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番外：You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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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今天的戏没能按照约定时间开拍。原因是剧组跟某个工艺品工作室购买的几件瓷器道具，直到开拍前还没有到位。
这是戏里的关键道具，平时都是用相似的代替。但最后这几场戏，人和物都必须拍到大特写。虽说不至于真找一些有历史的老东西，可导演秉着精益求精的态度，还是希望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无事可做的空档，夏弥和其他演员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休息室打牌、聊天到中午，剧组盒饭都放了，那批工艺品还没眉目。
没办法，她只得吩咐小玲先把傍晚的机票取消了。不过当她拿起手机，要知会戚少都晚上回不去时，号码摁了一半没能继续下去。
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说这半个月假期的计划，平时不耐烦如他，也难得有这样的细心，一样一样计划安排。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和他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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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下午三点到位后，工作人员马上开始整理。因为提前支付了不少定金，且也规定了送货时间，延误了这么久，导演非常生气的当着一大剧组的人训斥那个亲自送货过来的工作室负责人。
夏弥被声音惊动，来到中庭看见一个留及肩发的瘦削女孩站在戴渔夫帽的导演面前，虽一句都不带喘气得被导演骂着，但仍旧面不改色一脸和缓表情。
然而从她眼神里，夏弥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完全是强行克制着自己。
当导演提出要他们陪违约金时，女孩的助手再也按捺不住，暴跳如雷地站出来，“程大导演！拜托您也体谅点我们行不行！昨天知道物流公司的车滞留在高速休息站，我们临时租的皮卡去接货，然后又马不停蹄从北京连夜赶来的！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吆五喝六的……！”
“行了，小王，你也别说了！”女孩打断助手，睫毛垂下再扬起时，眼里多了几丝果决，“您说赔多少吧。我们赔就是了！”
男助手听她这么说脸绿了。而导演也没有听到对方同意赔钱就变得和颜悦色。
夏弥见状不再犹豫，赶紧走过来劝和。
货送晚了，耽误几个小时是事实，但好在也没造成太大损失。她清楚导演根本不是在乎这几个钱，不过就是借机发发怒气。
但是对于这些做小本生意的人来说，本来也盈利不了多少。这再搭上租车费、路费，如果真要赔的话，不仅没得赚还得亏。
片子的女主演出来打圆场，这个面子，导演还是要卖的。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耽误时间久了，怕会引起夏弥的不满。现在她没意见，那再好不过。
……
夏弥把俩人送到了场外，边走边嘱咐他们别多心，导演是真的太着急才发这么大火的。
知道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女孩的脸色尽管还是因为折腾了一昼夜发白，但表情已然变得轻松下来。临离开前，她又感谢了几遍夏弥。
夏弥摇摇头说没什么，“你们开了一夜车，再疲劳驾驶会不安全。我看最好就在县里先找家宾馆住下，明天再回去。”她报出一串号码，让那个跟着的男助手记下，“这是我助理的电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样客气，连刚才一直情绪没缓和下来的男助手都有点讪讪的。不过那女孩倒有不同的反应。
她毫不迟疑从助手手里抽过笔来，再从随身的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简单将时间、地址等内容写在上面，微笑递给夏弥，“很感谢夏小姐这次帮我们解围。虽然佛家说‘所作已办，不受后有’，但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下周我们工作室有场小型展览，如果夏小姐有时间的话，请赏脸光临。有看中的、喜欢的，我可以直接送给你。”
夏弥点了点头，没格外再说什么。那女孩也没强求，对她笑了下，转身带着男助理走了。
手心里名片硬硬的质地很有存在感，夏弥举起来，先是看见上面黑色中性笔写的字迹，然后才看到女孩的名字，“舒楚。倒是挺特别的。”
“夏弥！”
她怔愣间，身后传来了助理小玲的声音，“戚先生那边打来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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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夏弥从飞机上下来。机场人员稀落，她披着件麋皮外套往外走，然后到上车，再到下车回家，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今天剧组因故拖延了拍摄，她抱歉的不敢跟他及时汇报，结果……他倒好！
打电话来告诉她说因为拍摄效果不理想，整个拍摄团队要重新返工。而这就代表他至少还要在国外多停留一周时间。
那边负责拍摄的年轻导演，夏弥也是认识的。在收到戚少都的消息后，她立刻询问了对方情况。那位导演说，这次返工完全是戚少都个人不满意，要求把几个重点场景的内容换成备选方案中的画面。
导演苦口婆心跟戚少都，及品牌方保证现在的拍摄肯定能达到预期要求，但是对方显然更信任戚少都，宁可加码制作费用，也要重新来过！
导演看自己人微言轻，僵持了半天实在没办法，也就认了。
夏弥知道事情是这样后，努力让自己理解他，但终归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晚上她到家后，签收到他送自己的礼物，非但没感到多惊喜，反而更加沮丧了。
这些，他原本是想陪她一起拆开的吧……
“小玲。”夏弥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后，还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订张回家的机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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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戚少都推门就看到夏弥的行李箱。
他猜这大概是因为几天前夏弥太生他气了，匆匆赶回福建，顾不得整理带回的旧衣服，就拎着新的走了。还记得那时夏弥在电话里说要回去时，口气很平静，一句也没和他吵，但他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她是不高兴。
戚少都原地站着琢磨了好一会儿和解的办法，没有结果，才想到似乎要先把手里的钥匙包放下。然而他目光一侧，竟看见贴墙的矮柜子上放着一张名片。
那上面除了常规信息，还有展览的名称、地址，及日期，写的正是今天。
他很了解夏弥，如果是跟她工作有关的人递来名片，通常都是助理替夏弥收着。所以这张名片被她带回来，肯定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办展人是夏弥的朋友，或者她对这个展览很感兴趣诸如此类。
想到这里，戚少都就没换鞋进屋，反而是将名片塞进衬衣口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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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场中规中矩的陶瓷作品展。
场地不大，参观的人也非专业人士，年龄层次多以中老年人为主。这和作品展出地点安排在社区活动中心不无关系。拿作品本身来说，戚少都觉得新意缺缺，多为迎合市场的庸俗作品，实在乏善可陈。
嘴角撇了撇，他把那张名片随手丢到门口的垃圾桶里，离开了展厅。
虽然不知道夏弥为什么会收下名片，但她的品位应该不会差到这个地步。这里的工艺品他一件也不打算买了。要说起来，今天白跑这一趟，全怪他哄女友心切了。现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戚少都认为还是亲自去趟福建的好。
不过当他回到家里取行李时，却发现早晨没收走的行李箱，这时已经不见了。
有他家里钥匙的人有夏弥、严谡、李零。
首先可以排除严谡……因为他和新婚妻子去国外度假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零……？
那就更不可能，没他的准许，他多半不会上楼的。
那么就只能是……
“愣在那里干嘛？”
戚少都一抬眼就看到夏弥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初见时，她眼里有些惊喜的光，但很快就收敛回去，人恹恹地缩回厨房不说，还一下子把厨房的推拉门扇拉严实了。
她这个反应反倒闹得他不知道怎么好了。
想了想他还是跟过去拉开了门，第一眼看到桌上的榨汁机呈完成状态，再低头，发现夏弥……正蹲在墙角抹眼泪呢。
“怎么了？”他伸手撩了撩她被洇湿的头发帘。
“以为你走了……！”夏弥扑到他怀里，戚少都没撑稳，整个人往后坐下去，后背抵到了橱柜的门扇上。
“他们说你今天回来。我早晨就到家了。可是刚刚我听见门响了……知道是你回来……我就……”夏弥吱吱呜呜的倒抽气，“想着等你来哄我，结果半天没动静，我就出来一看……你已经走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以为是我生你耍小性子的气，以为我看见你回来所以特地避出去了？”他哭笑不得，手一下下顺她上下耸动的背安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小气？”
“那你去干什么了？”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有好几年没这么在私下哭过了。幼稚归幼稚，但实在控制不住那股情绪。
“我去……”如果真是她喜欢的艺术家，去了便去了，但刚刚头脑一热就跑过去的傻事，他实在有点说不出来。
夏弥倒也没纠结，“好了，我也不问东问西的。”她语调变成正常，声音却仍然鼻音重重的，脱离开他的环抱，她扶着身后门站起来，“你爱去哪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戚少都因为坐在地上，眼睛刚好和夏弥的腿窝是持平状态。那白白的两条长腿如被脱了外皮的葱段，白净细腻，看的他心中生痒。
……
夏弥觉得身为女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实在是充满了矛盾。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发脾气发过头了……
一会儿觉得凭什么就这么完了？
一会儿又纠结他到底会不会追上来……
如果，她是说如果……这次他真的没追上来，她该怎么办好？
拖着行李再走一次？
心里的那个小人狠狠摇了摇头。
是的，她不舍得走。
她很想念他。
这种想念不会因为之前在一个剧组共同待过好几个月而减少。
那时候他们是工作关系，就算她不可能完全把他看作自己的同事，但那和在家里毕竟千差万别。
“你还要去哪？”他突然从后面扣住她的腰。
“不知道。”有点委屈地说。
“不知道？”
听他口气有一丝丝不正经，像是又把她当成小孩闹脾气，夏弥心里小火蹿上来，“随便去哪！”
“好。”
他说着，她已经被拖住了手。
这人用了好大的劲儿，夏弥踉跄跟了好几步都跟不上，幸好最后被他扶稳了。
“笨成这样……”他说，“走路都走不好，还学人家发脾气呢？”
“我！”夏弥差点又要哭了，但眼泪来不及破闸而出，唇边已缠上一道热气。
起初很含蓄，甚至有点客套。会有这种错觉，可能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他平时的“狼吞虎咽”……
……
……
“呜……”
他压她在床上，臂侧抵及她灼烧起来的皮肤，也能感受到她变得柔软的身体，却依然要问，“怎么了？不喜欢这样？”
“……”夏弥为难，答不上来。
要说不喜欢，那是违背良心。
可要如实说喜欢，显得……又不太……那个了……
看出她表情不对，他翻了下来，平躺在她身旁，过了会儿，缓缓牵住她的手，“不要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时间。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
夏弥不高兴地翻过身去，“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想要的不是惊喜不是礼物，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
“不是明天。”他朝向她，“是明年。”
“什么！”夏弥气急败坏转过来，恨不得对眼前人拳脚伺候。
“别误会。”他单手覆住她捶过来的拳头，“我是说，明年我们都休假一年。”
夏弥愣了片刻，不大相信他的话。
戚少都只好跟她解释，“我已经跟焦晔谈好了。相信他这两天就会知会Tina，明年不要安排你的行程。现有的也尽量取消、延后。”
“为什么？”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他表情，听他口气，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演了不少角色。奖也拿过了。现在是不是该干点别的了？”他跟着坐起来，但不像夏弥那么剑拔弩张，身子慢悠悠靠向床背。
“比如呢？”
“比如……”他弹了弹她的侧脸，“和我结婚、生子。”
她推开他，挪到床边坐好，“谁说我要跟你结婚。我妈还不同意呢。”
听她这么说，他手指点了点她旁边的床头柜，示意她拉开抽屉。
“……你怎么会有？”夏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她家户口本啊！
“我出国前，阿姨寄过来的。”
她妈妈不反对交往，但一直不同意他们结婚，现在心意改变，不知道戚少都下了多少工夫。紧紧抱着户口本，夏弥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她转过来面向他，“那个……”
“什么？”
“你明天……有时间吗？”
“还不一定。”他瞧见她脸红了，故意问，“要做什么？”
“我们……去登记结婚吧。”她伸手拍着他肩膀一本正经地宣布，其实却是假装豪放大气来掩饰内心的紧张、羞涩、激动……
他假装思考犹豫，看把她胃口吊的差不多了，终于笑了，“放心亲爱的，这个时间，我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番外：You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