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祝君长安》阿布多端

12、风起（2）

　　一转眼，一部名为《开学了》的人间惨剧在在华夏大地上轰轰烈烈开展来，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血泪漂撸。
　　倒数三日时，王京开始唉声叹气，每日来找顾慕城玩耍时好歹也记得带上作业本了，陆昊天属于混在痞子群中的三好学生，盘靓条顺脑子好，人家很阔气的把简洁明了的答案甩了过来，王京、顾慕城
　　这两个学渣狠狠的连抄带对比答案。王京倒是想马虎对付过去，毕竟没有老师会真的看暑假作业，奈何顾慕城太较真，就连想趁着最后几日狠狠去K歌通宵的陆昊天也被拽着留在顾家，回答诸如“这个数字是在怎么得出来的？”“为什么这种推演方式不对呢？”这种问题。
　　报名那日，王京两眼发直的瞪着顾慕城，哭嚎道，“老子的暑假啊！多么美好的最后三天的暑假啊！就被你小子给毁了！！”
　　顾慕城拍开他委屈的手指，道，“得，别演了，昊天都没说话呢，你这个一直抄作业的渣渣有啥不平的？！”
　　三人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顾慕城把小栀子暂时托付给林大娘暂时看管，三人就去了学校缴纳续费报名去了。
　　班主任看着这三人进来，眼皮一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陆昊天依旧是行走着的一朵花，不自觉就招蜂引蝶，王京似乎瘦了一些，也少了几分嬉皮笑脸。而让班主任最难形容的顾慕城，一直阴沉的少年面容也清朗了许多，看着和小胖子说话时，还露出淡淡笑容来。
　　班主任往外看看天空，天气清朗，不似阴风大作的妖孽天。
　　顾慕城记得这位初中三年的班主任，那三年里，一直对他是严词厉色，恨铁不成钢，但确实是没有说过任何人身攻击的话，即使知道他是私生子之后，也居然安慰过他说，“出身不能选择，以后的路要靠自己去走”等等。
　　那时候他如何听得进去，此时回想起来，这位老师倒是难得心底正直没有偏见。
　　他很是恭敬了叫了声“老师好！”又关切的问道，“老师暑假过得好不好？去哪里度假了？老师不要太劳累……”等等。
　　班主任吓得够呛。
　　三人交了钱，领了课本，出了教导室。
　　科室内其他老师羡慕道，“胡老师，这是你班的学生啊？三班还是四班的？叫什么啊？这么有礼貌，我们班那些小子们能叫老师好就不错了。”
　　班主任姓胡，乱乱点头，突兀说道，“耿老师啊，你帮我看看，外面是不是起风了啊，怎么这么冷？”
　　耿老师探头望了望，怪道，“没有啊，一丝云都没有，哪来的凤！”
　　校园门口，王京绕着顾慕城转来转去，像是第一次见到维纳斯神像似得，“你中邪啦？还是又有啥捉弄老胡的新法子啦？”他挤眉弄眼的凑上来。
　　顾慕城瞪他，道，“你才邪了心眼了，那是胡老师，人很不错，尊敬点有错？”
　　王京怪叫道，“上次往粉笔盒里放蛇崽子可是你出的主意！”
　　顾慕城道，“哦，那我就不能改邪归正了？人家令狐冲还能弃华山派投入黑木崖的怀抱呢，我就不能猛回头当好学生啦？”
　　王京哇哇叫道，“你啥意迹闵兑馑迹∩洗慰墒俏野锬惆焉叻沤郾屎械模∧愀鏊澜囫敝⒒颊撸∽约撼隽蒜戎饕獠豢隙只谷梦依矗衷谒凳裁雌低睹鳎硬鹎攀遣皇牵
　　他转头去拉陆昊天帮忙，陆帅哥站在一旁冲着来来往往的妹子们微笑，此时矜持的用手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道，“人各有志，兄弟不可强求，节哀。”又转向顾慕城道，“慕城兄从此踏上正途大道，可喜可贺，期愿早日修成正果。”
　　顾慕城哈哈大笑，王京气急，直接撞了过去。
　　炙热晴空下，车水马龙，偶然闪烁的几道强光并不会引起人们注意，更何况是此时打闹的少年们。
　　校门口斜对面一家小小的文具店门口，停泊着一辆破败的黑色大众，两个中年男人窝在车子前头，手里的相机拍个不停。
　　一个男人嘟囔着，“确定要拍的是那个蓝色牛仔裤的小孩子吗？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啊，有啥好拍的。”
　　旁边那人说道，“拿钱办事，少废话。”

　　三人闹了一阵，已经过了午时，此时还未吃过午饭，饥肠辘辘的。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有些耐不住了。
　　王京冲着走过抬头瞅他们的行人恶狠狠瞪着，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挖眼珠子！”行人脸色大变，匆匆走开 。
　　转头便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说道，“走，去我家吃饭去！”
　　王家离一中最近，骑自行车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以往顾慕城没有去过王家，他比较离群，即使和一中里的中二叛逆生混在一起，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发泄的途径罢了。
　　他们抬脚走了几步，顾慕城猛地一顿，问道，“那个李……李玉成，是住在你们家？”
　　王京爽快点头，道“是啊，他和我哥哥一同回来的，过来褚城玩，住酒店还不如住我家方便呢！”
　　顾慕城神色淡淡道，“那我不去了，我去小卖店买个盖浇饭就好。”
　　王京着急道，“别啊，你又怎么了。那天不是都说开了吗，你那么说李哥，李哥还不生你的气，你倒是记恨上了。再说了，现在这个点，他们不一定在家呆着呢，或许去郊区飙车去了。”
　　顾慕城还是神色淡淡道，“算了，还是不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到底为啥啊！你不喜欢他，不理他就是了。”王京气了。
　　顾慕城望了望天空，高深莫测道，“这种深刻的问题，你小孩子还是不要问了，简单地说，我和他气场不和，没有眼缘，见到他就激素分泌紊乱，容易上火，想揍人，你不想我在你家和你家客人干架吧！”
　　王京很是迷惑，嘟哝道，“李哥长得好又很有才华啊……”
　　顾慕城拍拍王京肩膀，语气深沉道，“这人和人相处呢，是要看缘分的，比如说李玉成，甭管他貌比潘安才华顶天了，咱家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对不！比如说你，咱家喜欢你，就能当好伙伴，对不！”
　　王京眼前一阵金星直冒，以前那个只会阴沉脸挥着拳头揍人的漂亮少年，此时一本正经的对着他喜欢他，即使他明白这个喜欢是朋友哥们之间最普通的情分，那也让他心花怒放啊！
　　更何况，这种喜欢还是跟李玉成对比而来的，在他老爹眼里恨不得是亲儿子的天之骄子李玉成，在顾慕城眼里连一块板砖都算不上，这、这、这种对比实在是让人太幸福了！
　　小胖子嘿嘿嘿笑。
　　好哥们！以后你归我王家罩着了~!~
　　陆昊天不耐烦地看着犯傻的两人，说道，“喂，傻子二人组，还吃不吃饭了！我都快饿成扁片了，饿没了我的腹肌，你们赔得起吗！”
　　三人就在小道上找了家清净的快餐店，点了四个荤菜，席间，王京不住的给顾慕城夹菜，说道，“多吃点，多吃点，看你这几天清水白菜的，多没营养。”
　　顾慕城翻翻白眼，好似昨天给他们俩做的糖醋排骨回锅肉什么的是素菜啊！
　　饭吃到一半，王京又颠颠跑去买了瓶果汁，还拧开了递给顾慕城，说道，“我家做饭的阿姨说了，饭后一瓶果汁，胜过海参鱼翅。”
　　顾慕城瞪他，他又不是他女朋友，这么殷勤作甚！
　　陆昊天瞪眼道，“我咋没有？”
　　王京说道，“慕城要补充营养，你都这么大块头了，补啥补啊，浪费钱。”
　　陆昊天气结。
　　饭后到了岔路口，三人分开。
　　顾慕城想了想，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屋去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更不想跟着王京去KTV里嚎叫。他骑着自行车顺着大道慢慢走。
　　秋天里，正是桂花菊花飘香的季节。
　　这个时节，碧空高远，如同静止的海面一般让人瞧了一眼就迷煊其中，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远处还有老鹰，蝴蝶形状的纸鸢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乘风而起，俯视人间，让凡人羡慕不已。
　　人类对世界的好奇探索，是以才制造出各种工具来，让人类足迹遍布五大洲四大海，想飞上高空，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模样，这个念头是自古就有之的吧。
　　才骑了一阵，顾慕城便觉得热潮汹涌，这几天气温剧降，顾慕城身上还穿着长袖长裤。他除了校服，没有几件价格贵的衣服，那几件还是他和顾双艳闹了几次之后才拿到钱去买的。顾双艳有时候会记得给他留生活费，有时候赌兴来了，他们还得嚼着榨菜度日子 ，顾慕城也就习惯了。
　　牛仔裤洗的有点发白，也宽松了，顾慕城双手拢在口袋里，单脚撑在地面上，站在路口发了会儿呆，转开身离开了大道。
　　他漫无目的的在褚城的大街小巷里乱窜，褚城目前还是个中等城市，等再过几年，国家城市发展规划一下来，城市建设各方面巨变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在那十来年里，吸引了上百家五百强外资企业来落户。下一届选举至关重要 ，前世容家险胜，而此后的七四昙洌准遥罴液敛谎谑我隈页撬阂Х嗜獾囊靶摹
　　西区那一块分布着好几家老式的煤矿加工厂，那一带的住房也是二三十年的老房子，风雨侵蚀，墙壁斑驳，住宅也分得很散落，二二三三的行人灰头土脸的，就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的。
　　顾慕城默默看着其中最大的那件工厂车间，看了一阵，掉头离开狭窄的路道。
　　他又骑了两个小时的路程，来到南区，这一带目前是褚城三个商业中心之一，高架桥林立，人流熙攘，顾慕城从桥上往下望去，据说，当年容家大少的车祸，就是在这里，凌晨两点的时候发生的，他们从机场回来路经此处，被早已埋伏好的货车拦截去路，摄像头很不巧的坏了，车牌被遮掩，歹徒逃匿。顾慕城想了想沈狐狸睚眦必报的性子，想来前世李家绝对没有好日子不好过。
　　他一路往回走，看着这城市里全然陌生的风景。顾慕城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怒火和不甘陪伴着他长大，他没有走出他芝麻大的世界好好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此时也只觉得满心沧桑。
　　他想，华人老了老了，都想落叶归根，我也老了，我的根呢？在哪里呢？
　　我就是那画皮里的妖精，皮囊里一颗垂垂老矣的心，戴着青春稚嫩的皮，在尘世间再演一出嬉笑怒骂的折子戏。
　　他毫无目的的走着，顺着记忆力若有若无的一些印象，去了哪些记忆深刻的地方。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去看看，看看哪些这些地方当初的模样。
　　在街上闲逛了一整天，日暮落下了，他此有气无力的踩着脚踏板回来，起风了，行人匆匆搓着手抱着胳膊疾步走着，只有大大小小的轿车鸣笛个不停。
　　“叫个什么劲！”他嘀咕着，“堵车也不要乱鸣笛，这点素养都没有！开着桑塔纳了不起啊，老子以后左手宾利，右手劳斯莱斯吓死你！”
　　刚转入街区小道，就看到一辆停在院子门口的黑色桑塔纳，一个男人站在大门口和顾双艳拉拉扯扯，说着什么。
　　顾慕城赶紧踩着脚踏板疾驰过去，这男人很陌生，他前世没有见过的。
　　“怎么回事？”近了，他直接跳下自行车，大步流星气势汹汹走过去
　　打架，不管是真打还是赫人，要紧的就是那股子气势。
　　那三十来岁的男人往后缩了缩。
　　顾双艳脸色一僵，假笑道，“阿城回来了？出去干嘛了？累不累，先进屋去吧，这是妈妈认识的熟人……”
　　顾慕城狐疑地看着男人，熟人？谁跟这二皮脸是熟人！
　　男人也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道，“是慕城吧，长得真是帅气，你妈妈跟我说过你，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顾慕城看着顾双艳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想再追问，这不是她在外面的男朋友，就是赌桌上的赌友。
　　他说道，“那我先进去了，有事就叫我！”
　　顾双艳频频点头。
　　男人看着顾慕城进去，眼神还瞄着少年的背影，色眯眯说道，“想不到哇，你这儿子长得比你好看三分……”转头看到顾双艳铁青的脸色，赶紧赔罪道，“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我有你一个就心满意足了，怎么可能去想别人，这不也是夸你长得好看么！”
　　顾双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低声怒道，“你去勾搭那些个小贱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把心思放正点，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胡话，我拔了你舌头！”
　　男人“哎呦哎呦”的赔笑，低声下气的赔笑了好半天，顾双艳脸色好了些，男人低声道，“你看看，亏我对你这么好，一有了钱，就赶过来带你去吃饭，你还这个样子对我，这也太让我伤心了。”
　　顾双艳脸色好看了些，狐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接的那两个工程还没有到结款时期吗？”
　　男人嘻嘻一笑，凑过来动手动脚，搂着顾双艳盈盈一握的腰肢，笑道，“不说职场的烦心事，我这是赌场得意啊，就昨晚，我可就赢了五千了，这不，一有了闲钱，就过来，带你去吃饭了，我对你可用心了吧！”
　　顾双艳撇他一眼，“你少跟那些莺莺燕燕的牵扯，那才是对我用心了呢！”
　　男人哄道，“又说这种空穴来风的话，我对你可是真真的上心，好了，好了，赶紧去换衣服，我们去吃饭，我在饭点已经定了桌了。”
　　顾双艳婀婀娜娜转身去换衣裳。
　　男子看着女人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道，“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