，这才执起筷子，安抚饥饿多时的胃。
　　觉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下楼叫人撤下饭菜，又叫了一桶热水，让他们送进房里，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沈意把窗打开一点，站在窗边停留了一段时间，不知道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