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战事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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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殿是大祁先帝顾凤羽为他唯一的妻子蔺子恩所建，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世所罕见。整座宫殿都是由华澜水晶筑成，从外观看熠熠生辉、晶莹剔透，却无法窥视进去一分，而在里面却能将外部一览无余，实属奇观。流芳殿内所用之物无不是当世奇珍，然却比不上凤帝深情，凤帝是整个大祁王朝的开拓者，在他的手里，大祁又拓宽疆域一半不止，才貌卓绝，闻名天下，后宫之中，却仅仅一位皇后——蔺子恩。蔺子恩也是一位传奇的女子，且不多说，凤帝与蔺后鹣鲽情深，恩爱三十载，传位于那时刚及弱冠的三皇子顾左元，决然而去，再无出现。传闻帝后二人携手共赏天涯。
新帝登基后改年号为元庆，称元帝。元帝登基一月后同迎晋阳王氏二女入宫，嫡长女珂清为后，赐居流芳殿，庶二女珂沅为贵人，赐居延年殿。晋阳王氏虽从未入仕，但是却都是惊世之才，谨遵祖训男不入朝堂，女不入后宫，否则，灭族之祸，危矣。然现任族长却违了祖训，送二妹入宫，自己也拜了长兴侯以及晋阳七郡郡守。大婚后三年，王皇后始有孕相，同时，王贵人也梦熊有照，不过在之前，王贵人已育有二女，且元帝后宫之内子嗣匮乏，也只有这两位公主，并没有皇子，尤其是，皇后终于有孕，元帝也尤其宠爱皇后，所以知道皇后与王贵人都有孕之后，元帝大喜，是以大赦天下，并命督造舍修建祈福之用的入云台。王皇后得知适逢东北黄河决堤，向元帝进言，将修造入云台的款项拨给赈灾之用，说这也是为皇子积福。元帝准其请，盛赞皇后仁心，宫内外无人不知这位宅心仁厚的王皇后。七月后，王皇后先行诞下一子，皇子出生，连日的大雨竟忽然停了，继而阳光普照，元帝以此为吉兆，册封皇长子为太子，赐名—世显。一日后，王贵人也诞下一名皇子，元帝赐名—世臣，封襄王，并晋王贵人为贵妃。然半月后王皇后因产后虚弱，薨逝，年仅十九。元帝大恸，将服侍王皇后的宫人和太医重打四十大板后赶出皇宫，追封王皇后为赫宗帝宸皇后，并亲自教养太子，且十年后位空悬。然而十年间不断充裕后宫，不知是否是巧合，那些美人都与已逝的赫宗帝宸皇后相似。元庆十四年八月，满朝文武跪谏立后，三日不起，元帝立了王贵妃为后。元庆十六年，元帝带太子与二皇子城郊皇家狩猎场狩猎之时遇袭，太子失踪，生死未卜。元帝命亲卫部队最精锐的一支组成显卫，寻找太子。太子失踪十年，元帝也从未易过储，有大臣上奏改立太子，元帝大怒，斥曰：尔称朕命不久否？随即赐死大臣，自此无人敢议。
流芳殿自赫宗帝宸皇后薨逝后便被封，除元帝无人可进。
延年殿内，王后摒推众人，只留自己和顾双双在殿内。“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明白吗”
皇后的命令谁敢不从，更何况王后手段之毒辣，整个后宫除了皇上之外，无人不晓，也没人敢让皇上知道。
偌大的延年殿也只剩下了王后母女二人。
顾双双把刚刚拿到的汾州虎符交给了王后，王后接过之后仔细端详，“桓宁，取烛火来。”
“取烛火作甚？”
王后也不回答，单吩咐顾双双拿来她要的东西，横了顾双双一眼，“让你拿你拿便是。”
顾双双噤声，撇着嘴把灯架上其中一盏灯取了下来，摘了灯盏，便拿来交予王后。
王后接过红烛置于桌上，用食指和拇指指尖夹着虎符边缘在烛火上熏烤。
顾双双不知其意，问道：“母后，您这是做什么？”
“桓宁，可还记得六年前你父皇将汾州划给顾北羲的封邑之时一并赏给他了什么？”王后动作舒缓，不急不躁。
“六年前……”顾双双轻皱秀眉，仔细思量，突又想起什么，“啊，是无瑶玉！母后，您的意思是，王爷是用无瑶玉制虎符，可那是块不详之玉，父皇当日是要王爷找鬼斧子毁了它呀！”
“鬼斧子是当世奇人，擅制奇兵，却不愿归于你父皇麾下，偏偏喜欢那江湖的快意生活。他能将无瑶玉化解戾气，制成玉玦也非不能。啊—”正说着，王后手中的虎符当真变了色，“无瑶玉遇火呈红，见水则蓝，这虎符，确实是真的。”王后赤红的丹蔻捏着虎符的璎珞，眼中闪烁着似是胜券在握的精光。
顾双双面露喜色，“母后，你答应过桓宁的——”
王后第一次无视女儿的撒娇，唤来守在外间的侍女平泷，“平泷、絮萝—”
两名相貌平庸的女子很快从暗处进来，并不是从门外。
“娘娘，奴婢在。”
“娘娘，奴婢在。”
顾双双自是不解王后的用意，只见王后将手中的虎符递给平泷：“速速将它送予晋阳，本宫长兄手中。不可超过三日。”
三日？京城自晋阳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也需五日，自己只能……想到这里，平泷脸色一白，却还是依言道是。
“好，下去吧——”
平泷惨白着脸又隐入暗处。
“母后，她为何……”还不待顾双双问完，王后先行吩咐道：“絮萝，立刻到襄王府上告诉襄王，时机已到。”
顾双双大惊，一双美目惊诧地看向她的母后，再蠢笨她也听出了王后之意，“母后，你，你和二哥这是要……谋逆？”
“啪——”清脆的一声响彻在殿内。王后横了絮萝一眼，絮萝也没入暗处。
王后失了平日里慈爱的好母亲之色，狠狠地对跌坐在地上的顾双双说：“桓宁，有些话你知道，就不能说出口，明白吗？”
顾双双被眼前陌生的母后吓住了，左脸颊还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动，只见王后低下身子蹲在顾双双面前，右手轻轻地抚上她微红的面颊，神色轻柔又带着点心疼：“桓宁，母后是为你好，你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却还在等着你回不来的大哥。你二哥之才你也晓得，他，才是将来这天下的主人，”王后慢慢起身，转身向后，“我们已经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是时候了—”
“母后，临沂王，你们要对他做什么？”顾双双最关心的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也是她此生最爱之人，她知道，母后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况且，失了兵符，若传出去，父皇也不会轻饶的，如今兵符已在舅舅手上，父皇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定他一个通敌叛国之罪，这该如何？若是二哥得了天下，他，或许还有救？不知母后能不能放过他？
“桓宁，母后，怎么舍得你成了寡妇呢？”现在的王后俨如从前疼爱女儿的慈母。“只要他不碍事，等你二哥登基，他还是他的临沂王，你还是临沂王妃，至于幽州那个，母后会帮你处理好的。”
顾双双思量了半天，咬咬牙，答应了，由得她不答应吗？“母后还需儿臣做些什么？”
王后扶起女儿，轻拍女儿双手以示安抚，“你现在去你父皇那里，告发你的夫君，遗失虎符。”
顾双双一惊，“若是父皇当即斩了他怎么办？”
“不会的，你父皇盛怒之下也不会不顾及老临沂王的。”
“可是 ，老王爷的情面有那么大吗？”
“情面？帝王之家，兄弟之间，哪来的情面？”
“那——”
王后也不说出全部，只说：“不必担心，最多你父皇只会将他收押天牢，这，便是足够了。三日后汾州、垓州等七郡起兵，你父皇断不会再用顾北羲，只要你父皇失了对顾北羲的信任，他就绝无可能领兵，你二哥的胜算就更大了。届时你二哥登基，你再为他求情，他怎么会有事？说不定他还能对你从此另眼相看。”
顾双双已经别无他路，“母后，现在夜已深了，不好再打扰父皇歇息吧。”
王后不以为然，“是吗？你父皇国事繁杂，不到丑时是不会安寝的，”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殿内的滴漏一眼，“如今子时刚过，就看你怎么做了。”
顾双双惨白着脸，只能强迫告诉自己，自己是对的，自己也是为了救夫君，暂时的痛苦不算什么。顾双双也未向王后告辞，便失魂落魄地出去了，粉拳紧握，紧紧握着衣袖，仿佛，不握着点什么就心里十分空虚。
望着女儿跌跌撞撞的身影，王后的心中却是没有疼惜反是些许厌恶，到底不是亲生的，丝毫不像本宫。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战事初现
