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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鸡爪爪的缘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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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胡不知走了多少天,反正是在我困了15次觉,上了38次茅厕,泡了45次澡后,才找到一个偏僻的小酒馆落脚。
幸好老爹英明,给了老胡这样一个乾坤袋,老胡把他家里能搬的都搬来了,只差他那摇摇晃晃的房子没有放进乾坤袋里。他的浴室三件套——浴帽、浴盆、浴缸,旅游四件套——吊床,吊锅,吊伞,吊丝。他的《修仙职场360记》,《仙是如何炼成的》,《双修一百零八式》,女蛇装杂志,芭芭比玩具,CS游戏机,当然还有我最爱吃的肉嘎嘎,小武武的写真集,我的梨子IPAD和我的迈迈克高级组合音响,都装在那乾坤袋里。现在他的乾坤袋就像那机器猫的口袋一般,应有尽有。要是没有它,我这一路会无聊而死。
在酒馆里坐下,我和老胡点了一桌子的菜,要了一大坛子的酒。你肯定会说我好浪费,如果你大半个月只吃硬得都可以当砖头用的肉干子,酒瘾发作就像全身有千万只虫子在亲吻你的肉嘎嘎那样痛苦时,你就会发现新鲜的肉肉和醇香的酒对你来说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再说,本姑娘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正当我和老胡风卷云残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喝斥与怒骂声。我抬头一看,不得了,一个长相比老胡都还要凄惨,老得简直惨不忍暏的老头子,一身破烂,满身污秽,腰间挂着一只木酒壶,一只脚光着,脚丫子全糊着泥,一只脚还拖着一只破得已看不出模样的破鞋,头顶上还飞着一圈黑压压的苍蝇,倒像是传说中的黑天使带着光环,只不过那光环是黑的。那老头全身上下唯一能看得出颜色的就是他那白胡须,当真是万黑丛中一点白啊!
那老头正盯着隔壁桌子上那盘烧鸡,馋得直流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到那盘子里去了。
隔壁座正在喝酒吃肉的彪悍大哥,见那老头对着自己的菜色眼馋,一动怒就操起身边的家伙就对那老头子拳打脚踢,只看见那老头子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那叫声简直凄惨无比。
那老头子被打得很惨,全身上下更找不着好处了。那彪悍大哥打完人,袖口一挽。对着躺在地上如一滩烂泥的老头子唾了一口,骂咧咧地吼道:“老叫花,还不给老子滚远点,我这菜可是你宵想的,再让我看见你,非拔了你的皮不可。”说完又坐回座继续吃肉。
过了好久,那老头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没有一个人愿去看看他是死是活。我看着对面那一滩烂泥,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不会被打死了吧?”我咬着筷子问正胡吃海喝的老胡。
“谁知道呢,像刚才那个打法就算是年轻人也怕九死一生,更别说一个老头子,那骨头恐怕早就散架了。”老胡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一滩泥,敲了敲我的碗,用筷子指着我警告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啊,行走江湖就是少说话,少管闲事,多吃菜。”他又夹了筷青菜在我碗里。
我呆呆地看着那滩泥,心里很不是滋味,谁知,不一会儿,那滩泥动了,那老头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还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要不是看着他一脸地鼻青眼肿,我还真以为他只是在那地上躺着睡了个囫囵觉而已。
那老头摇摇晃晃地路过那壮汉的桌边,挠了一下脖子,只听他幽幽地对壮汉说:“谢谢了啊,半年没洗的虱子这下总算是全解决了,你挠痒痒的手劲还不错。”我和老胡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一会儿那那壮汉又闹嚷嚷了起来:“我的酒呢?你这老叫花子竟然又来抢我的酒,还真是不想活了?”
那老头子不知用什么招术,一壶酒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手里,正摇摇晃晃地昂着脖子就喝,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正身在危险之中。
说来奇怪,这次那壮汉不管怎么扑都没扑倒那老头,手中挥舞的家什连那老头的衣边都没沾到,左晃右晃地,看似将要击中要害的时候,那老头不经意地一踉跄,又差了半分。
我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跳出去解围,拉住那壮汉的袖子:“唉唉唉,大哥,你的酒钱算我账上,我再叫小二给你加一道菜,算是补偿,人家年纪这么大,就算了吧。可好?”
我隔在壮汉与老头之间,那壮汉看了我一眼,又瞪了那老头一眼,气呼呼地收拾了家什坐回原座:“那好,今天给你面子,不与这老叫花的计较。”接着一转身对着堂内吼道:“小二,给我来十斤牛肉,记在这位小姑娘账上。”
我的左眉不自觉地挑了挑,乖乖,还真是把我当猪宰哈!但我一看身后这只鼻青眼肿的糟老头,还是忍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那老头瞄了我一眼,眼神突然闪过一阵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直到他咕噜噜地把那壶酒喝得个一干二净。
他一扔酒壶,那污秽地手在嘴巴上抹了一把,一低头就对着我们桌上的食物虎视眈眈,舌头在嘴上舔了又舔。
我和老胡对视了一秒,明了,我客气地说:“如果老人家不介意,不如――”我话还没说完,那白胡子老头子呼啦一下就的确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一把抓起我原本要留下来在路上吃的鸡腿和鸡爪风卷云残地啃了起来,还一个劲地边啃边含糊地说“不介意,不介意。”又拎起桌子上一缸子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那爽快,那速度,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龙卷风怕都没有他吃饭这般威力,这般霸气。
我很郁闷,其实我那被打断的下半句话是,“你可以把那盘青菜带走。”我最不爱吃的就是青菜了。
那老头子可真是大味王,不但吃光了我们的菜,还喝光了我们的酒。等他酒足饭饱,我们还饿着肚子时,他将十个指头上的油光吮个遍后,又把他那黑油油的手在他白白的长须擦了擦,笑着一张脸,那脸上的折皱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打着饱咯对我们说:“今天承蒙两位招待,老生真是感激不尽啊,如果以后有用得着老生的地方,老生定当全力相报。”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不就一桌菜,一坛酒。我看老伯把我的鸡爪爪啃得最欢畅,是不是也好这口?”虽然刚才我很不爽,但听这老头子一说,心想助人为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下子就释怀了。
“对啊,鸡爪爪有肉而不腻,有骨而不瘦。吃起来软糯糯,香喷喷,真是人间极品。”他一边说还一边意尤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做出回味无穷的模样。
果然是性情中人,知己啊知己。
我和老胡不约而同的拍案叫好。其实我和老胡是几百年的肉味相投的好肉友,没想到今天又遇见一位知己,此生乐哉,快哉。
“既然如此有缘,那就多打包一份鸡爪爪好了,算是我的见面礼。”我叫小二来要了三份鸡爪爪打包带走。
那老伯捋着胡子看着我,眼睛精亮精亮的透着光,满意地点着头说道: “小姑凉性格爽利,助人为乐,有脾气也能忍而不发,是个好苗苗啊。老生身无长物,只有这块牌子相赠,如果姑凉不嫌弃就收下吧!”
老伯递过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牌子,非金、非银、非宝石,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酒字,我翻了翻,看了看,不知什么东东。又递给老胡,结果他也是摇头。不知。
老伯笑呵呵地问“你们是不是要去长留山啊?”
“对啊。”我和老胡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老倌怎么知道?
“你们是不是想去学艺啊?”
“对啊!”我们再点头。我心暗想,你可没猜对,我不是去学艺的,是去找相公的。
“这就对了麻,一个去学艺,一个去找相公。这可是进山的套票,我从淘淘网淘来的还是团购,一票顶两票,买一送一。”我和老胡惊得PP同时落地。他怎么知道我是去找相公?老胡是去长见识?太神了,他那眼睛莫不是X光做的。
我们拍拍pp,重新坐了回去。
我疑惑的问:“这进长留山还要买门票?这当神仙的一个个当得穷得发疯了吧?”
“你小小年纪可能不懂,话说当年孙悟空与唐僧一伙上西天取经,如来佛祖就收了门票,是唐三藏的袈裟和金钵,那袈裟上可有上千颗的宝石,那金钵可有十几斤。你说长留山的神仙们还不效仿效仿,那不拂了如来佛祖的面子,真是世风日下啊。”
老伯十分痛心疾首地捶了捶桌子。
“前些日子,皇帝老儿不是颁布了个《有关旅游景区的收费法则》什么的吗?长留山尽然还明目张胆地收门票,它不是想关门大吉的吧?”我义愤填膺。
“你不知道,长留山可是仙山,是神仙老爷住的地方,还是人间皇帝的顶头上司,皇帝老儿可管不了这样的大boss。”老胡看我气得不轻,给我顺了顺背,解释道。
“哦,原来法则就是来圈平头老百姓的哦。”我心下了然。
“那就多谢了”我很不客气地把那黑不溜秋的牌子挂在了腰上。忽又想起一个问题。
“老伯,你这么熟悉长留山,难道你到那旅游过?可曾见过那个叫墨冰仙的,是否真的长得倜傥风流?”我侧过脸,低声问白胡老伯。
“墨冰仙?你——?”老伯对着我眨了眨眼,眨得我有点心慌。
“不瞒你说,我这次就是想找墨冰仙——学艺来着。”我有点心虚。
“哦——?墨冰仙嘛,我倒见过,确实是长得沾花惹草了些,可他性子冷淡,不好对付啊。”
“管他冷淡不冷淡,只要不是那个冷淡,长得俊俏就行。”我拍案而起,连见过他的人都说他俊俏,那肯定错不了。这下我心意已决,不把他手到擒来,绝不罢休。
我和老胡起身与老伯告别,告别时想送老伯几片金叶子路上做零花钱用,结果老伯推辞了,他只多要了壶酒,提着那鸡爪爪,对我们说:“有缘无缘,我只随缘而已。”就飘然离去了,我都没看清他怎么消失了的,难道用的是时空转移。
于是乎,我和老胡边欢畅地啃着鸡爪爪,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