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10、第 10 章

　　本该漫长的路程，在环儿的耍宝中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常义虽畏我的威严，但看我脾气尚好，也逐渐敢跟我说说魔教的事情了。
　　那桃花庄在临安城的城郊处，不用进城倒也近便。那门房看我们穿着贵气，更有常义的名帖在，便很快就进去通报了。
　　桃花庄的庄主唐敏行亦是到了而立之年，当管家把我们引入正厅时，他正坐在主位上等候我们。见常义来了，便高兴地与他厮见后，等着常义介绍我与环儿。常义似是为难地看了一眼我，才尽量用平缓的语句将我的目的说与唐敏行听。谁料，那唐敏行冷笑一声便向我攻来，口里只嚷着：“黄口小儿，不自量力。竟也想爬到我的头上来。”
　　我运功将地板踏出两个脚印，只站在原地与他拆招，不过二十招，那唐敏行便被我打趴在地上。我微微一笑，看着他道：“可是服了？”他兀自嚷道：“怎地就服了？我不服！”
　　常义紧张地看着我，就害怕我对这唐敏行痛下杀手。我将他踹开，带着环儿坐了主座，又看那案几上放着一部琴谱，随手便拿了起来。那唐敏行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跳起来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不沐浴焚香便去拿那琴谱？”说罢竟捶胸顿足，十分后悔将它随身携带。
　　这人也有趣，说他不理俗务，却精通经济；观他对这琴谱的态度，又是个极爱雅事的人。思及此，我便问道：“你喜爱音律？”唐敏行听了更是自豪道：“当然如此，此乃君子六艺之一，吾自当学习一二。”这人说话倒是文邹邹的，半点不像是那江湖侠客。不过，即是有软肋，那我便借此拿捏一二，也能助我成就大事。
　　“你可知晓《广陵散》？”我细细看那琴谱，竟是与《广陵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若是奏于琴上，却失了《广陵散》的一丝幽远。“小友竟会《广陵散》？”唐敏行惊叫道。我慢条斯理道：“通晓一二。”他喜出望外，只想拉着我去奏一曲。我轻飘飘的抚开他的手，道：“本座如今来，只是为了与尔等共商大事的。”谁知，那唐敏行竟嚷道：“重振魔教算是什么大事，若小友能为我弹奏一曲《广陵散》，我便是家财散尽，折寿十年也是愿意的。”
　　我挑眉道：“若是本座要做这魔教教主呢？”他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属下愿意侍奉教主。”我满意点头，然后随着女婢去了厢房沐浴焚香，才坐在凉亭里按动琴弦。这《广陵散》是上一世曲阳的心头肉，因着莲弟甚喜音律，我便去与曲阳学习音律，更将这《广陵散》弹得滚瓜烂熟，如今却在这里用上了，果真是造化弄人。
　　一曲终了，那唐敏行更是久久不能回神，我轻轻拨动琴弦，更添了一抹哀愁。待那唐敏行回过神后，他便跪在地上道：“属下唐敏行，愿意追随教主，侍奉一生。只厚颜求尊主将那曲谱抄录一份与属下。”我将他托起来道：“这有何难？”又掏出那三尸脑神丹交予他吃，并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旁的常义也将日期记录了下来。
　　这样一闹，便到了晚间，唐敏行将我们引至正院内，又让我做了主位，女婢送上珍馐，常义二人又小心翼翼地伺候我与环儿用罢饭，这一天才算过去了。我又告知他二人将于明天宣布我的计划，只叫他们将那些奇人异士叫到庄子上。
　　隔日，那些武林好汉竟满满地站了一院子，我在主位上坐着，只轻声细语地吩咐他们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将内力控制的及其精准，只有正院能听到，不会惊扰了后院的女眷。有些内力高深的侠士见我的内力如此身后，皆满目肃然，不敢造次了，而有些内力浅的却看不出其中的奥妙，面上纷纷露出不服气的神色来。有一个书生更是叫嚷起来：“这唐庄主都对吾等以礼相待，阁下只知装神弄鬼，只刷这等手段，便想让吾等随尔驱使，简直是笑话。”
　　我就喜欢在立威时碰上此等蠢人，这等蠢人皆是因着能力不足却自视甚高，只想着出风头，只要吓他一吓，便能让他不敢有二心，又避免了伤及那些真正有能力的那些人的面子。如今，他说出了此番言语，更是正中下怀。
　　站在院子里的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叫嚷的书生竟被勒了脖子撞在门槛上，登时血流如注。再细看时，却看到那书生脖子上竟只缠着一根女子绣花用的绣线，顿时不再言语了。
　　我看他们都老实了，便满意道：“本座听说你们之中有医生，那便帮这书生把伤裹好吧。”声音轻柔，却教众人不敢违抗。只见那人群中走出一个玉面郎君，他快步走到那书生那里，几下就处理好了那书生的伤，又道：“小子乃神医卓九的嫡传弟子，愿一生追随教主，奉献绵薄之力。”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本座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了。”将一粒丹药弹到他怀里，那小神医问也不问便吃了下去。
　　我心内更加满意，问道：“可尝出什么了？”那神医甚是恭敬地跪伏在地上道：“教主赐药，小子不敢妄言。”环儿机灵地把那丹药的作用又向众人讲了一遍，他的内力还欠些火候，便也不献丑，只是把声音略略提高了一点。只是在场的皆是耳聪目明的人，闻言皆是一震，但却因忌惮我的武功而不敢多有动作。
　　那小神医也被吓了一跳，我用内力将他从地上托起，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恭敬地道：“回教主，属下名叫秦朗。”“秦朗，”我笑道，“倒是个好名字。我且问你，若我再给你一颗丹药、一颗解药，你可看得出配方来？”秦朗道：“回教主，属下看不出。”我暗想，他倒是个聪明人，便问道：“你乃是神医卓九的弟子，为何看不出这两粒小小的丸药的成分来？”秦朗道：“回教主，只因属下暗自揣测教主心意，属下只觉得教主并不希望属下看出来。”我大笑：“你很聪明，本座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本座问你，你可愿随本座前去洛阳，开个医馆，只作一个普通大夫？”秦朗道：“谢教主抬举。”“如此，你便进来侍奉吧。”那秦朗恭敬地进来，并不直视我的脸。
　　而在院子里站着的侠士看着秦朗进去，微微一犹豫，也随即跪下。我便让他们一一说出自己的名字，擅长的事务。待我听完，更觉得着唐敏行是个妙人。这些侠士有的擅长刺探情报，有的擅长使毒弄蛊，有的擅长刺杀偷盗。。。。。。更让我觉得惊奇的是，那书生竟是江湖中有名的“度娘”，知道一切秘事，江湖中人若是想探听往年机密，便去找这书生，但收费略贵就是了。环儿替我将丸药一一分发给他们，我恐这些侠士看轻环儿，便说：“这是本座的弟弟东方环。”众人又是一番见礼。
　　那书生站在一边很是惶恐，又不敢请求原谅，只得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我愈发觉得好笑，便对他说：“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既要知道江湖秘事，便少不得和人交际，怎地到本座面前却成了据嘴儿葫芦？”他吓了一跳，想窥视我的表情却只看到了红色的面纱，只得结结巴巴道：“属下畏惧教主威仪，不敢妄言。”我笑了笑，只道：“本座倒是不讨厌你，只觉得你这人有些嘴贱，往后在本座面前改了便是。”他羞得满面通红，只诺诺应是。环儿看不过眼，只说道：“我哥哥就是这个性子，看着特别的人便想上去逗一逗。你也别往心里去，多担待着些。”书生吓了一跳，只嗫喏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