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C南

3、第二节

　　东厅夫人之所以在那样极力地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庄主除了想要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之外，也皆因叶李联庄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就是身为前任庄主老爷的子嗣如不能继承爵位的话就只能离开总庄到商号做掌柜从此远离权力的核心就连统管一方的长老的比不上。
　　试问，又有谁人甘心？时间的人谁不想一览众山小？
　　东厅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名唤紫其，长得倒是清秀也聪慧明敏，可惜是个哑巴。只是她并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后来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就不现今宇佳、文佳共同迁入中厅，而中厅最近的处所就是正厅，西厅与中厅相距颇远，西厅夫人自然很不舍得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既然是已经定了下来的事情，自己也无力改变，只好随它去了；大会之后正品夫人和西厅夫人都来过西厅看望和劝慰。
　　中秋一过天气就转向寒冷了，西厅夫人也顾不得再吟雪咏梅，准备了些上等的羽绒与绸丝要给宇佳、文佳做寒袄，身边的丫头都不在，碧云也到厨房传饭。正殿里紫金炉里点的是茉莉香，这是一种特制的香，墙上挂着字画。低着头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云儿回来了，随口说：“怎么去了那么久？”
　　“哟，妹妹长本事了哦，把我当下人了！”
　　西厅夫人一惊，忙抬头看时原来是东厅夫人，边收东西站起来指着正位道：“夫人请坐！”东厅夫人倒是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走到正位坐下，故做亲切之态的东拉西扯；西厅给她倒完茶后就在一旁坐了下来。东厅夫人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才靠近西厅的耳朵神神秘秘的说了一番话；西厅夫人在心里暗自思量：这个狠毒的家伙！未等她开口，东厅夫人又说：“你想想，人家深得老太君的宠爱，母亲呢又是正品夫人，你文佳拿什么跟他斗？莫若依了我，我保你不吃亏！”
　　“上得去是他的造化，上不去是他的福气；我何苦去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西厅从位子上站起来拍拍双手，说得漫不经心，准备又缝衣服，东厅只好陪笑：“唉呀呀，妹妹你真是，我哪是那样的人呢，我是说让他犯点错就行。”
　　“人家犯不犯错与我何干？我却是为何要让人家犯错？夫人还是请回吧，我还得做点针线活呢。”
　　“你!\"东厅夫人蹴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气得脸红耳赤，指着西厅一时语塞。刚巧碧云回来了正在门外呢，听得大惊失色，于是假装没听见急忙忙的撞进门来：“传饭了，夫人！”才抬头作惊讶之态：“原来东厅夫人也在！”
　　“你这个无调养的丫头，见了夫人还不跪下？！”西厅夫人向她使眼色。
　　“哦，云儿冒犯了夫人！”碧云忙下跪又朝脸上煽了两巴掌，东厅夫人这才装模作样地走了，后面跟着那个化个大红妆一副阴阳相的丫头金花。待她们都走后西厅夫人才扶起云儿謓怪道：“傻丫头，何苦作贱自己？”云儿见她头发有些凌乱，用手帮她拨了一下边说：“以后，还是躲着她点好！“
　　东厅夫人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窝火无处发泄，在长廊上不看道的乱走，刚好就有一个小孩撞到她的怀里，她张口便骂：“哪个该死的狗杂种......”见是东房夫人的儿子宝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吓得宝佳哇哇大哭，任凭她拖着往东房而去，边走边骂。
　　按理说东房夫人的出身比东厅夫人高贵些，她父亲是县令，可是她一嫁进叶李联庄父亲就被革职查办差点连累到了庄里，经过正品夫人多番周旋才保住了她父亲的性命，而且她嫁的又是老夫人房里的姨奶奶生的儿子，所以在庄中一直身卑言微。东厅夫人为人从来就人未到声先到，才到东房走廊就大叫：“没了天良的小娼妇，你给我滚出来！”东房忙出来看，见宝佳在东厅夫人手拉纂着，泪流满面，便略知一二，忙跪下：“如果宝佳年幼无知冒犯了夫人您，我向您赔罪，求夫人宽宏大量！”不一会就把头流出血丝，东厅这才解了恨，放开宝佳，趾高气扬的离去。
　　金花刚才都不言语，这才说话了：“夫人，您这是何必呢，宝佳撞到您，是您的不对才是！”
　　“臭丫头，连你也帮着外人！”
　　“我怎么帮外人了呢，你这样解了一时的气却不可一世啊！”
　　东厅夫人听出了话外之音，回过头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您不如去老夫人那.....”
　　东厅会意一戳金花的脑门，一路走一路笑，长而又空荡荡的走廊萦绕着一串串让人发寒的声音。
　　老夫人听得东厅在耳旁风言风语，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西厅是如何如何霸道，如何如何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气得老夫人恨不得立马教训西厅一顿，一拍桌子站起来：“反了她了！”又缓和口气说：“你也别哭了，我且给你作主就是了。”
　　幸而这一切都被老太君听入耳中，忙走出来故作笑脸说：“才刚我听说，西花廊有棵铁树开了花了，你们陪我去看看去。”老夫人和东厅夫人只好巴巴的跟着去了，直恨的咬牙切齿，从此老夫人对西厅夫人的不满又加了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