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西烛》辛禾梓

14、吵架

　　大概半个小时，秦墨尘黑着脸进了卧室。此时我正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吹头发。突然秦墨尘走过来，夺了我的吹风，关掉后说：“赶快吹完，我要休息了。”
　　我抢过来，“你休息你的，我的吹风声音没有多大的。”
　　秦墨尘再次抢过去，“那你出去吹。”
　　“凭什么，大白天的你要睡觉我也得将就你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秦墨尘没再说什么，把吹风递给我，自顾自倒在床上睡了。
　　我吹完头发，看他眯着眼睡着了，见他旁边位置挺空的，就蹑手蹑脚地躺了下来。谁知刚一躺下，秦墨尘就翻个身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警觉地看着他。
　　他的双手刚好放在我身体两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们造个孩子怎么样？”
　　“不……不行”
　　“为什么，你都爬上我的床了，”他很无赖地笑着。
　　“秦墨尘，什么叫我爬上你的床啊，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共用的，你占一半我占一半，地板那么硬你又不去睡，委屈你把我这一半床留出来。”我使劲地推开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反而靠得更近。
　　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低语到：“那就当是我爬上你的床，反正都一样。”
　　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很清脆一声响，我都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秦墨尘揉了揉他的脸，咬着牙说到：“很好，你胆子挺大的。”
　　说完他压下身来，就在我准备再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瞪着我，“怎的，还想打我一巴掌。”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尖叫一声：“你这个疯子，把我弄疼了。”
　　“呵呵，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听话，”口语间还带了些宠溺。
　　我浑身打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大声叫到：“秦墨尘，你这个无……”他捂住了我的嘴，剩下的话都成了乌璐拉拉，待我不吼了，他放开了手，邪魅一笑道：“乖。”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王婶的声音：“夫人，老爷回来了。”沈语晴轻声说道：“嘘，小点声，我知道了。”然后就是一些细碎的脚步声。
　　“好了，戏演完了，可以起来了吧。”我望着面前的秦墨尘，不得不说，他的警觉性还是蛮高的，屋外的那位什么时候来的我却没有一丁店察觉。
　　秦墨尘嘴角有一丝嘲讽，嫌弃般地翻身起来，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你就算真的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想法，要想献身，也要先去学学怎么勾引男人。不过就你这身材，脱光了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我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嘴贱的男人，抓紧身旁的枕头，理智地没有丢过去。“秦墨尘，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一个性无能感兴趣呢。”
　　我本以为这句话说得够毒了，照泡沫剧的剧情，男主角会很愤怒地扑到女主角，捏着女主角的下巴，说到：“那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要是他扑过来，我就可以给他一巴掌了。我都做好作战的准备了，结果男主角鸟都不鸟我，径直出来门，头都没有回过，好像那句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我都怀疑了我刚才是不是说了那句话。
　　经过这件事后，我深刻意识到自己太过轻敌了，竟这么容易就被对方利用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狠狠地反击他。于是，我把床上铺的两床棉被全部取走，决定以后打地铺，再也不睡床了，冷死睡床的那个人。
　　但结果是秦墨尘几天都没回过家，我却悲剧的感冒了。
　　“阿嚏……”我坐在客厅了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沈语晴看了我一眼，“怎么感冒了，是不是床被过薄了，王婶，拿一条被子去少爷房间。”
　　“妈，没事的，被子挺暖和的，我是前几天出去穿得少了感冒的，不用拿了，”我心虚的说着。
　　“不过墨尘这孩子这些天去哪混了，好多天都没有看见了，你们不会吵架了吧，”沈语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吵架，我还想打他呢，他自己不回家，还要赖在我头上。“没有的事，妈，你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的，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阿嚏……”
　　沈语晴嫌恶的看着我擦了鼻涕，“好了，你去吃点感冒药，早点休息吧。”
　　“嗯，那我先上去了，”我以光速回了房间。我宁愿呆在屋子里一天都不出来，也不要陪着无聊的沈语晴坐在客厅聊天。
　　每天这么无聊的生活着，我真的快要看破红尘了。这里真的是深宫大院，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明天就出去疯一天，反正沈语晴也没有要求我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深闺夫人，况且她每天都要出去喝喝咖啡，约个闺蜜聊会天什么的。但是出去又能干嘛，我连个朋友都没得，来这座城市我除了每天循规蹈矩的工作，偶尔有个公司聚会什么的，但别人都是三五成群，郎情妾意，谁会和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走得近。有工作忙，我倒是一个人待得习惯了，现在每天都无事可做，我还真正觉得无赖得紧了。
　　明天还是回家看看老妈吧，虽然每次去看望她的时候，她都说自己过得习惯，最近迷上了打麻将，不觉得无聊。但一想想，没了丈夫，身边还没个孩子陪伴，她能过得舒服吗，不过是说一些让我安心的话罢了。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老爸为什么非得叫我嫁给秦墨尘，他没有考虑过老妈一个人怎么生活吗？
　　还有一件事，我怎么都弄不明白，当时我就怎么和秦墨尘躺在一张床上的。那时也不过是公司的寻常聚会，我喝了几杯，但也没至于醉成那副模样，怎么进的宾馆，怎么就倒在了秦墨尘的床上，又这么巧的我爸和他妈同时找到宾馆来了。我当时没仔细想，就当是巧合，现在想来，觉得一切好像又是刻意安排成这样的。但任我怎么敲破脑袋，我也想不出的所以然来，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财经院校毕业的学生，没有福尔摩斯那般神奇的逻辑推断能力。
　　早上，听见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我想都没想，就把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却是沈语晴，我的神，她可从来就不来这边的。这栋别墅很大，房子修得有点像环形的四合院，所以秦墨尘的爸妈是睡在对面楼栋的。这么大早上敲门，我本以为是秦墨尘那个怪咖回来了，他一般都是晚出早归的。
　　沈语晴目光有些冷，“怎么，墨尘还没有回来？”
　　我不敢打开门，就在门口挡着，可不能让她看见屋内的光景。“是啊，妈，还没有回来呢。”
　　“是吗，我进去看一眼，”沈语晴的语气带了些怒气。
　　“不了，我还没有洗漱好，屋里乱得很。妈，您还是在下面客厅坐会吧，我马上就下来。”我有些心虚，看来今天沈语晴心情不怎么好，可不能惹怒了她。
　　结果沈语晴并不领情，推开门就自己进去了，我心惊不好，还是没有拦住她，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果然我打的地铺还原原本本的留在地上。
　　沈语晴的脸果然一下子变了色，“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了拽自己的睡裙，眼睛转了一圈，解释到：“哦，我睡觉不安分，容易掉下床，所以就直接睡地上了。”
　　“那墨尘在的时候，你们也是分开睡的是吗？”沈语晴直视我的眼睛，我可以看到她眼里的杀气，她是准备把我给灭了。“怪不得墨尘一天都不想回家，你要是不想在秦家待的话，我们绝不会拦你，要不是我答应过你爸要好生照顾你，我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我们秦家就只想取个守本分的媳妇，墨尘的性子野我也知道，但是你一天这么个漠不关心的态度，实在是让我太失望。”
　　“妈，我知道你不乐意我嫁进来，我也只是按照我爸爸的遗愿嫁给秦墨尘的。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秦墨尘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难道你觉得嫁给秦家还委屈了你不是，你不知道多少人挖空心思地想进秦家的门。”沈语晴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好像嫁进秦家我一定要感恩戴德，像个丫鬟一样侍奉他们一家子，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那既然这样，你还是叫秦墨尘和我离婚吧，反正他心思也不在我这，我早些腾出位置让贤。”我突然觉得这样绑着两个陌生人有什么意思，老爸，这么做你也会原谅我的，对吧，你也是希望我过得幸福的吧。
　　沈语晴一巴掌就打了过来，“这是你跟你婆婆说话的态度吗，从小你妈就没有教过你怎么尊敬长辈吗？”
　　我摸了摸被打的那边脸，看了看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妈，我尊敬你，但你有尊敬过我吗，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连我亲生父母都没有打过我一次。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教训我呢，你首先应该管教的不是你的儿子吗？”
　　我没有再看沈语晴一眼，这座囚笼我也不想再待着了。我推开门，跑了出去，在卧室门口，我看见了秦墨尘，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任何话。
　　我就这么一路跑出了秦家大门，站在门口的我，却一脸茫然。我要去哪，我能去哪。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听到一阵鸣笛声，我转过头看了看，是宋云汎，他冲我笑了笑：“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