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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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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则焕猎到了不少猎物,更有他年前儿与皇后承诺的几只白狐,正要将羽箭搭在弓上,却听得远处响起一阵号声,却是紧急的号角,面色一变,喝道:“回营!”
待周则焕靠近了大营,才看见外头巡逻的那些个侍卫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又有跟在皇后身边的青岩在一旁等待。青岩见周则焕来了,急忙上前请安,将方才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了,周则焕皱起了眉头,大步进了营帐,免了众人的礼后忙问皇后道:“你可好?晫儿可是吓着了?”
皇后拍了拍周则焕的手道:“皇上莫急,臣妾与晫儿都好,晫儿玩累了,现下正睡着。臣妾方才遭遇狼群,想着这林子里必定也不安全,才命人吹响号角,提醒皇上回来。如今看着皇上平安,臣妾才安下心来。”
皇家猎场里连野猪都不会有,更何况是狼群?且围猎前都是有专人看管,如今出了这事儿,也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冲着谁?周则焕暗想,脸上却不露端倪,一边又罗列出些许有嫌疑的人选,一边手上施力,拉着皇后坐了。
皇后见座下众人皆惊悸,开口道:“皇上,眼下也不是着急的时候,不若让侍卫搜山,将各位大人护送回来才好。且青岩说那些狼看着并不像咱们大周常有的,数目也不多,想来也是为了那一只狼崽子,应该也会避着人的。”
周则焕握着皇后不放手,顿了顿,才让侍卫抬了猎物过来,对皇后道:“朕给你打了几只白狐,待回去了,便给你做个手笼。”皇后笑着谢了恩。
坐在帐中的宫妃有的见惯了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心里只是叹息,也有几个新晋的小主却按捺不住。贞美人见周则焕的脸色和缓了些,才瞅准机会插话道:“娘娘一看便是有大福气的人,被狼群围着也能全身而退。方才嫔妾听着都脸色发白,哪有娘娘这般镇定?且那般遭遇放在哪个女子身上,谁还能落着好去?”
众嫔妃听了点头称是,方才听了经过,可不是心跳加速,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没个主意?哪里还想得到将消息传达给皇上?只这贞美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便敢这般插嘴,一看便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没个规矩。果然周则焕又皱起了眉头。
幸而文武大臣大都听着了回营号,急忙赶了回来,并没有拖得太久。果然这次狩猎是金云鹤拔得头筹,周则焕赏了一柄宝剑并着其他寻常的赏赐。搜山回来的青崖禀告并没有野兽出没,周则焕想了想,才下令狩猎三日再回去。此后,京畿卫及五城兵马司的风气焕然一新。
却说贾环回了家,管事便递上了这几日别人家递来的帖子,荣国府赫然在列,只说是去吃酒,下边的署名便是薛蟠。话说薛家这段日子扬眉吐气,其原因,便是嫡出的女儿在端太妃身边伺候,却被忠义王爷看重,如今递出话来,说是不日便能册封为侧妃。薛蟠更是以亲王小舅子自居,跟着长安城的纨绔玩乐,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贾环,他更是夸下海口,说是定要将贾环请来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薛蟠只远远儿地见过贾环几次,并不知贾环是被皇后护着的,还拿他当是荣国府赶出来的庶子,下帖子也十分随意。王夫人也存了看好戏的心思,略提了几句,便让侄子拿了府里的请帖送了出去。
贾环本欲推辞,但想到薛蟠身后立着的贾府,也不欲贾老太太这般高的年纪进宫给姐姐为难,倒是去了。只是这地点却让他黑了脸,却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青楼,他去得稍晚,进了门便看着那些个纨绔抱着妓子咂嘴儿的场面。
薛蟠见贾环来了,连忙起身介绍,又拉着贾环入座,一个粉头极有眼色地往他身边凑去,却被他的眼神吓住,再不敢动弹的。众纨绔看着他的做派,心下不喜。酒过三巡,众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有一个笑道:“文龙兄,自你来了长安,小弟一直就觉得你有福气,这不,居然成了忠义王爷的小舅子!”
薛蟠自是骄傲,又听得有人说道:“怎么环兄弟来了,宝玉却没来?”薛蟠摆了摆手道:“他老子娘看得紧,晚上必不叫出门子,改日咱们白天摆一桌,他便能出来了。”另一人掩了嘴笑道:“你往日总说你那宝兄弟生得一副好相貌,另有一块美玉,谁知你总是嘴上说,咱们见都没见过!别是你危言耸听,搏大家一笑吧!”说着又罚了薛蟠吃酒。
薛蟠早有些醉意,听了这话也冷笑起来:“我薛文龙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会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可知道宫里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宝玉嫡亲的姐姐!那可是天仙般的人物儿,若不然那位怎可能如此宠爱?”看众人都张大了嘴,薛蟠得意地笑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位还未出阁时,我年里吃醉了酒,倒是远远地望了一回!那姿色。。。”说着咂了咂嘴,正要往下说,却觉得脖颈后头一股大力袭来,额头便被狠狠地掼在布满了酒菜的桌子上,还未等他反抗,又被掼了几下,额头上直直磕了一道长口子,鲜血直流。
坐在他身旁的粉头呆了片刻,尖叫起来,倒是惊醒了一众纨绔,正要喊打喊杀,只见贾环狞笑道:“继续说啊!居然敢妄论天家,真是活腻了!”说着就将那趴在桌上哀嚎的薛蟠踹到了地上。这般一闹,众人的酒也醒了,想到贾环的身份,更是惊起一身冷汗,见贾环还要踢打薛蟠,连忙抱腰的抱腰,劝慰的劝慰,只是心下都对这口无遮拦的薛蟠有了些怨言。
贾环看着躺在地下呻吟哀嚎的薛蟠冷笑道:“忠义王爷的小舅子?薛大姑娘连王府侧妃都还不是呢,多大脸?怎么不多去宣扬宣扬她的芳名才情,偏偏说我姐姐!”说着尤不解气,一掌拍烂了饭桌,冷声道:“若是你还管不住自己的嘴让小爷听了去,小心爷拔了你的舌头,挖了你那双招子,打断你的手脚!”说着便甩袖离去。
不说贾环如何生气,单说这薛文龙被抬回荣国府,便把这王夫人、薛姨妈骇了一跳。王夫人镇定了一下,连忙让金钏让二门上的小子拿着帖子去请了太医,薛姨妈兀自抓着薛蟠的手哭了半天,待太医开了药才镇定了些。
王夫人心里怒不可遏,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宫里的皇后娘娘、婉仪小主都是她的女儿?竟还敢这般欺辱她的侄儿,岂不是打了府上的脸?安抚了薛姨妈,便一起审问薛蟠带出去的小厮。
那小厮当真是有苦难言,只得把薛蟠一番大不敬的话带过,只说了是挨了贾环的打。王夫人一想到那小冻猫子就肝儿疼,谁知他被赶出府去,竟得了皇上的青眼,如今正好寻了他的错处,又命人从公中账上支了好些药材亲自送到梨香院,老姐妹俩好一通哭诉,王夫人才满意地走了。
贾老太太听说薛蟠被那不孝的庶子打了,思及宝钗在忠义王府里伺候,也不敢得罪,命鸳鸯送去了些伤药,一面应了王夫人将贾环叫到府里训诫的话。
我虽不知详情,却也能猜到她们的几分心思,她们不敢明着抢夺环儿的财产,便要来这套,也是还不到收拾他们的时候,但我也不能让我弟弟被他们欺负了去。
想了想,我叫来芳芷道:“你去御书房问问李德全皇上可忙?若是不忙,便说长春宫准备了糕点。”芳芷领命而去。一时又有宫女掀了帘子,一个小团子就冲了进来,后头跟着三个小孩子,便是晫儿、小七、小八和最近刚入宫的义直亲王世子周玹昱。
我上前几步接住了晫儿,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冒冒失失的。”明明也没用多少力,这小团子却皱起了脸,撒娇地看着我,又听后头两个小叔和新来的堂哥给我请安,也连忙跟着一起。我忙让他们起来,问了问他们在学里如何,玹昱虽只有三岁,却也得早起上学,他幼年丧母,我便也多问了几句。
晫儿是个坐不住的,好歹听我问完了话,又急忙道:“母后,母后,拼图、拼图!”如今晫儿大了,我便叫铺子里做了些穴位图的拼图来,他十分聪慧,玩了几次便能叫出大部分穴位的名字,也没有白费我一番苦心。
采织早备好了拼图,连沉默寡言的世子眼里都表现出了兴味。
我笑道:“本宫给你们准备这些,本意是让你们松散松散,万不可耽搁了功课!”那三人垂手听了,便和晫儿一起请安退下,我将晫儿住的偏殿的一间屋子改装成了游戏房,愈发让那几个小的喜欢往我这边跑了。
另一边,芳芷也在一侧小书房内准备好了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