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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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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不过像今天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地在咖啡厅里谈心还是第一次呢!”她翻开饮品单,指尖轻轻地点上一幅幅图片。
“暖暖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看来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不会太多了。”施安调笑着说,双眼盛满笑意。
沈心暖脸上的笑容很浅淡,淡得如天边的那抹白云般虚幻而不真实。
“暖暖,怎么了?”施安发现了心暖明显的疏离,那抹笑容她以前从未见过,仿佛是把她狠狠地隔离在她的世界。
“怎么了?”心暖低低重复,似自嘲似悲哀。
“你……为什么突然找我?你不是在上班吗?”心暖收敛起全副心神,轻轻地避开了话题,又似在确认着什么
施安在心暖问题刚落的时候神情有瞬间的慌张,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着娇嗔:“出来实习后就一直没见着你,现在见面当然是想你了!”她的笑容很甜,甜得心暖心悸。
“是吗?”心暖问得云淡风轻,心下却在不停地抽痛。
“你是知道了……”她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心暖抬眸看她,眼底无波无澜,犹如一盆死水。
“看来你是知道了。”施安视线对上心暖,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她“啪!”地合上饮品单,娇俏可爱的笑容不再,而是十分紧张地留意着心暖的举动,她发现心暖那疏离的笑容没有了,好像刚刚所见仅是她的错觉,心暖依旧是她认识的那个心暖,性子虽淡漠但对待朋友是真心实意活泼健谈的。
“你是见到了什么吗?”语气很平静,就像询问一个普通的问题。不过算起来这还真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就是看回答的人会透露什么信息。
“暖暖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施安突然大喝,脸上布满薄怒,她藏在桌下的左手握紧成拳!
“我看见蒋毅了!就在今天早上!与一个女人一起!!”施安脸色狰狞,咬牙切齿,桌下的拳越握越紧,僵硬苍白。
“那个女人还挎着他的手臂!”狠狠地落下最后一句,她的视线直逼沈心暖,等待着她的反应。
静,诡异的静,咖啡厅内的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在这一刻没有说话。
施安僵坐在沙发上,桌下的拳头早已泛白。久久……久久,她才听到对面一声轻轻的“嗯”,心暖话落的同时她的整个身子软了下来,背脊靠向椅背,左手也随之放开,仿佛整个人的气力都被抽空。
“暖暖……”声音轻柔绵长,透出无限的担忧和安慰。这次,她很快就听到了一句简单的“我知道了。”,再等待时就再无一语。她看见对面的人低头搅拌起手中的咖啡,空气中的咖啡香似乎更浓了,浓得能够渗入人的四肢百骸。
低低叹口气,在施安的眼中对面的人明显是在强撑,握杯的手都能清晰看见皮肤下的筋脉。她转头看向窗外斜阳,晃神片刻才说:“暖暖,其实最重要的是要自己活的开心,人的一生无论怎么过,快乐也好痛苦也罢,终究也只是那些日子而已。”
施安的话很淡很平静,没有往常的快乐活泼,她伸手搭上暖暖放在桌面的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好像是要把自己掌心的温度和指尖的力度传递给对方,给对方温暖与力量。
“安安,我懂的。”心暖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回答施安的只有三个字。
“你懂的,你懂什么,你懂又何必……”后面的话突然生硬地截断。
心暖疑惑地看向施安:“何必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施安左手的拇指不停摩擦着食指。
心暖扫了一眼她的左手,没说话。她闻着满室的咖啡香,看着咖啡杯上热气袅绕,思绪也被这热气蒸腾得飘飘扬扬。
心暖想起了与蒋毅的两年,校园里的情侣生活其实很简单,“朝看初阳夜赏星,携手相伴林荫道”就是一天的写照,没有什么特殊的节目,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
低叹一声。如今她有三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手机、宿舍都找不到人,好像那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校园里。
室内的咖啡香淡了又浓,浓了又淡,唯独口中的苦涩依旧那么的重。
“抱歉,两位小姐能帮个忙吗?”低沉有礼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刻宁静的氛围。
男人就站在她们的桌旁,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温润之气,一身合体的白色西服,举手投足间均是谦谦君子的贵气,真真是君子如玉,温润宜人。但是现在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容貌气质,反而是他怀中的一大束红玫瑰。
看到两人看向自己,殷时南温和地笑道:“我准备向女朋友求婚,希望两位能帮个小忙。”说完微微欠身,做了个请求的姿势后便安静待在桌边等待答复,从说话起他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从脸上消失。
男人眼中的期冀很浓,浓得心暖不自觉地点头轻声问:“不知能帮你什么?”
然后她看到男人笑了!男人的笑与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的不同,变得真心而诚挚,给人的感觉很暖、很暖,就像冬日的太阳,温温柔柔地吧光和热洒在人的身上,让人暖入心脾。
男人从捧花中抽出两枝,小心地在花枝上绑上一张小纸条后递给她,“请您在她经过此桌时把花送给她,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今天的衣着与照片上的一样,很好辨认的。”
照片上是身着蓝色长裙的年轻女人,裙子修身的设计把女人阿罗多姿的魔鬼身材显现得淋漓尽致,素雅大方的款式更是增加了女人身上知性和淡雅的味道,不过最吸引人的该是那张脸。
一双轻微上挑的丹凤眼,高挺的琼鼻,双唇不点而朱,脸上的笑容似清纯又似邪气。
“一个矛盾的人。”心暖暗暗嘀咕,不过她喜欢这个人,虽然她只见过她的照片,而且还是刚刚才见到的,但缘分就这么的奇怪,一眼便合了她的缘。
点点头,向男人表示自己清楚了,在男人道谢后将要转向施安时,她稍稍迟疑后补上一句:“祝你幸福!”然后就安静坐回自己的座位。
对面,男人客气有礼地与施安交谈。她不再看他们,而是低头拿起咖啡杯,也就看到刚刚被自己放在桌上的玫瑰,突然就想起了他们当初的诺言,眼神慢慢变得空洞,心思也开始飘远……
“谢谢!”直到男人客气的道谢声再次传入耳中,才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稍定心神,她看向桌上的玫瑰,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叮铃,叮铃”门外匆忙走进一个大男孩,他环顾四周后就直冲沈心暖这桌走来。
“南哥,我拿来了!”易倾瑞把手中巴掌大的小盒递给殷时南,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座椅上的两名女子。心里想的却是刚刚在他大哥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大哥那阴沉而又无可奈何的脸色可是他头一回见到。
想罢,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疑惑地看了好友一眼,殷时南接过小盒,打开递到沈心暖和施安面前。“两位小姐,这些福泽签是我们特意从云泽庙里求取的,就把它当做小小的谢意,希望你们喜欢。”
“云泽庙?那个很灵的寺庙吗?”施安兴奋了,眼睛闪闪发亮,一瞬不瞬地盯着殷时南,云泽庙在这里甚至说是在全国都是大名鼎鼎的,因为它很灵,所以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只求一卦。
云泽庙的福泽签沈心暖是听过的。
据说十年前的南城有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一天她出外经商回来,却从媳妇的口中得知已是花甲之年的老母亲突然得了怪病,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富商很着急,他本就是一个重孝的人,更何况他是由老母亲一手带大的,父亲总是在外面跑商,一年难见几次。寻寻觅觅,大夫来了一批有一批,但还是没有查到病因,母亲的身体反而因为经常用药而更伤了,看着时日不多了。
但他不愿放弃一丝生的希望,依旧走访在大街小巷中,只希望能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终于他从一些老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名隐姓埋名的神医,他们都叫他去拜访看看,那神医肯定有办法的。
就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翻山越岭舟车劳顿,终于来到了神医所在的小村庄。可谁知——小徒弟打开门听明来意后直接来了这样一句:“师傅去了采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富商苦苦哀求终无果,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了下来,珍而重之地交给小徒弟,一遍遍地叮嘱:“医师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后等了几天手机还是没有动静,绝望之余他上了南山想着给佛祖添香求福,希望母亲能挺过这个难关,恢复健康。
南山上有一座庙,庙名“云泽”起“福泽芸芸纵生”之意,庙前石梯九百九十九,传闻这是佛祖对信徒的考验。唯有踏踏实实地踩过这石梯,诚心诚意地在庙里求愿,才能梦想成真。
他爬过了九百九十九步阶梯,最后在庙里求得一签,没想到出人意料的事就这样发生了!
他离开云泽庙回家后的第二天,很久没有动静的电话终于响了,神医的徒弟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师傅回来了!”
富商挂上电话就马不停蹄地去求见,最后的结果令人欣喜,神医果然能治他母亲的病!他心底多日的阴霾终于消散,连连感谢神医,同时他也想起了那个有关云泽庙的传说,想起那支被他放在家里的福泽签。最后他在母亲的病彻底根治好的那天就又上了一次云泽庙,踏过了那九十九步阶梯。
之后他的事传开,云泽庙与福泽签名声初起,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云泽庙和福泽签的各种故事开始广为流传,云泽庙也就声名鹊起,香火旺盛。
桌上的小盒里放着四个小竹筒,竹筒上刻画有五朵祥云,祥云之上是五个福字。
沈心暖仔细观察桌上的小竹筒时,施安已经伸手取出一个竹筒打开,抽出一张淡黄色的卷纸。
“春来花发映阳台,万里车来进宝财;若得禹门三级浪,恰如平地一声雷。”清脆悦耳的声音慢慢读出纸上的签文。
“哈哈,是上上签,预示着好运将来哟!”易卿瑞笑着与施安道喜,眼神却不时漂过心暖。
“这位美女,你也抽一签吧。”说话的同时把手中的签文递到心暖面前,黑亮的双眼更是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不知为何,心暖感到眼前的男子有点奇怪,他过分热情了,就像那张笑得过于灿烂的脸!虽然疑惑,但她还是伸手取出一个小竹筒,细细打量后白皙的指尖轻轻划过祥云上的福字,才慢慢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
心暖展开纸条,久久没有说话,脸色更是似悲似喜。
易卿瑞看眼前女人反复无常的脸色,十分好奇她看到了什么签文,脸色竟变得如此怪异,但是心中的失望很快就完全掩盖了这一份好奇,脸上的笑意也减少了,他想:看来不是抽到那一张,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