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成袁]微醺》月夏倾城

6、挑衅

　　回去后把嘴看牢点，把这儿抖搂出来那可算泄露军事机密，到时候被国安局请去喝咖啡也别把我扯进去。铁头儿非把我治了不可，他可早巴望着这一天了，嘿，到时我就说是他没看好钥匙他渎职他也别想溜号儿。
　　看袁朗边嘀嘀咕咕边掏出钥匙打开武器柜，成才张张嘴还是忍不住问。
　　那您怎么还带我进来？
　　因为我想带你进来。
　　袁朗悠悠然道，顺便瞟了他一眼。
　　成才噤声，整个人紧绷起来。

　　他在挑衅，他在示威，他说你小子办得到么？

　　盯着那背影，慢慢的，握紧双拳，却无法抑制地从体内最深处弥漫出再熟悉不过的阴郁。
　　——挫败感
　　彻彻底底的，毫无争议的，完败。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男人的一切，都在威吓他，耻笑他，强迫他俯首称臣，从第一次相遇起，从未停止。
　　上齿嵌入下唇，指甲陷进皮肉。
　　他没有说错，他的确没有变，至少在这一点上。
　　他从未打算就此蛰伏，就算在最落魄最失意的当口儿，也从未断过那个念头。
　　想赢！
　　想战胜他！
　　想扯掉那总是呈现在脸上的慵懒笑意，想要让他的嘴唇颤抖着再也吐不出那些冷嘲热讽，想让这匹嗜血又强大的狼狠狠栽倒在自己脚下……
　　枪口抵上他的胸，狼回过身，翘了翘嘴角，眯成缝的眼闪闪发光。
　　在上级背后放出杀气，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成才。
　　成才突然呼吸困难，他仿佛看到一头张开利齿正欲扑来的猛兽，吞噬着他的骨他的肉他的思想他的灵魂，半点不剩。
　　他无法动弹，被男人放出的浓厚杀气所震慑，战栗，动摇，挫败，紧接着斗志高昂。
　　陌生又熟悉，只在他面前才有机会一展狰狞的变态Kuai感。
　　曾经抑制，却可以在他面前尽情释放的，源于与身居来的嗜战欲。
　　也许，这就是他说我跟他很像的原因，成才突然这么想。
　　鼻翼间又浮动着似有似无的铁锈味，也许是破皮的背渗血造成，也许是他在无意间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唇，但他却更为亢奋，他感觉热血涌进了心脏，渗入了大脑。他慢慢松开握到发白的指节，抬起一只手，轻轻扳住了枪的保险杆。
　　他突然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
　　你说这枪会走火么？队长？
　　男人细眯的眼弯了起来，张开嘴，舌尖若隐若现，他在笑，无声，欣喜，令人毛骨悚然。
　　对峙，缄默。
　　唯有呼吸清晰可辨。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说好了似的，他们同时动了。
　　成才放开了扳住保险杆的手，袁朗松开了扣住扳机的手指。
　　两人的目光却始终胶着，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不经意间，袁朗转转眼珠，望向了别的地方，成才始料未及，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肋部。
　　顿时狂退3大步，摆出御敌架势。却看到男人得意洋洋地耸耸肩，甩了个潇洒至极的枪花，边笑嘻嘻说了句令成才气绝的话：
　　你啊，嫩着呢。

　　这里的所有枪械，都要求你在1个月内充分了解其内部构造及熟练运用，尤其是狙击枪部分。袁朗边说，边取出一支支枪械退出弹匣，检查枪膛，拆下几个零件，又完好无损地装回去，放进柜子。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看的成才眼花缭乱，五体投地。
　　队长，要达到你这种程度得多久？
　　军事机密啊不能告诉你，不过……
　　袁朗拿起把□□扔给他。
　　你的话，是一个月。
　　他皱了皱鼻子，无辜又纯良。
　　才跟你说过，怎么那么快忘了？
　　成才很镇定地听着，他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适应这些个不定时发生的自由落体运动
　　所以，在“关于这个南瓜居然没有表现出必要以上的情绪波动”——这一点上，已经严重引起了始作俑者其上级袁朗同志的不Kuai感。
　　趁着回身放枪的当口儿，舔舔嘴唇，于是计上心来。
　　恩，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要随时戴着墨镜。他故作严肃道。
　　成才露出询问的表情。
　　一个狙击手，最重要的是眼睛，你要随时随地注意保护你的眼睛，也要不断训练你的夜视能力。
　　成才答了声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没有墨镜——是吧？没办法，我的先借你，别弄坏了啊，那可是我丈母娘的邻居送我的。
　　袁朗严肃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墨镜，打开，给他带上，嘴角抽搐。
　　是！
　　犹如瞎子阿炳般，成才扶着墨镜腿儿，还往上推了推，暂时的视觉不适令他忽略了对方轻耸不已的肩头。
　　悄悄吐出憋到内伤的笑意，袁朗清了清嗓子，该说的都说完了，咱先练几把？
　　是！
　　成才轻抚着手中的枪，感受它的凉意，它那独一无二的美丽，接着他凝固了。
　　墨镜外，暗色的袁朗靠近他，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温暖干燥，手指细长，指节分明。这只手正把自己的手翻过来转过去，犹如鉴赏古董般这儿摸摸那里捏捏，甚至包括他掌中的老茧。
　　你有一双适合摸枪的手，成才。
　　他的食指轻轻磨蹭着成才的虎口。他那结实而粗糙的指腹滑过成才的手心，用力握住，随即放开，走远。
　　好好保护你的手，成才。
　　透过墨镜，他那灰暗的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温柔得令成才近乎失神。
　　这副墨镜，是不是他延续魔力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