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鱼》海岸线的密秘

3、窘境

　　简鱼在镇上住了三天了，小镇并不大，但是因为没有被开发所以一切都原生态的，大部份人也很纯补，简鱼已经和店主一家人都混得很熟了，店主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把简鱼带出去，让简鱼在附近走走看看，然后回来的时候再把简鱼带回来，店主有个女儿名字叫央吉玛，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每天都穿着门巴族的传统服饰在小镇上跑来跑去，身上挂着传统的饰品跑起来叮铛作响非常可爱，门巴族有自己的语言，所以在这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说汉话的，还好学校有普通话这门课程，所以央吉玛会说，虽然说得不好，但是却足以帮简鱼解决沟通的问题，央吉玛很喜欢简鱼，第一天放学后便带简鱼逛遍了整个小镇，简鱼也很喜欢央吉玛，喜欢她的活泼可爱、纯朴率真。央吉玛放学后总是拉着简鱼满小镇的闲逛，央吉玛也尽职的担任起翻译的工作。
　　这一天简鱼和央吉玛正在小镇上闲逛，简鱼不禁又被一种香味所吸引，这种香味几天来简鱼已经非常的熟悉了，是门巴族常见的一种食物――荞麦饼：饼是用一块圆形薄石板，放在火塘三角架上，然后把荞麦粉调成糊状，摊在石板上翻烙烤成。吃的方法是在烤好的麦饼上抹上奶渣、盐、辣椒糊、趁热卷着吃。简鱼的胃口已经越来越差了，但是她却出奇的喜欢这种食物，一闻到香味就忍不住想吃，央吉玛经过几天的相处显然也非常了解简鱼的这一喜好，于是两人对看一眼便有默契的抬步向散发香味儿的地方走去，简鱼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光顾，店主早已认识，再加上有与店主熟得不能再熟的央吉玛，所以简鱼只是冲店主笑笑，也没有费力再去交谈，反正说了别人也听不懂，所以便在边上找了张桌子坐着等着，不一会儿央吉玛就拿着热腾腾的饼过来了，两人正吃得高兴央吉玛却被父亲叫了回去帮忙做事，央吉玛刚走简鱼便听见门口有什么人争执，倒也不是争执其实只是店主比较激动，而另一个人一直在试图解释，但店主显然听不懂那人在说什么，所以那人倒也淡定的不再开口，所以就只见店主一人在那儿激着的喊着，看见主的表情简鱼知道他讲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另一个人跟简鱼一样是汉人，说普通话，从他刚才的解释的话语简鱼知道这人是吃了饼却没有钱付账，所以才会起争执，男人挺拔的身上套着一件风衣，对于今天的气温来说穿得是有点单薄了，英俊的脸上现在写满无奈，如果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和环境简鱼相信这个男人应该会是很引人注目的，虽然现在也很引人注目，但是现在大家更加关注的他目前的窘境，店主的话语引来了更多的人，小镇上的门巴族人不止纯朴还非常的团结，对方看着怎么也不像是给不出饼钱的人，所以更大的可能性是找茬儿，人慢慢的越聚越多如果继续下去男人可能就会吃亏了，简鱼在人生当中也难得的拔刀相助了一回，看着简鱼递过去的钱，男人和店主同时愣了一下，但店主很快便反应过来，说了些什么，但简鱼也听不懂所以只微笑的看着店主并不收回手里的钱，店主终于接过了钱，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人群散去，简鱼也抬步离开，只是走了一段路回头却发现男人一直跟着自己，简鱼无奈的说“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所以也不要再跟我了好吗？”。男人的脸色有点尴尬，踌躇着不开口，简鱼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仍然不说话，便转身要走“你能借点钱给我吗？”不是感激的话语，而是得寸进尺，简鱼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骗子。回头再仔细的打量了对方一遍，长得的确不像是骗子，不过骗子从来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骗子，所以简鱼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好看的外貌而被迷惑，在简鱼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也许是有点过份，于是再次开口“或者是给我买点吃的”虽然说得有点为难，但是他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卑微，倒是让简鱼为之一震，也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趟在病床上也会无比的渴望有个人能够帮助自己，给自己一个活下去机会……
　　两人来到小卖部，男人毫不客气的拿的都是最贵的，简鱼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结账的时候整整花了简鱼将近两百元钱，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简鱼都惊奇男人能在这样一个小卖部里迅速的选出那么多的东西。付完钱出来男人终于松了口气，让简鱼留下电话，说以后会把钱还给她，但是这一刻简鱼却没有一点要他还钱的想法，她更担心的是这个男人把自己当成的冤大头，于是他拒绝了男人要求，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很穷的，甚至比你还要穷上千万倍”是啊，别人最起码还有健康的身体，可是她有什么，手里只有余下的几万块重疾保险金……又是自嘲的一笑，男人显然误会了简鱼的话，但是大至的意思却也体会到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简鱼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可是这一刻他没有资本硬气的把手里的东西还给她，因为他需要活下去，这些东西要支撑他度过十天的时间。
　　简鱼离开了，男人看着手里的东西心里百味陈杂，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窘境，这其实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想起来程皓鹄不禁觉得好笑，第一次见面他高贵的不可一世从狼狈的她身边走过，而第二次见面，她俨然成为了救世主，而自己却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骗子。真不知道第三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第一次见到简鱼的那一天，程皓鹄在回到住处的时候竟然狗血的发现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他知道自己把钱包和手机都放在外套里，而外套却不知道是忘在了哪里，怎么找也找不到，唯一记得电话的一个出国了还要十天才会回国，而这个小镇上竟然没有一部电话是可以打国际长话的，好在自己已经付了足够的房费，在第二次遇到简鱼的时候他已经整整饿了三天，忍无可忍所以才会有那一幕发生。程皓鹄有自己的自尊，但他决对不是一个为了可笑的面子而让自己不惜丢弃生命的人，很真实，可以说是一个智者。
　　小镇本就不大，第三次见面不过是两天以后，和前两次相比第三次的见显得那么平平无奇，倒是更应了邂逅这个词……
　　简鱼依旧搭着店主的车去附近的山里，店主不会说普通话，而简鱼也听不懂门巴语，所以两人照旧是没有什么交流的，只不过几天来的相处也算是形成了一种默契，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简鱼依然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一天主往常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分别，唯一不样的是有一个身影和风景一起进入了简鱼的视线，这个身影简鱼不算太陌生，但也并不算熟悉，今天程皓鹄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大衣长度到膝盖的位值，露出下面一截米色休闲裤腿，一双深色蹬山鞋，头发依然是被吹乱，不规则的贴在额前，简鱼不禁再一次赞叹这个男人的确是很帅，不是那种奶油小生，阳光男孩的帅气，简鱼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深遂的五观，挺拔的身材，原本就高的个子站在风中更显突出。店主的车是那种山里拉货专用的车，像个小货车一样后面的车没有蓬，但是发动机却又像是托拉机一样速度很慢，得得的响，车子本来在男人后面，简鱼看着男人的背影一直到车子慢慢的超过男人，简鱼从背影到侧面，直到现在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的正面，简鱼隔着背包摸了摸仓央嘉措的诗集，抬头请店主停车。
　　程皓鹄看着从前面车里下来的女人，简鱼身上穿着的永远都是大得离普的衣服，依然看不出任何的身材，还是和前两次一样那么瘦弱那么苍白，可是这样一瘦弱苍白把自己当贪得无厌的骗子的女人却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冲当了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除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交谈，在这段旅途当中，有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相伴也许不是坏事，最多只是多出一个的饭钱，在这小镇上也花不多少钱，而且对于一个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的人来说，简鱼觉得在这么美丽神圣的地方，有一个人可以在身边陪陪自己说说话，也许比那点钱来得更加重要。
　　也许程皓鹄的想法也差不多，于是没有多费唇舌两人便达成了不成文的协议，车的前座简鱼一个人坐还算宽敞，可是再多加一个程皓鹄就显得有点挤了，山路不平一路颠簸两人肢体难免会有一些摩擦，简鱼不禁面红耳赤，却仍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头也不敢回，只默默的把背包塞在两人之间，看着这一幕程皓鹄不禁难得的弯起了唇角，背包就这么隔在两人之间，当然还有背包里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