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的读后感》钟睿

7、婚礼

　　在那一段我们被隔离的时间里，梦为我举办了这样一场婚礼。

　　多么可笑的梦啊，越来越可笑，一个没有了读者的作者，一个充满着黑暗智慧的诗人，却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台上台下都是寂静的，我已经把所有的噪音都埋入身后厚厚的粘土堆里，再用血，点燃厅堂上所有的蜡烛，灯火摇曳，在一个个古旧的瓷器上收拢起日食渗透出的黑暗。此时，我才真正地看清楚了所有注视我的目光。

　　这是一场婚礼，没人愿意去听一场诗人的朗诵会，我只好伸出等待你多年的手，出示着，我们无法相遇的痛苦。这个沉郁的夏天，天空是那种沉郁的蓝，八月的雨一共落下五次，都把自己浇成一条鲜艳的河，河里的石头，发出冷漠的光芒，一次又一次地用来折射你。八月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暴力，八月的每一场雨都是为了改造自己。我欣赏着八月这种特有的不安的寂静，然而就在这样的静里，我成为了这场婚礼的主角。

　　我从新将散落一地的杯子，一一摆好，然后宣布了延长婚礼的表情。午夜，准时，绝不会再一个人独自走进下一个难忍的早晨。没有人忍心看着自己，更没有人敢看自己。眺望着门外的眼睛却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门，折磨着内心的那条路又通向我致命的方向。这场婚礼是冗长的，头顶的吊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似乎本身就没有结束吧！

　　结束，就从这个夏天吧，或者，七年前的这个夏天，或者更早的这个夏天。以后的每天每夜，都将重复这样的结束，这样没有结束的结束。没有的，还有你未曾读过诗人的诗，还有今天这场无法收场的婚礼。无法回避你，无法回避你脸上的季节，一支笔无意间触碰到十二点的钟声，多年的积雪在我的眼眶中瞬间的融化，流动不止的蓝，在被回忆被整理被编辑之后，显得更加耀眼。

　　今夜过后，我们该怎样继续？这个一生都没有想过的时刻出现的时候，我却在别人的身边写下你。这个夏天，这个八月，我们的灵魂是否应该寄托在彼此的身上？当黎明到来，双眼睁开的瞬间，这样的经历难免显得有点荒凉。不，我还会在清醒之前等待你，我还要在厌倦生死之前选择你，时间，也许在返回，我也许也在返回，乐队有权继续演奏音乐，我有权用简单的语言向着一个人的圣经发誓，一百年，这样的经历可以是一百年。

　　一百年，有这样一场婚礼就足够了，拉着你的手，一次就足够了，这激情的一刹那，这破茧成蝶的一刹那，这与现实中断的一刹那，足够成全这个无力生存也无力挽回的自己。就停留在今夜吧，就停在被停止的痛苦改变之上，多么感谢，所有人还能吧我和你看成是：我们。

　　今夜的一切都是这个梦做成的，今夜，我没有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